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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不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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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决然悠悠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走到言缺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缺稍稍闪躲,但未躲过。
于是在众人眼中,萧决然这个大能看起来和言缺颇为亲昵。
萧决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这冲淡了他锐利的长相,看起来反而有些温和。
他淡淡道:“言缺当时离开,只是因为和我交谈,无法抑制身上滔天的妖气,怕影响其他考生,所以离去镇压妖气而已。我可为他作证。这是其一。
“其二,叶玉清的玉玦一直悬挂在言缺的腰侧,想要盗取难度不大。这是其二,无法作为罪证。”
“其三,言缺杀人不需要偷偷摸摸。而且他杀的都是恶人,不会误杀好人。若穷离真是他杀的,他不会否认。”
常德璋站不住了,伸出食指,直指萧决然:“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黄毛小儿,竟然帮言缺这种罪行累累的恶人说话!”
萧决然笑得有些无奈,将自己的剑竖在地上,释放出威压。
“你们几人想要审判言缺,是否经过了我的同意?我不是黄毛小儿,吾名萧决然,决绝的决,然后的然。”
萧决然已臻化境,释放出的威压没有波及旁人,只压在了闵沉光和常德璋两人身上。
两人顿时动弹不得,这才知道萧决然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
等萧决然收起威压,闵沉光目光晦涩:“阁下大才,何必为罪行累累的言缺说话?他为人恣意随性,就连十万同族都可屠戮。你有没有想过,今日阁下为他说话,来日他在背后捅你一刀?”
萧决然嗤笑一声:“他不会。他不是这种人。”
常德璋冷哼道:“你与他认识不过数日,怎么就好像认识他多年一般?虽不知他同你说了什么,但你最好莫要被他蒙蔽了双眼。”
萧决然微笑:“他并未同我说过什么,只是我本能地信他。”
说到这里,言缺微微动容,耷拉着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萧决然。
他没有想到萧决然会这样相信自己,为自己说话,心中不禁有些异样。
他为什么帮自己说话,只因他是叶玉清生前的好友,而自己也是叶玉清生前的好友吗?
言缺不懂,眸中充斥着疑惑。
常德璋怒不可遏:“就算穷离一事暂且搁置,言缺杀害十万妖族的事,可是证据确凿吧!”
常德璋乃是瀛洲沧浪派掌门,瀛洲是天妖聚集地,他本身就是天妖。知道十万同族被言缺杀害,心中怒火滔天,恨不能让言缺受尽折磨死去。
言缺能力出众,就连十万妖族他都能一夕之间屠戮一空,更遑论其他人。
所以挽天书院的人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闵沉光目光闪了闪,随着常德璋的话说:“言缺,你曾说要看万年一次的日出,看完之后,自会认罪伏法,偿还十万同族的性命。不知你当初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闵沉光被常德璋点醒,对于言缺来说,穷离之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屠戮了十万妖族,罪无可赦。
言缺眼皮又耷拉下来,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
缺少了战魂的他,虽然实力居于闵沉光、常德璋等人之上,但是真要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
言缺看完了万年一次的日出,心中已了无遗憾,便道:“我愿认罪伏诛。杀害十万同族实乃迫不得已,但错误已经铸成,我愿伏诛。”
闵沉光似乎有些意外,之前他们只能将言缺镇压在秋霜林,根本拿言缺没有办法,言缺坚持要看万年一次的日出,说看到日出后才远伏诛。
他们以为这只是言缺的托辞,没想到,言缺竟然是说真的。
闵沉光眸光暗了暗:“你可知道你犯下的罪行,要受何等极刑?”
言缺不以为意:“知道。”
常德璋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的神魂要被三昧真火焚烧足足九九八十一天,然后神魂散尽,世上再也言缺此人。”
言缺并不觉得可怖:“如此。”
萧决然看不下去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处置言缺?言缺屠戮十万同族,他一定是最为心痛的那个,定然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他绝对不会让言缺赴死,他可以感觉到言缺已经没有活着的动力,但他愿意再一次成为言缺活下去的动力,只要给他时间。
闵沉光深吸一口气:“阁下为何三番五次为言缺说话?阁下不过几百岁,恐怕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吧?在玉清真人平息挽天大战后,言缺又屠戮了十万同族,人神共愤。这你也要不分是非黑白,包庇言缺吗?”
萧决然只是道:“我无条件相信言缺。”
此言一出,闵沉光和常德璋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们可以看出来,萧决然的实力,是在缺少战魂的言缺的之上的。若是萧决然一心想要包庇言缺,他们将一点办法都没有。
常德璋怒极反笑:“好一个萧决然!不分是非黑白,能力再强又如何,不过给世人添堵罢了!”
萧决然根本不把常德璋放在眼里:“好一个常德璋,瀛洲沧浪派掌门,竟然不调查事情原委,就给言缺扣上了一个屠戮十万同族的罪行。你们有没有想过,言缺根本不是那种手足相残的人,杀了妖族,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心里难受?!”常德璋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只有他的旧情人叶玉清,除了叶玉清,谁他都不放在眼里。区区十万同族,他杀起来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情罢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言缺,听到常德璋如此编排自己与叶玉清,终于忍不住。
“胡言乱语!我与叶玉清清清白白,是至交好友,岂容你们随意编排!”
常德璋恶语相向:“你们清清白白?你们形影不离,日日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叶玉清一心想要人妖和平相处,你倒好,直接屠戮十万人族。要是叶玉清泉下有知,你以为他会原谅你吗?”
“闭嘴!”言缺似乎对自己的事情分外不在意,但是一提到叶玉清,总是能调动他的情绪,仿佛叶玉清是他的逆鳞一般。
常德璋已经急不择言了:“你又没有和叶玉清睡过?你是不是被他□□了?你这个下贱的婊|子!你就算死了,见到了叶玉清,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也会与你绝交!”
言缺脸色惨白,他本来就白得病态,现在更甚。
不等他说话,萧决然的剑已经出鞘。
在场没有人看见萧决然是怎样出剑的,等她们回过神,只见萧决然的剑正正好架在常德璋的脖子上。
“你再胡言乱语一句试试!”
萧决然脸上的笑意消散,他长相锋利,只是常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才没有那么不容易让人接近。
此刻他一不笑,整个人犹如寒冰一般,能将所有人冻住。
易天明在下面打了个寒颤。
雪婴倒是饶有兴趣,心想:“这个萧决然和言缺是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怒,但是他如今却容不得别人诋毁言缺,发了怒。说他是叶玉清再世,我也是相信的。”
言缺却脸色沉得能滴水,他一字一顿道:“常德璋,你也是瀛洲沧浪派的掌门。代表着瀛洲天妖的脸面。你说这种话,知道你是怒极上头,但是实在丢了天妖脸面。”
常德璋即使脖子上架了剑,脸色铁青,但还是反唇相讥:“到底是我给天妖丢眼,还是言缺你给天妖丢脸。”
说着说着,他红了眼眶:“多少人族在看我们的笑话。你硬生生把笑柄递了出去,我们天妖的脸面何在?”
萧决然忽然有些可怜常德璋:“难道这样,你就可以肆意诋毁叶玉清和言缺的友谊了吗?”
常德璋哈哈大笑:“我有没有诋毁,只有死去的叶玉清,和活着的言缺心里明白。他们同吃同睡,形影不离,难道不是一对恩怨的佳侣吗?”
“你!”萧决然直接动手,血顺着剑流下。
闵沉光拿出玉轴,对萧决然喝道:“阁下,这里可是挽天书院,里面有上古大能夏静秋布下的阵法。我想就算是你,恐怕也难以应付!”
萧决然收起剑:“我并不怕。我只是想要你们放过言缺。”
“放过言缺?”闵沉光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让我们放过言缺,那谁来放过死去的十万妖族?”
萧决然转头问言缺:“你杀十万妖族,是否有苦衷?”
言缺扭过头,不说话。
闵沉光冷笑道:“看到了没有?言缺自己都心虚了,不愿意提及。阁下又何必为他辩护?今日,我以挽天书院掌印一职,判处言缺神魂被三昧真火焚烧九九八十一日!”
萧决然道:“我不同意!”
闵沉光道:“这是我们挽天书院的事,阁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萧决然摊开掌心,掌心现出一把古朴无华的长剑。
“就凭这个,我可以不可管言缺的事情?”
闵沉光、常德璋见到这把剑,都大惊失色:“挽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