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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骄傲自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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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们轻手轻脚的收拾着桌子上的残局,作为始作俑者的黑猫却早已翘着尾巴逃离到园子里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以免被主人的锋利视线扫到。
当Gin将手里的《七宗罪》放置到桌上后,别墅的门口随着咿呀一声由内从外被推开,一抹颀长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繁花锦簇的花园内。
新一抬起手背挡了挡直射到眼睛上的阳光,新鲜的青草芬芳扑面而来,葱葱郁郁的树木草地映入眼底予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花园中央伫立着的桂花树的树冠像一柄大伞像四周生长开来,比黄豆粒还要小的金黄色花朵玲珑可爱的坠在枝头,细长的花蕾从花瓣的簇拥中露出一点触角,随着清风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美国境内虽然引种了许多中国的植物,但是新一鲜少看见有人会在自家院子里种桂花树,初见清幽宁静的花园他稍微充楞了一下才走向一脸冷峻的银发男人。
Gin双腿交叠在一起坐在铺着软垫的座椅里,左手手指仍搭在书籍的封面上,阳光从桂花树叶的缝隙里斜照下来,深色的书面越发映衬的他的手掌白皙如雪。
在静默的观赏片刻后,新一在Gin的对面坐下,座椅的靠背深度倾斜,背部是铁艺镂空的玫瑰花案,两侧的扶手宽阔平滑,看似普通实则精致的园艺椅子令他坐起来格外舒服。
待仆人们整理好脏得一塌糊涂的圆桌,另有一波厨师和仆人端上了美味的茶点和饮品,然后在摆台结束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花园。
米色餐布铺垫的圆桌上摆放着烤成金黄色的吐司,配上黄油、奶油、果酱和蜂蜜四种酱料碟;双面煎半熟的鸡蛋装盛在镂金白瓷碟内,用小火煎脆的培根整齐的列在鸡蛋下方;茄汁焗豆子和烤番茄以小碗的形式端放在桌子侧边上,其酸甜的口味可以中和肉类的油腻;而英式早餐中的主角早餐茶已经被仆人们倒入小巧玲珑的茶盏内,并将它们各自放在桌子的两头。
新一端着一杯深红稍褐色的阿萨姆茶,外形细扁的茶叶沉淀在白底描金茶具里,浓厚的茶汤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麦芽香和玫瑰香,令他光是闻着这股香味就胃口大开。
“听说你想去拜访帕丁森家族。”Gin端起茶杯贴到唇边轻抿了一口,继而他状似无意的放下精致的茶杯,圆形的杯底搁在《七宗罪》的书籍封面上。
外形精致的茶杯里装盛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因此当杯盏放置在《七宗罪》的书籍封面上时,炙热的杯底以疾速在“罪”字上落下一个圆环的痕迹。
“嗯,是的,我此次前来夫勒斯诺市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探帕丁森家主的失踪绑架案。”新一暗道Gin必然是从史威兹贝尔先生的嘴里听说自己要去帕丁森家族的事情的,介于这并非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情,且他本人确实需要从相关人士那里获取得到帮助,于是他坦诚的向Gin道明了自己的目的。
Gin静静的聆听着新一说话时的神情和动作,当瞧见少年在与自己眼神交汇之际双手食指就会不自觉的摩挲一下茶盏的杯口边缘,他颇觉有趣的勾起唇角却不言语。
“由于某些原因帕丁森家族的人应该并不会乐意见到我介入此事,所以原本我想拜托父亲的好友史威兹贝尔先生帮忙联系帕丁森家族的人。”工藤新一说话时又不自觉的用手指滑过杯口的边缘。自昨晚上被Vodka告之他被史威兹贝尔先生安排给Gin后,他原本计划的事情就被彻底打乱了,所以此时他也是在试探Gin,看Gin是否从史威兹贝尔先生那里获知到他此时的窘境和是否能够帮助到他。
“詹妮弗·帕丁森有意出演我正在投资的影片,我可以带你去见她。”Gin冷淡的声音将新一从一瞬间的失神中拉扯回来,他其实压根不知道詹妮弗·帕丁森想要出演的影片叫什么名字,只是在Vodka查到工藤新一近日的行程以及目的后,他才派人稍微调查了一下帕丁森家族,然后让人悄无声息的送上了橄榄枝。
詹妮弗·帕丁森是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她骄傲于自身优越的家庭条件以及容貌优势,早年就借助家族势力和财力开启了虚荣心满满的演艺事业。所以当自满的女人在接到来自Black影视文化公司的角色邀请后,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为了展示自己的条件发请帖邀请制作人上门洽谈,甚至于必要时她会带资进组。
新一在出发之前研究过帕丁森家族的家谱,因此他知道詹妮弗·帕丁森是帕丁森家主的幼女,她在家族的支持下不断发展事业,如今已经是演艺圈里颇具名气的一位女影星。
所以当新一听闻Gin要带他与詹妮弗·帕丁森见面时,随着心脏裂开一条小缝的声响,他抬眼望向Gin感激的说道:“Gin,谢谢你。”
陌生的称谓从嘴里吐出来,新一却莫名感受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然而一时间他也无法辨出这种感觉是源自何种情感。
索性想不通的事情新一决定暂时放下,眼前摆着一堆美味的早餐正在等待他的享用,他又何必一直纠结于这种琐碎事情呢?
忽而一阵风拂过,小巧玲珑的桂花瓣纷纷扬扬的撒下来,如同白雪漂浮于空中,散落在人的发间、额前、手背上,为这一场温馨却无言的早茶会增添了几分色彩。
新一相信Gin是个重诺的人,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将自己带到了帕丁森家族的别墅豪宅内。
穿着统一制式女仆装的女仆们规矩的端上一叠叠精致的茶点,保镖们分别站立在会客厅的门口以及庭院外,新一透过落地窗能够看见穿着黑色制服的彪型大汉与花团锦簇的院子一点也不搭配,不仅显得突兀且破坏景致的美感。
不过新一暗想这大概是詹妮弗·帕丁森特意安排的排场,为了在Gin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资本及身价,否则这女人也不会邀请制片人特意来自己的家里见面了。
“柯尔托先生,我一直在盼着见到你。”詹妮弗·帕丁森穿着一条亮片黑色长裙出现在新一面前,她迈着婀娜的步子朝着气场强大的Gin慢步走去,完全无视掉青春洋溢却暴露出其年龄的少年。
詹妮弗·帕丁森出生富豪商人的家庭,从小她就见惯名利场上的阿谀奉承和利益交换,拥有这一双慧眼的女人当即就辨识出两人的身份。
新一闻言倒是愣了两秒,转念一想Gin这个名字也不太像是男人正式的姓名,反倒像是圈内名,所以詹妮弗·帕丁森称呼男人的名称才是Gin的真名吧?
Gin不知工藤新一现在内心里已经完全扭曲他姓名的真假地位,他只是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即使詹妮弗·帕丁森亲自伸出手来表示出握手相交的意思,他也只是略抬了下眼继而又继续凝视着自己的手指尖,仿佛能将透明色的指甲壳盯出花纹来。
“柯尔托先生,你旗下的Black影视文化公司在圈内名气很大,但是你本人却极少现身,我能亲自与你会面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詹妮弗·帕丁森丝毫不在意Gin的冷淡,她早就听说过Black影视文化公司的柯尔托先生是个极为冷淡的人,但凡能入他眼的演员们无不受到男人的鼎力协助成功挤入一线影星的行列。
因为这个原因詹妮弗·帕丁森才会处处小心的摆出奢华场面,将自己可以利用的价值送到同是商人的男人面前,同时她也自信以自己的条件不会给男人留下坏印象。
詹妮弗·帕丁森确实没给Gin留下坏印象,因为Gin压根对骄傲得像是一只彩色孔雀的女人丝毫没有印象。
新一见Gin一直对詹妮弗·帕丁森没有好脸色,他有点担忧此次会面会因此被搅黄,所以他站立起身握住詹妮弗·帕丁森的手解释道:“帕丁森女士,十分抱歉,柯尔托先生昨晚刚从外地赶回来,所以今天状态不太好……”
这套场面话不算是很精明,但是新一到底是将场面圆了过去,因而终于得到了詹妮弗·帕丁森女士投来的斜斜一瞥。
詹妮弗·帕丁森涂着厚厚眼影的眸子微微眯起,她瞅着新一的俊脸觉得似乎有点眼熟,她在记忆的海洋里搜罗了一圈发现并不是很有印象,便将这种感觉归类少年为大众脸。
实际上类似新一这种黑发蓝眸的少年在美国境内怎么也算不上常见,更何况少年的面孔是一张亚洲脸庞,寻常人见过多少都会有点印象。
但是詹妮弗·帕丁森女士眼高于顶,那日婚宴上包括她在内的帕丁森家族成员都只是远远瞧见过站在警方旁边的报案少年,所以早就将工藤新一的模样彻底遗忘了。
“你是柯尔托先生的秘书?”詹妮弗·帕丁森傲慢的抬起下巴,她对柯尔托先生的尊敬是处于对方成功的事业以及对自己能起到的帮助作用,只有其他成就不如自己甚至只能跟在别人身后摇尾乞怜的家伙……她没有踩上一脚狠狠嘲讽,已经是看在柯尔托先生的份上了,否则她哪里允许别人随意插话,还妄想和自己握手交流。
“是的,帕丁森女士。”新一瞧着詹妮弗·帕丁森眼里闪动着的光芒,他觉得这位傲慢的帕丁森女士并未认出自己就是搅乱帕丁森家族婚宴的人,于是他顺着詹妮弗·帕丁森的话应下来。
说着新一提起方才下车时Vodka交付给他的文件袋,他从里面拿出一些合同以及剧本之类的文件,竟是打算将错就错的继续演绎秘书这个角色。
同时新一也不由深思Vodka将文件袋给他的用意,或许打从一开始Gin就打算让他扮演自己的秘书,否则Vodka怎么会准备齐全且没有随着他们一同进入帕丁森家宅内。
Vodka准备的合同和文件都按顺序排列整齐了,新一好歹也是一名智商赛高的少年名侦探,他照着文件上的内容与詹妮弗·帕丁森女士的律师及助理交谈其中的条款,短时间内他竟也像模像样的将秘书的角色伪装得天衣无缝。
Gin坐在一侧默默抽着香烟,毫不避讳在场的人内还有女士,他伸着纤长白皙的手指夹着香烟不断地吞云吐雾,整个人向后背靠着沙发背舒适的斜坐着。
此时的Gin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他听着工藤新一絮絮叨叨的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出奇的没有觉得烦躁,反而是内心平静似水,让他越发的想见到工藤新一更多的其他面。
工藤新一并不是一名好演员,但是他乱七八糟的知识积累了不少,再加上年纪轻、耐心好,说话时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所以才轻而易举的骗过了非专业演员的眼睛。
至于詹妮弗·帕丁森的注意力从头至尾都不在工藤新一的身上,她细细的观摩着Gin的模样与身材,即使男人的面容被帽子和银发遮掩住一大半,然而男人健硕的身材以及那一身不容人忽略的强势气压已足以令女性们欣赏尖叫。
詹妮弗·帕丁森显然并不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女人,她越是打量Gin就越觉得满意,于是她翘起腿叠搭在另一条腿的上方,随着黑色分叉亮片裙的裙摆因为这个姿势从腿根部分开来,黑色的蕾丝袜内部能隐隐看见红艳的一角布料。
高傲的女士相信以自己的魅力想要斩获眼前的男人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殊不知她的举动已经被坐在她对面的Gin冷嘲不止。
Gin的手指轻敲在自己的膝头,他一直认为骄傲为七宗罪之首,那些满足于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和成就的人是最愚蠢的“生物”。
从宗教的角度来看人是受造之物,而人们忽略这一点以为靠自己的才能取得各种成就,他们就能对于其他人、其他生物显示一种傲慢的态度,那就会造成各种后续的罪过。
虽然从现阶段来看,詹妮弗·帕丁森的骄傲并未造成太大的遭难,但那也只是迷雾被少年拨开前的电影片段,毕竟这场看似普通的富豪失踪案才刚开始迈出探寻真相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