《原来的陈芊芊》芥末浓

12、苏沐受伤

　　韩烁已经占了夫君的名分，裴恒只能做情郎。这么缺德的事情，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我更不想耽误了裴恒，空许下一场欢喜给他。

　　我将韩烁从头望到脚，两个人成了亲也未必就能心生欢喜。

　　我惆怅地望住韩烁：“你打得过林七吗？”

　　韩烁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解释给他听：“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和林七一定是八字不合，她就爱找我的麻烦。”当然了，我也喜欢给她添麻烦，“我越是在乎谁，她越是要和我争，只要是我的人，她都不会放过。你以后在路上见到她，不行的话，还是绕道走吧。”

　　韩烁慢了半拍：“三公主的意思是，你愿意为了韩某放弃裴司学？”

　　我在讲林七，他还要跟我扯裴恒。说好的夫妻一心呢？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都是骗小孩子的，哪有什么恩爱两不疑！

　　我不想对牛弹琴：“多说无用，反正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和裴恒是不可能的了。”

　　还是找个机会让母亲解除了那一纸婚约吧。

　　方才一直是韩烁走在前面，我没注意已经到了阶前。越过他，我险些被绊倒，幸好我身手不差，稳住了自己没有摔下去。

　　“喂……”

　　我转过头，韩烁想要扶我的双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还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我迈上台阶，突然又转头告诉韩烁：“你等一下。”

　　我提起裙摆大步地跑回房间，将满满一篮水果拎出来给了韩烁。这些都是玄虎城才有的时令水果：“裴恒送的，我不爱吃，给你了。”

　　说完，我生怕反悔地喊起了梓锐。

　　梓锐与我凑到一块往回走：“韩少君孤身一人呆在花垣，这见到家乡来的水果会不会特别地思念家人啊？”

　　我只是想给韩烁解解馋：“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我走到房中往外望，果然只见韩烁抱着水果篮，呆呆地留在原地。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就连边上的白芨都意外地看着那篮子水果。

　　没吃到玄虎的水果，我只好隔天让梓锐去买了石榴。

　　梓锐一边给我换伤药，一边张了嘴。

　　我索性多扣下几粒石榴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省得我吃一粒，喂他一粒。

　　不一会儿，梓锐口齿不清地道：“好了。”

　　我指了指桌上快吃完的石榴：“再掰一个。”

　　梓锐挑了一个大的，掰了一半给我，桌下一地的石榴籽。

　　我们两个吃得不亦乐乎，苏沐来了。

　　苏沐抱了一堆字画。

　　我将我那一半的石榴递到他的手上，却看见他手腕上的血痕触目惊心。苏沐没要石榴，只将衣袖往下遮。

　　我不敢想象：“林七打你了？”

　　苏沐笑着放下字画，只道：“是小人惹恼了小姐，小姐命令小人把这些赏赐还给三公主。”

　　好你个林七！

　　“她这是分明送你来给我示威的。”我望着苏沐的笑容，气得扔掉了石榴，“林七太嚣张了，看我不顺眼，把气全部撒在你身上，这哪里是打你，这分明是在打我！”

　　苏沐劝我：“三公主不必介怀，这鞭子打在身上不疼。”

　　不疼？！

　　苏沐见温言劝不住，竟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心上：“但是若惹得三公主动怒，我苏沐会心疼的。”

　　我愣了一愣，拒绝了他刻意做出的温柔：“别别别……别这样。”

　　“我知道你待在教坊司实属无奈，你也不愿意每天过赔笑的日子。你在我的面前就不用这般讨好了，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看的，否则林七也不会处处针对你。”

　　苏沐无奈一笑：“这怎么可以？小人身为一介乐人，身份低微，怎敢与三公主以朋友相称？”

　　我也无奈：“你上次故意在比试弹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乐人又不是你选的，但选你做朋友是我心甘情愿的。可正因为我选了你，反倒是害了你。”

　　苏沐摇头：“三公主切莫自责，这些小伤不打紧，但是这些赏赐……”

　　他忍痛割爱道：“苏沐是不敢再收了。”

　　我不想让苏沐为难，可只要他在教坊司一天，林七就会为难苏沐：“我陈芊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喊了道：“梓锐。”

　　梓锐说：“小的在。”

　　苏沐要拦我，梓锐先拦住了他。

　　我怒气冲冲走出房间，遇上了韩烁和白芨：“让开！”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韩烁问：“你干吗？”

　　“去教坊司！”和林七算账。

　　教坊司，最上好的厢房，我领着苏沐和梓锐在等林七回话。

　　“你要买苏沐？”

　　这一次，我誓不罢休：“没错。”

　　林七顿了一顿，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买苏沐啊？”

　　我就坐在她的身旁，只觉刺耳得很。

　　林七揣测道：“你为了他隔三差五地来教坊司不够，还要把他买回去日日相看。你府里不是已经有一个韩烁了吗？是他不好？”

　　我掏掏耳朵，摊了牌：“我要苏沐并不是想要把他接到府中取乐。苏沐不想待在教坊司，我替他赎身是想还他自由。”

　　我反问林七：“还有，这和韩烁有什么关系啊？”

　　林七目光闪烁，硬是要与我叫板：“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买个乐人回去，总要和他商量一下吧。”

　　梓锐笑了：“在我们花垣，妻子才是一家之主……”

　　我却对林七道：“是，我是来不及与他商量，但我相信韩烁会明白的。我以前常来教坊司，你心里没点数啊？要不是你刻意刁难苏沐，我愿意往你家大把大把地送钱？还说什么我来了你就不让苏沐挂牌，我告诉你林七，就是这样我才更要天天来！”

　　这样的话，苏沐反倒不用被迫卖笑为生了。

　　林七想了一想，反应了过来：“你！”

　　苏沐也惊讶地望向我。

　　林七吃了闷亏，更不愿放过苏沐了：“你看我这儿有几个想当乐人的，你装什么活菩萨？就苏沐现在这个名声，他能去哪儿啊？离了你，谁都可以欺压他！他能去哪儿安身呀？”

　　我早有打算：“我已经为他想好了去处了。反正，用不着你管！”

　　林七呵呵一笑，不懂我的意思：“你刚刚不是说，不把他接回府的吗？”

　　我懒得理她。

　　林七倒是来劲：“只要你承认苏沐比韩烁好，我就答应你给苏沐赎身。”

　　苏沐开了口劝阻：“万万不可。”

　　林七吼道：“你闭嘴。”

　　我慢悠悠地端起案上的一杯茶，林七又叫道：“那是我的！”

　　我一口气干了：“林七，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无非是韩烁患有心疾，你笑我抢了一个病秧子回来。我还实话跟你说了，苏沐有苏沐的好，但是韩烁……他一点也不差！”

　　一个自知死期的人，没有活在恐惧之中，没有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就这一点，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他有武功，他也有抱负，只是被心疾所累，你别总看不起他！”

　　厢房外传来一阵隐约的动静，我转过头一望，风吹了门框。

　　林七十分生气地从我手中夺回了杯子。

　　教坊司外，我指着教坊司的门头，破口大骂：“林七，你给我记住，你要是再敢动苏沐一根头发，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家教坊司！”

　　林七一鞭子下去，让小厮关上了大门。

　　苏沐安静地站在门里，冲我感激地点头一笑。

　　我上去就要砸门，梓锐拉住我道：“三公主，这事怕不能这么办。”

　　“那怎么办吗？”林七就是死活不松口，还又赶了我出来！

　　梓锐说：“你不是早就想将苏沐公子送到裴司学的府上，不如你去请裴司学出面，林七小姐又一向对裴司学另眼相看。”

　　是啊，林七与我斗气，总喜欢在裴恒的面前卖乖。

　　可是裴恒……我以前是怕他不肯帮我，我现在却有些怕他帮了我。

　　梓锐毕竟懂我：“你迟早也是要去求裴司学的。”

　　那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我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府里库中有一把古琴。”

　　梓锐也记得：“可不是嘛，还是三公主特意命人寻来，要送给裴司学的。”

　　回去，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