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不可思议之旅》疏雨楼

4、第四章

　　进洞。郝意随手一挥，便有几只粗壮的软物一拱一拱抬来桌椅摆放整齐，又呈盘摆了诸多各异果子来。
　　郝意邀着我坐下，我好奇问道：“这些可是……蚯蚓吗？”也太壮硕些了吧。
　　“是啊，都是些刚通灵的蚯蚓妖。”郝意亲自斟茶，递我一杯道，“妹妹先喝茶，就当自己家一样。这个太华山也就这儿吃的多，其他地方毛都不拔一根。”
　　“多谢！”带着几分清幽的茶香，抿一口是清凉无涩，回味却是甘甜盈口，我不由赞叹一声好茶。
　　七羽冷着脸进来一屁股坐下，几只本在一旁候着的蚯蚓，四窜溜走干净。他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示意郝意，冷冷的说句，“多谢。”
　　郝意笑盈盈又为我斟上一杯后，就着这茶壶嘴咕噜咕噜全喝进自己的肚子里，对着黑了脸的七羽晃了晃茶壶笑道，“哎呦，不巧。没水了！”
　　七羽嘭地一声放下茶杯，狠挖了他一眼，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赶忙一饮而尽，“好茶！真是好茶！梵音冒昧再讨郝山主的一杯好茶喝。”
　　郝意佯装不乐意道：“见外！太见外了！叫啥子郝山主嘛，叫一声郝哥哥来听听。”
　　“哼！还蹬鼻子上脸了，还好哥哥，亏你说得出口。”七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正眼也不瞧郝意一眼。
　　郝意见状火了，“死鸟！你也不看看你在谁的地盘上！又敢给老子叫板是不是，信不信老子马上、立刻、现在就去你那儿把水给你们吸干，看你们到时候吃铲铲！”
　　“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
　　此番七羽是偷偷带我进界来，如果真的因我而闹出事端来，我才真真是罪过了。这茶也就不喝作罢的好，我拦住七羽，“要事，要事！”
　　我转头对郝意说道：“叨扰郝山主多时了，茶水也讨来喝了，真是感激不尽了。但我们的确还有要事在身，这番就告辞了。”
　　郝意当然不肯这般轻易放我们离开，“啥子急事嘛，不着急这一会儿。我这的好东西还没有摆出来的，再坐哈。”
　　推脱不行，又被郝意拉来坐下。
　　郝意吆喝着：“小的们摆上来”。
　　却见几只蚯蚓你拱我，我拱拱你的并不上前来。
　　“你们怕啥子吧，老子还在这出气的，这只鸟不得吃了你们。”
　　七羽的脸咣当一下黑了，顺带连着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一只蚯蚓故作镇定的呈上一盘来，又麻溜的撤走，倒也分不清是不是连滚带爬。
　　盘中单只摆朵黄色的小花，七羽单瞥了一眼，便冷笑道：“这也能拿来当宝贝。”
　　我拿起来看了看，笑道：“这花，我见过。”我指着它方方正正的茎干给七羽瞧，“喏，你瞧这是不是有些不同。”这花，我第一次瞧见是在燃灯古佛案前，也不知是谁放上去的。当时瞧着，此花与别株不同，花开也更艳亮些。花谢了也没个影，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郝意得意的说道：“还是梵音妹妹见多识广，这可不是宝贝吗？瞧瞧，它这一朵花上罗的可是三重叶。”
　　我问道：“那郝山主，你又是哪里得来的呢？”
　　“鸣蛇那家伙得了宝贝就想从我的山头偷偷溜走，门儿都没有。反正他也是从中天神的鼓钟山上偷来的，那我抢过来也是天道昭昭，顺应自然。”郝意越觉自己说的有理，晃头晃脑起来。”
　　七羽架不住也拿起来看了看，或是在想是有些不同罢了，微微颔首，又平淡不惊放下。
　　郝意凑近说道：“梵音妹妹，据说吃了这花能百毒不侵。” 说着说着，又朝我靠了靠，努努嘴，“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伸手过来就要捧我的手。
　　照着这张好看的脸，我实在不忍一呼巴掌过去。昨天之前我还是带发修行的女和尚打扮，现在竟被一只肥遗频频送秋波，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看着一把匕首陡然插在指缝间，郝意老实的收回手。我把花盘退回去，“实在是受之有愧，郝山主，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哪能呢？我郝意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我为难的看着七羽，心思却打了几个弯。无功不受禄，七羽同他，一言不合就动手，我更是同他第一次见面，他犯不着拿这么好的东西送我们？
　　七羽道：“郝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有什么话别拐弯抹角的，赶紧直说，我们没功夫和你耗。”
　　郝意意味深长一笑，食指敲了敲盘子，“卖的是百毒不侵的药。”
　　七羽顿时了然，“你想让我们带你出太华山。”
　　“没错！”
　　我不解，他难道自己不能出去吗？大费周章，是让我们带他出去？
　　“休想！”七羽想也不想的拒绝他，“是山主囚你在此，无他亲肯，你以为谁带你出去？”
　　“所以，老子的花也不是卖给你的。”两人齐齐看过来，我一顿，指着自己问道：“卖给我？”
　　郝意笑意更深了，“七羽这小子定是不会送我出去的。好在小梵音也是青鸟，然则几百年间我从未在西山见过你。料想你必定不是西山界的羽族，即是你送我出去，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暗道不好，郝意是因为我胸前的一根有着七羽精气的羽毛而将我误认作为羽族。一来，我本只是一介凡人，不能送他出太华山；二来，我暗忖：他既然被禁锢在此地，定是有一番道理的，送他出山，怕是引起事端来。
　　七羽起身，将我护在后面，“郝意，别做梦了，你这桩买卖做不成的。与其求我们带你出去，还不如多想着怎么让山主解了你的禁锢吧。梵音，我们走！”
　　郝意也不再拦我们，径直让我们走。出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七羽：“西山主君为什么不让他出太华山呢？”
　　七羽回道：“肥遗是上古神蛇的后裔，整个西山界也只有一个他。”
　　我惊到：“原来郝意这么珍贵。”
　　七羽继续说道：“他们这一族，自来都是稀缺的。你可听说过：肥遗一出，大旱三年这句话？”
　　我道：“这不是凡人的迷信吗？天上自有有龙公水神布雨，大不大旱与肥遗有什么关。”
　　“天上自是这样，但地下却不一定有水？”
　　这快要出洞门了，我停下来，疑问道：“没水？难得是降水不足？我听小妖怪们说，天上降雨下雪都是有一定定数的，即便是水神也不能违背，这是要遭天罚的呀！”
　　七羽转过来，带着几分笑意道，“是肥遗，肥遗把水都喝干了。”
　　“啊？怎么可能？”肥遗那身板能喝下多少水，三年大旱，他这是要喝干一条河吗？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为上。”
　　等出了洞门，准备起身而去时，身后传来急促的几声等等老子，等等我。郝意追了出来！
　　我走过去，“郝山主，你这是做什么？”七羽不耐烦瞧了他一眼，“别理他！”
　　我抱歉的对他说道，“郝山主，事出有急，我们就此告辞了。”
　　“等等，梵音妹妹。我说话算话，这花送给你了，就是送给你了。”硬是抢抓我的手，要我收下焉酸。
　　七羽道：“郝意，即便你将花送给了梵音，我们也不会答应送你出去的。”
　　郝意挺了挺胸膛，“老子大丈夫说过的话算话，这花就是我送给我妹妹的。”
　　无可奈何，我只好收下，“郝山主，梵音收了您这番贵重的礼物实在无以为报。”
　　郝意摆摆手，“不就一朵花，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七羽恐生变数，催我赶紧上来，匆匆同郝意道别后，同七羽腾空而起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