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第一杂货店》漪九

10、第 10 章

　　梁艾今年40岁，是灌口路的老居民了。他和妻子一起在城郊的工厂做工，家里有个女儿在城里读高中，住校，周末才回家。

　　这天晚上，梁艾晚班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他草草洗漱了几下就上床休息了。

　　工厂里的工作很累，梁艾一般都是倒头就睡到天亮，从来不会做梦。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做了一个印象无比清晰的梦。

　　梦里，有个面容模糊但是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跟他说：“想吃水果瓜子零食吗？来这里，跟着我的步伐！”

　　他说着就要拉着梁艾走，梁艾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土地神啊！你相信我，我作为一个神仙还会骗你不成？”

　　梁艾刚听完他这句话，耳边的闹钟就响了。

　　梁艾醒来以后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的这个梦，但他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只当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梦了。

　　只是当他连着三天做梦梦到同一个人，都想带着他去同一个地方以后，他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

　　正好这天周五，他和妻子都没有晚班，女儿也从学校回来了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边吃饭，梁艾就把这几天的梦讲给了自己妻子和女儿听，没想到，他说完，饭桌上的妻子和女儿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梁艾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他来回看了妻子和女儿两眼，问道：“你们……也梦到了？”

　　妻子和女儿都放下了筷子，看着他点了点头。

　　女儿还说：“他还自称自己是土地神。”

　　妻子说：“他问我想不想吃水果花生瓜子。”

　　梁艾脸色变了两下，说：“你们说……这不会是什么预兆吧？”

　　他一个人梦到也就算了，一家三口都梦到同样的事情，不由得他不多想。

　　梁雨君看着自己父亲，抿了抿唇开口说：“爸，你说……会不会是土地公公想让我们给他送东西，所以才？”

　　梁艾和妻子许柔一听，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女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秉着有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许柔扯了扯梁艾的衣袖：“我记得，咱们工厂旁边好像就有个土地庙？虽然有些荒废了，但是里面供奉的也是土地神你说是不？”

　　梁艾点了点头：“有道理。”他看着自己的妻女，“正好明天是周六，咱们一家三口买点水果瓜子零食去庙里拜拜。”

　　许柔和梁雨君齐齐点了点头。

　　第二天，他们一家三口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上买了新鲜的水果，又买了些小零食，就提着坐车去城郊了。

　　没想到一路上居然遇到了许多跟他们一样提着水果去城郊的人，众人面面相觑，又心照不宣的移开了目光。

　　这一天陈塘区的土地庙前所未有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且每一个来的都没有空着手。

　　而他们诚心供奉的土地神，正站在杂货店里哭诉。

　　“大圣，小神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小神每天夜里都去给他们托梦，问他们想不想吃水果瓜子零食，还想带他们来店门口，但是……但是他们都不跟我走。小神也没有办法啊！”

　　陈舍苦着一张脸竭力为自己辩解。他觉得自己的宣传很好啊，既点中了店里有的东西，又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但谁知道他们的想法能歪到外太空去了？

　　孙悟空坐在柜台上，冷哼一声，挠了挠耳后，说：“俺老孙看你就是玩忽职守惯了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神没有玩忽职守，小神这是请了今年的年假出去旅行的，是正规假期！”陈舍觉得自己就差跪到地上以证自己的清白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管辖的地区正好碰上这三尊大神，还好巧不巧遇上他请假的时间。他这提前结束假期还没来得及去销假呢。

　　孙悟空不解：“年假？这是何物？”

　　陈舍解释道：“这个可说来话长了，大圣可要听听？”

　　孙悟空：“说来听听。”

　　“现代科技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嘛，大家都有工作，但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工作，这可是会累死人的，所以每个工作单位都会给员工放假，有的假期是一周一次，这是平时假，还有的假期是每年都可以放的，就是年假了。”

　　孙悟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神也会累死吗？”

　　陈舍：“……”他讪讪笑了两声，“天庭这不是追赶人间潮流嘛，我们做神仙的，怎么能比人落后呢？”

　　孙悟空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那我怎么没有收到过这劳什子的年假规定？”

　　“这个……小神也不知道啊。”陈舍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要不然……大圣你问问二郎真君知不知道这件事？”陈舍小心翼翼的看着孙悟空说道。

　　孙悟空跷起一只脚放在自己另一边的大腿上，他冷哼一声：“别给俺老孙转移话题！”

　　他顿了顿，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陈舍说：“你先回去，等我有空了再找你说这事。”

　　陈舍不解，这会儿还不叫有空？不过能逃过一劫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他怼孙悟空拱了拱手，“那大圣，小神就退下了。”

　　陈舍消失在了原地，孙悟空挠了挠耳后，从柜台上下来，正正经经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刚坐下，哪吒就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孙悟空看着哪吒身后的李老师，站起了身，“李老师。”

　　又一瞥哪吒，传音入密问道：“小藕片儿，你做什么了？你老师怎么找上门来了？”

　　哪吒想了想，“我什么都没做啊。”

　　孙悟空把椅子放到一旁，“老师坐。”

　　李老师却摆了摆手说：“我不坐了，我刚好从城郊回来在路口看到哪吒和纪寅，就想着上你们这里来看看。”

　　孙悟空嘿嘿笑道：“老师这是有什么事？”

　　李老师环顾了一下店里的情况，见货架都重新装修好了，只是还没摆上货物，她放心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孙先生和杨先生你们两个谁周一有空，来学校一趟，我有些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孙悟空眼珠子转了转，说：“好，杨戬他今天去点货了，等他回来我会跟他商量的。”

　　“好，那你们店里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李老师就要离开。

　　孙悟空和哪吒送她到了门口，“李老师再见。”

　　看着她的背影，孙悟空低下头问哪吒：“小藕片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听说，在人间界，只有不听话的学生才会被请家长。”

　　哪吒眼睛瞪了瞪，“你别胡说！我在学校每天都坐在教室里，什么都没做。”

　　“这就奇怪了。”孙悟空皱眉。

　　哪吒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便啦，反正你去，别让二哥去就行了。”

　　“对了，小土地是怎么解释的？可有解决办法了？后天我们店就要开业了啊！”

　　两人进了屋里，孙悟空摇了摇头：“小土地一点也靠不住，他那庙里如今倒是香火旺盛。”他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哪吒，“但如今也不是毫无办法。”

　　哪吒心里感到不妙，他看着孙悟空的神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什……什么办法？”

　　“我看如今这人间界的人们都对你这样的小娃娃很是欢喜，不如……”

　　“我不托梦！”哪吒拒绝道，“我不想被他们送水果瓜子零食。”

　　没想到孙悟空却说：“没叫你托梦。”

　　哪吒眨眨眼，不解的问道：“那我能干嘛？”

　　孙悟空低下头看了看他脚边的小狐狸，说：“你带着这小狐狸亲自上门去宣传宣传。”

　　“什么？”哪吒和小狐狸一起喊出了声，“为什么你不去？”

　　“俺老孙去了肯定会被打出来。”

　　哪吒还是摇头：“我不去。”

　　孙悟空眼珠子转了转，说：“这样，你去了我就不把你老师要请我和杨戬去学校的事告诉杨戬。”

　　哪吒撇了撇嘴，无所谓道：“你告诉他呗，小爷我才不害怕呢。”

　　“真的？”孙悟空问他，“你敢保证你在学校一点错误都没犯？从来没被老师骂过？”

　　“我……”哪吒想到数学老师前两天问他的话，顿时心虚了起来。

　　“好好好，我和小狐狸一起去。”他挥了挥手，“不过我们只管灌口路的，其他地方可不去。”

　　“好。”孙悟空嘿嘿笑着说道。

　　哪吒转头瞪他一眼：“说好了，这件事不能告诉二哥！”要是让杨戬知道他是因为犯错了才被请家长，那他岂不是会被杨戬用眼神冻死？

　　孙悟空点了点头，双手懒散的枕在脑后，“说好了，你去吧。”

　　哪吒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狐狸：“走。”

　　从杂货店隔壁的小区开始，哪吒按开一家门铃就露出一个笑容，小嘴像抹了蜜一样甜，认真跟别人宣传杂货店的开业。

　　被打扰的人家户打开门看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孩站在自家门口，都不好意思说出过分的话，往往听哪吒说完，还要问哪吒一句：“要吃东西吗？”

　　哪吒一一拒绝过去，然后领着脚下的小狐狸奔赴下一家。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不好意思。

　　比如现在，哪吒就遭遇了尴尬。

　　他敲了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家庭主妇，身后还跟着个满脸横肉的孩子。

　　那个孩子先是看到地上的小狐狸，接着才抬头看向了哪吒。

　　哪吒笑容甜甜的仰着头对那个女人说道：“阿姨好，我是来给我们家杂货店做宣传的……”

　　等哪吒说完，那个女人还没说话，那孩子就先对着哪吒嚷嚷起来了：“你想让我们去你家店里买东西？那你把你的狗给我玩两天，我就去买。”

　　哪吒还没说话，他脚边的小狐狸先呲开了嘴巴，对着那个小男孩露出凶狠的表情来。

　　那小男孩被吓得一把抱住了他妈妈的腿，“你这是什么破狗！这么凶！”他又看着哪吒，“我就说你是乡下来的臭孩子吧！只有你们乡下人才会这么凶！”

　　哪吒挑了挑眉，这小孩儿居然还认识他？

　　那个女人捂住了小男孩的嘴，有些尴尬的冲哪吒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孩子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你别介意。杂货店后天开张是吧？我会去光顾的。”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

　　哪吒眼神阴郁，低下头看着小狐狸，“你也不喜欢他对吧？”

　　小狐狸呜咽了一声表示同意。

　　“敢惹小爷我。”哪吒嘴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既然这么喜欢狗，那就让他试试每天晚上在梦里被狗追着跑的滋味。”

　　他指尖一抹红色的光亮打出，穿过门板，进入了屋子里。

　　“好了。”哪吒满意的拍了拍手，“去下一家吧。”

　　深夜十一点，正是小学生进入梦乡睡得香甜的时候，哪吒坐在大楼楼顶，身旁蹲着小狐狸。

　　他们对面的窗户，一间看起来金光闪闪的卧室里，凌乱的被窝里躺着一个肥大的身影。

　　此刻，他正满头是汗的双腿在床上乱蹬，“不要……不要追我，别咬我……别过来……不要啊！”

　　看得出这是一个在做噩梦的小孩，而且这是一个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哪吒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随即又叹了口气，“我今天怎么这么……”他想了半天，想不出词语来形容自己今天的劳累。

　　旁边的小狐狸替他补充道：“卑微。”

　　哪吒：“……”我真的好卑微。

　　但是整治了那个小胖子，他心情舒畅了许多，抱起旁边的小狐狸就踩着风火轮回店里去了。

　　他刚走进店里，就看到杨戬神情严肃的坐在柜台边。

　　“二哥。”哪吒放下小狐狸，低着头不敢跟杨戬对视。

　　杨戬手上拿着算盘不知道在算什么，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哪吒说道：“听说今日你老师来店里要请家长？”

　　他皱眉，“在人间界，请家长并非什么好事。”眼里露出不悦的神色。

　　哪吒：“……你怎么会知道？”他看了看屋子里，“大圣呢？”

　　屋子里哪里有孙悟空的身影，哪吒脸色一黑，咬牙切齿仰起头对房顶吼道：“孙悟空，小爷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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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不好好做作业是要被请家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