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第一杂货店》漪九

19、第 19 章

　　哪吒一进门，先把书包“啪”的一声往柜台上一搭，双手撑着柜台脚下一用力，就坐到了柜台上。

　　杨戬坐在柜台后面，他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下去。”

　　哪吒盘到一半的腿顿了一下，然后忿忿的跳到了地上。

　　“我遇到了两个道士。”哪吒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嗯。”杨戬睁开眼，一只手抬起来，哪吒背后的跟踪符就显现出来，飘到了他手里。

　　他两根手指夹着那道符，明黄色的符纸上是毫无规律的几笔，看起来就很封建迷信的样子。

　　杨戬手指微动，那道符就化为齑粉落在了地上。

　　他说：“灵力还是太低了些。”

　　哪吒耸了耸肩，说：“那两人看起来年岁也不大。”言外之意就是还算不错了。

　　被哪吒认为不错的伍陶和严致学才刚刚走到灌口路的路口，伍陶就感受到符纸的力量消失了，他脚步一顿，“消失了。”

　　严致学没听清他的话，但也跟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转头看到伍陶神情不对，担忧问道：“怎么了师兄？”

　　伍陶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说：“追踪失效了。”

　　“什么？”严致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大师兄亲手制作的符纸啊。”

　　他们门派里，最厉害的就是大师兄云穆了。甚至在当今整个修真界，云穆在年轻一派里都是算得上顶尖的那群人之一。

　　而现在，他们还没找到那小妖怪，跟踪符就失效了。

　　他们两人都很清楚，肯定不是符纸的问题，只怕是那个妖怪过于厉害。

　　伍陶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说：“符纸最后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才消失，他们说不定就住在这里，就算不是，离这里应该也不会太远。”

　　他拿出罗盘，“我们先从这条街找找。”

　　严致学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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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货店里管早已经换上了节能灯，但柜台边还是燃着一根蜡烛，在明亮的灯光下，那点烛光几近于无。

　　哪吒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瞥了一眼蹲在杨戬脚下的哮天犬，叹了口气，“哮天，交给你个任务。”

　　哮天犬耷拉着眼睛，嘴角轻轻咧了一下，算作回答。

　　哪吒用一种交付重任的语气对他说道：“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就把训练小狐狸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

　　他话音一落，地上趴着的一狗一狐同时身躯一震，一个是抗拒，一个是害怕。

　　哪吒笑嘻嘻的把小狐狸从地上抓了起来，说：“不过呢，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先教训她一顿。”

　　看着哪吒危险的眼神，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小狐狸惨兮兮的呜咽了一声。

　　他抓着小狐狸向后院走，杨戬在他身后提醒道：“不要随意耍弄别人。”

　　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件事。

　　哪吒向后摆了摆手，表示答应。

　　他提着小狐狸走到了后院，脚下微微一用力就飞上了房顶。

　　小狐狸被他扔到了围墙上，四只爪子有两只落在墙沿上，再往前一下就可以直接落到院子里去。

　　低头看到一片缭绕的黑雾，凉气缠到了身上，小狐狸抖了抖毛，紧张的后退了两步。

　　就她这个小身板儿，掉下去连渣都不会剩。

　　她心里一惊，这三位果然不是只是随便来人间界走这一趟。而她不知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得了这段因缘。

　　哪吒盘腿坐在围墙上，吊儿郎当的说道：“知道这下面这东西有多凶恶吗？”

　　小狐狸摇了摇头，又点头。

　　哪吒盯着下面，沉默了许久，才说：“小东西，想成仙，就要明白什么才是仙。”

　　小狐狸趴了下来，她能感受到哪吒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她等着听哪吒告诉她什么才是仙，可是过了许久，她身边坐着的小孩儿还是一句话没说。

　　“算了。”他的叹息声消散在风里。

　　“你只需记住，害人之事一件都不要做。”

　　“做神仙，要逍遥自在，也要约束自己。”

　　“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小狐狸奇异的体会到了他语气里的那一点语重心长，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蹭上了哪吒的大腿。

　　哪吒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说：“还有，你别打我二哥的主意。”

　　“他是九重天上唯一不会开花的铁树。”

　　“没用的。”

　　这话没能得到小狐狸的苟同。

　　哪吒凉凉道：“这几千年来，但凡敢对他下手的，下场都不太好。”

　　他说的不是动心，而是下手。

　　哪吒又叹了口气，悠悠道：“我二哥这些年可真辛苦。”

　　真辛苦，天庭第一战神，听调不听宣的二郎显圣真君收拾起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辛苦。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楼下的门口传来两个声音。

　　伍陶和严致学一路走到了杂货店门口。

　　这条街的夜是安静的，连路灯都是静默的昏黄，在秋季的冷风中，让人感到奇异的凉意。

　　伍陶手中的罗盘一下也没动过，他停在了杂货店前，仰头看着招牌上锋利嶙峋的“第一杂货店”五个字。

　　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严致学也抬头看了看，不明所以的转头问道：“师兄，怎么了？”

　　伍陶摇了摇头，收了手里的罗盘，说：“没事，我们进去问问。”

　　严致学疑惑：“啊？问什么？”

　　伍陶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进了店里。

　　杨戬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伍陶进门看到的就是一身风雅的美人垂眸喝茶的情景，尔后美人抬眸，眼底星辰一闪，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美人一开口就问：“买东西吗？”

　　伍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买……买包卫生纸。”

　　“没有。”

　　伍陶转头看了看货架，“买一瓶醋。”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醋，转头付了钱，问杨戬：“这位……小兄弟，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杨戬：“谁？”

　　伍陶说：“你们这条街，有没有一个小孩儿，长得比较好看，头上绑了两个小揪揪，额……”伍陶比划了两下，“他还有一条……狗，白色的，才这么点儿大。”

　　杨戬：“不好意思，我刚搬过来这条街不到一个月。”

　　伍陶：“……”

　　严致学抽了抽嘴角。

　　“不过，”杨戬顿了顿，“这边的孩子都在陈塘小学读书，或许你们可以去那里等等。”

　　“谢谢。”

　　等出了门，师兄弟两个才察觉出不对来。

　　两个陌生人去打听一个小孩子，这人竟然一点防备和怀疑都没有，还给他们提供线索。

　　严致学迟疑的问道：“难道，我们两个看起来很正直？”

　　伍陶：“……可能是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明天去小学门口等等。”

　　那妖怪的事不搞清楚，两人心里始终是不踏实。

　　他们两个前脚刚离开杂货店，哪吒后脚就坐在房顶冲屋子里吼：“杨戬！你不是说不能随意戏弄人吗？”

　　刚刚才教训他，才过去没有半个时辰就把他给卖出去了。

　　楼下传来悠悠一句：“没有随意。”

　　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夜晚就这样在有人愉悦有人焦灼有人……气鼓鼓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哪吒去上学。跟在他身边的依然不是孙悟空的真身。

　　哪吒出门前一个眼神都没赏给杨戬，出了门，却还是忍不住倒回去，问道：“大圣到底去哪里了？”

　　杨戬顿了顿，说：“我也不知道。”

　　哪吒：？？？

　　“你昨天不是说他有事出去了吗？”

　　杨戬：“哄你的。”

　　哪吒已经被气得没有脾气了，他磨了磨牙，“我去上课了。”

　　气走了小孩儿，杨戬低头对脚边的一狗一狐说：“该做什么就去吧。”

　　哮天犬叼着小狐狸嗖一下就冲了出去。

　　杨戬这才悠悠起身，货架上摆着的水果蔬菜，颜色新丽，上面还有露水滴落，看起来美味可口。

　　张大妈一进门看到货架上嫩生生的桃子，眼睛顿时就亮了。

　　杂货店一天的生意，才从这时候开始。

　　相比起来，哪吒就无聊得多了，小狐狸不在，他没个玩弄的东西，骑车带着他的也是孙悟空的身外化身，连说话也无趣。

　　红色的自行车到了校门口，哪吒黑着一张脸跳下车，正往校门口走，就听到有人喊道：“小朋友，那个绑着两个小揪揪的小朋友。”

　　哪吒脚步没停，假装听不见的走进了校门口。

　　校门口人多，都是来往接送学生的家长。伍陶和严致学也不敢上前去拉扯哪吒，怕被人当做人贩子。

　　眼睁睁看着哪吒进了学校，严致学有些着急的问道：“师兄，这可怎么办啊？”

　　伍陶咬了咬牙，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等等。”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哪吒看着进门的数学老师，呼吸顿时一滞。

　　完了，数学作业，他又没做！

　　于老师站上讲台，把课本一放，说：“作业先摆出来。”

　　他检查作业，从门那边开始，哪吒坐在靠窗这边，眼看着数学老师从第一排走路过了第二排，走到了第三排。

　　哪吒手背在身后，手指动了动，指尖那点光刚凝聚上，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于老师，打扰一下。”

　　于老师转头出去，哪吒抬头，跟伍陶和严致学眼神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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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哈！
大圣是真的做大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