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都是我女儿》撒点野

4、第四章

　　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
　　许闻燃又看了秦恣一眼，小心的朝门口走了两步。

　　呼——
　　就在要拧开房门的那瞬间，他尴尬转过了头：“这门是锁起来的，我去拿下钥匙。”

　　过了一会儿，许闻燃把钥匙拿了过来，刚准备插/进锁孔中，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好像又听见了脚步声，哒哒哒，像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听到这，许闻燃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瞥了一眼一脸无所知的秦恣，深吸了一口气，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嗯？声音又没了？

　　秦恣看见他的动作，有些奇怪，她走到门的另一边，问道：“哥哥？”

　　听见声音，许闻燃忙做了个嘘的动作，但这会儿门里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用动作示意着秦恣也去听。

　　秦恣虽然有些不解，但她也没多问什么，只乖乖贴上了耳朵。
　　小姑娘真的很听话，歪着脑袋，眼睛里满是认真的神色。

　　见此，许闻燃突然恍了下神，觉得跟这小姑娘住一起除了不是很方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这念头一闪而过，许闻燃就回了神，他紧张的盯着秦恣的神情，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

　　每个来过他家的人都说没听见过任何奇怪的声音，脚步声只是他的幻听。
　　说的人多了，也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可他又觉得这声音是真的，整个人思维极其矛盾。

　　这会儿看到秦恣认真的神情，许闻燃的心中突然有些紧张。

　　秦恣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突然抬起了头，像是要说什么。
　　见此，许闻燃一颗心脏猛地吊了起来。

　　“哥哥，你是在看我吗？”

　　啊？许闻燃一愣，一时间心脏不上不下，他胡乱的点了点头，小声问道：“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闻言，秦恣点了点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听到了。”
　　“真的？”许闻燃一惊，怀着一丝不敢相信的心情，诧异的问着秦恣。

　　如果秦恣真的听见了，是不是就代表脚步声并不是他的错觉。
　　如果不是他的错觉，那就代表这房子里真的有那玩意儿？

　　“……”
　　这还不如是幻听呢！

　　许闻燃的脑子一瞬间有些错乱，但还没等他纠结出来，秦恣又看了他几眼，担忧道：“真的，我听见了，声音还挺大的。哥哥，你的心跳声为什么这么大啊？”

　　“？？？”
　　许闻燃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合着闹半天听到的是他的心跳声？
　　他心跳声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他的害怕岂不是全被她听见了？

　　“……”
　　他今晚难不成要丢脸两次吗？
　　不行！

　　许闻燃僵硬的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慢慢直起身子，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看向秦恣：“不是，你听错了，妹妹！我心跳声很正常，你听到的可能是你自己的心跳声。”

　　说完这句话，许闻燃故作平静的将钥匙递到了秦恣手上，又强调了一遍：“你的心跳声太大了，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害怕什么，但心跳这么快对身体不好，还是早点睡觉吧。我也有点困了，你自己把门打开，看看房间，缺什么明天再跟我说。”

　　说完，许闻燃强行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好看的眼睛里突然盛满了忧郁，悲伤的把自己扔进了床里。

　　门外，秦恣愣愣的拿着钥匙，慢吞吞打开了锁着的房门，亮了灯。
　　房间里干干净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看起来比孤儿院的房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过秦恣并不在意这些，她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把小什从书包里再度拿了出来，有些迷惑：“小什，我刚刚真的听错了吗？那个哥哥的心跳声明明很大，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小什摆了摆熊脸：“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晚上没睡好，心律不齐吧，不一定是紧张。”

　　小什说的似模似样，好像忘了这词它今天才学会。
　　这会儿秦恣正好提到了跟这贴点边的事，可以拿出来显摆，它看着秦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教育道：

　　“卷卷，你下次也得早点睡觉，不然就会像刚刚那个人一样，心率不齐，一脸……对，一脸便秘的样子！”

　　秦恣恍然的点点头，很快就抛开这个话题，转而兴奋的看向小什。
　　“小什小什，你快把今晚那个女鬼姐姐放出来，我们把衣服做出来给她试试看。”

　　她一边说一边从书包中掏出自己的草稿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画着一件仙气飘飘的裙子，层层叠叠的，看起来极为好看。

　　小什慢吞吞把女鬼放出来。
　　女鬼一出现，庞大的黑气立刻就笼罩住了这间房间，房间中的黑气像云浪一样不断翻滚，时而还伴随着女鬼的唳叫声，极为可怖。

　　这女鬼浑身上下戾气十足，不停地在半空中挣扎。
　　但不管她挣扎的有多厉害，也不得动弹。

　　因为她的身上缠着一根金色的丝线，丝线看着不过发丝粗细，却仿若有千钧之力，牢牢的束缚住了她。

　　渐渐地，她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境地，慢慢停止了挣扎，黑气开始聚拢，但还有些许黑气流露了出去。

　　秦恣默默看着女鬼，并没有因为女鬼停止挣扎而高兴，反而有些苦恼的看着女鬼青白的脸庞，又看了看女鬼牢牢盯着草稿本的‘渴望’眼神。
　　她想了会，决定还是先把衣服改好再说。

　　秦恣一边改还一边安慰着女鬼：“姐姐，你别着急，我很快就会改好了！”

　　女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着急了？
　　若女鬼会说话的话，指不定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但她不会说话，就只能恨恨的盯着秦恣，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不多时，秦恣就把改好的设计图推给小什。

　　小什看了几眼设计图，点了点头。
　　下一秒，半空中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不，确切来说是一只巨大的兽爪，兽爪轻轻一点，这栋公寓周遭的阴气疯狂朝这里涌来，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酆都市市区内，一个正在打坐的少年似有所感，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远处疯狂涌动的阴气，喃喃道：“那是什么？又有厉鬼出世了吗？”

　　漩涡中心，兽爪轻轻挥动，阴气变成了一缕缕丝线，似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半空中交织形成了一条长裙，跟设计图上的裙子几乎别无二致。

　　秦恣抬手将裙子扯了下来，一脸兴奋的在女鬼身上比划了两下，突然垮了脸色：“小什，你衣服做的有问题，袖子短了一截呀。”

　　秦恣和小什关系很好，一个喜欢画衣服，一个喜欢做衣服，所以两人一拍即合。但，再好的关系，涉及到这件事，也会发生争吵。

　　小什绝不相信自己衣服做的有问题：“小什没有，明明是卷卷画的图有问题！”
　　“不是的，小什你看，袖子就是短了一截。”

　　“……”
　　两人谁都不肯相让，吵得房间里的那只女鬼的眼神从怒目，变成了绝望，身上的黑气都散了些。

　　女鬼身上散出的黑气缓缓溢出，从门缝中钻进了许闻燃的房间。
　　许闻燃已经睡着了，慢慢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丝毫感受不到那股黑气，慢慢缠绕在了他的身上，似是想从他身上汲取养分。

　　梦中的天空红的似血，天空之下一地白骨，入眼之处皆是疮痍，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像是暴风雨的前奏，莫名让人感到心慌。
　　一个男人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袍，几乎快与天际融为一体，他立于满地白骨之上，衣角被风卷动，隐隐有金色丝线在其上流淌。

　　男人面对这般诡异的场景，姿态却闲适悠然，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手持一把玉骨扇，扇骨之上有黑色流光，似萤火也如星芒。

　　很快，天空上浓厚的云层之中隐隐有惊雷掠过，响彻天宵。
　　男人缓缓踏出一步，举起扇子，黑色流光应时而动，直冲云霄。在冲上云霄的那刻，流光缓缓拉长，变成一条黑色的骨龙，一口咬上了乱窜的惊雷。

　　这一动作，霎时让整个云层都炸了。
　　下一秒，万千条如水桶般粗细的紫黑色雷电涌了过来，风云开始变色……

　　看到这，梦境却突然像老旧影片一样，慢慢远离。
　　而现实中的许闻燃也在床上翻动，睡得有些不安稳的样子。

　　慢慢的，黑气融入了他的体内，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过了几秒，黑气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猛地一下就想窜出，离开许闻燃的身体。
　　但，来不及了。

　　黑气被许闻燃完全吸收了。
　　黑气完全消失的那刻，他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破碎了。

　　一个身影缓缓从许闻燃的身体上坐了起来，身下的许闻燃渐渐失了气息。

　　下一刻，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慢慢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黑色的瞳孔中隐隐有红色流淌，明明没有丝毫表情，却无端让人感到了一丝魅惑之气。

　　男人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肃杀之气，魅色与荆棘相融。若是有人能看见他这副模样，或许只能感叹一句绝色之姿。

　　他偏头看向旁边，似乎透过墙看到了隔壁。
　　一只女鬼张牙舞爪的飘在半空中，而一旁的人却在议论着哪只袖子长哪只袖子短？

　　男人愣了一会，似是觉得有趣，喉间隐隐传出了一声轻笑。
　　这一笑，那张脸就更为魅惑生动了，可惜并没有人看见。

　　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头顶上的那只小鬼。

　　只见天花板上，有一只小鬼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他看起来没什么神志的样子，但却不同于一般的鬼，身上没有鬼气弥漫，不像是鬼，反倒像是一个隐形人。

　　但又有哪个人能时时蹲在天花板上而不被人发现呢？更何况，这只小鬼身上还有着符咒的味道，这味道真是熟悉啊。

　　——隐符，一个专门用在鬼魂身上的符咒。鬼使用之后，不仅隐身，连气味都会被遮掩掉，在一般人眼中，这只鬼就等于是在这个世界完全消失了。

　　可是这张符向来不是那么好画的，是谁特地弄了这么一张符，放了一个小鬼在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家里？

　　男人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下，又慢慢躺下，与许闻燃融为了一体。
　　很快，许闻燃的呼吸声就恢复了平静。

　　-
　　第二天，秦恣照常上学。
　　一大早，教室里就十分热闹，聊八卦的、抄作业的都聚在一起，秦恣从他们身边走过，一一打了招呼。

　　秦恣在学校的人缘很好，虽然她的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太一样，但同学们倒是很喜欢她。
　　她同桌李沅沅一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恣恣，早上好！”

　　秦恣朝她笑了笑，慢吞吞把书包放进了桌子里：“沅沅早上好。”
　　秦恣一笑就像一只白白软软的团子，想让人啃一口，李沅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趴在秦恣的肩膀上，看着秦恣白白嫩嫩的侧脸，琢磨着要不要啃一口。
　　过了一会，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秦恣耳边说道：“恣恣，你还记得之前隔壁班总阴阳怪气的罗恬吗？”

　　闻言，秦恣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记得了。”

　　李沅沅一顿，拉住秦恣还在整理桌子的手，将她的视线转到窗外：“喏，你看，就是那个女的。”
　　秦恣看了好一会，满眼迷茫：“啊？她是谁呀。”

　　“就是总是在你去上厕所的时候，在窗户边大声说话，说的话还总阴阳怪气，拐弯抹角骂你的那个女的。”

　　面对李沅沅满眼的期待，秦恣又想了一会，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扒拉出了这个人，但她还是有点奇怪：“她是在骂我吗？不是在排话剧吗？”

　　“……”
　　李沅沅一噎，震惊的看向秦恣，不明白这小脑瓜是怎么考到班级第一的！
　　虽然罗恬说话有些文绉绉的，但人家也不是在排话剧啊！那是在骂你啊！

　　每次经过罗恬她们班的窗口，罗恬就会大声嚷嚷，见秦恣不还口，说的话一次比一次更恶心人，惹得她还跟罗恬互呛过几次。

　　最后搞得那个罗恬还以为是自己把秦恣说的抬不起来头，整日趾高气扬的。
　　敢情秦恣都不知道罗恬是在骂自己，所以直接无视了她？罗恬每天对着空气上演一个人的独角戏？

　　啧，好惨啊！
　　喜欢吵架的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别人无视她，把她当空气！一想到罗恬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发疯的样子，李沅沅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恣疑惑地看向她，李沅沅才慢慢收了笑声，但笑意还是止不住：“没事，恣恣，她就是在排话剧！但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突然和我们班的李生谈恋爱了！”

　　一说到谈恋爱这个词，中学生总是敏感的，后排的女生忙凑过脑袋：“什么什么，罗恬和李生谈恋爱了？上次李生不是都当众拒绝她了吗？话说的那么狠，都把罗恬说哭了，怎么会突然跟她谈恋爱？”

　　李沅沅撇撇嘴：“谁知道呢！或许被罗恬下了什么迷魂药吧。反正罗恬一大早来就来我们班炫耀，也不知道炫耀个什么劲儿。”

　　说着说着，李沅沅突然压低了声音：“欸，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突然变漂亮了，脸色特别好，粉嫩粉嫩的，看着比以前漂亮多了。原来谈个恋爱还能让人变漂亮吗？真神奇。”

　　听到这，秦恣好奇的看过去。
　　窗外罗恬和李生手牵着手，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满眼甜蜜。

　　但两人相握的指尖处，丝丝缕缕的艳红色气体从李生的身体里融入罗恬身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罗恬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光彩逼人，十分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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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什（同十）跟卷卷可能就是设计师和建模师之间的矛盾了。
许闻燃其实算是半个男主，因为他是男主的一部分意志，所以各个特点都很明显！真正的男主是有某些特点，但不容易看出来的那种，许闻燃就可以一眼看出来的，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