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吾谁与归》未晓寒卿

13、第十三章

　　听到那名字，魏无羡道:“成美？君子成人之美？”

　　金光瑶笑了:“他呀……魏公子难道不知道，还有个词，叫做“成己之美”？这位成美可是个狠人，年纪轻轻就把栎阳常氏灭了门。五十多口人，连条狗都没有放过。”

　　魏无羡笑了笑，相比他，那薛成美做的简直不值一提。

　　蓝曦臣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因为这事，连晓星尘道长都出手了。不过那薛成美很早之前就没了消息，晓星尘道长也跟着失踪了。不过最近有传闻说，在义城地界见到了晓星尘道长，那么这薛成美应该也在义城。”

　　“虽然我也只是猜测是他杀蓝氏弟子，但这可能性绝对不小。”金光瑶道，“若魏公子真是清白的，何不试上一试？”

　　魏无羡直截了当:“试！”

　　怎么不试？我能干净一点就干净一点，这样……我离他更近了些。他看了看蓝忘机，不来后者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他情不自禁红了脸。

　　蓝曦臣见状笑了笑:“好。魏公子回归一事我会和叔父商议先隐瞒着，等时机成熟再公布，以免人心惶惶。忘机，你与魏公子一道去吧。”

　　蓝忘机回过了神:“是。”

　　魏无羡一滞，脸更红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可再怎样他也不会忘了正事。他提笔写下了一封信，托蓝曦臣交与宁询。

　　还是蓝忘机熟悉的狂草字。

　　魏无羡与蓝忘机一起出了云深不知处，还转身向蓝曦臣和金光瑶行了一礼。

　　谢谢你们的点醒，我才没有伤他更深。

　　戒鞭三十三，问灵十三载，已经够疼了。

　　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淡声道:“蓝湛，麻烦你了……要不，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我陪你。”

　　是我没有一直站在你身边，才让你受了那么多伤。

　　所以现在……

　　不管你去哪里。

　　上刀山，下火海，抑或是去地狱，只要有你在的地方。

　　我都陪你。

　　魏无羡不傻，眼睛也不瞎，他看得出来，蓝湛心里其实也有他。

　　可是……现在两人正邪殊途，他是真的不想这样葬送掉蓝湛的前程。蓝湛是蓝氏双璧之一，是逢乱必出的含光君，生来就该站在修真界的顶端。

　　两人直奔义城，本来御剑会快很多，但魏无羡却不肯，蓝忘机也不多问，在途中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缥缈峰上，宁询反复地看着魏无羡的信。字迹太狂草，他有些认不出，不过还是能大致猜出意思。

　　桌上摆着一把剑，与他给魏无羡的那把剑有些相像，剑身上赫然刻着两个字。

　　——“暮雨”。

　　朝云暮雨……

　　正值午夜，魏无羡听到有人弹琴，他心中好奇，又觉得这琴声动听，便披上外衣，去寻这弹琴之人了。

　　走出房门，魏无羡才发现，琴声就是从蓝忘机房中传出来的。

　　这弹的，是问灵吧。

　　不过，蓝湛在问谁的灵？

　　魏无羡靠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他在想，这十三年，蓝湛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每日每夜，一次又一次地弹出那么三句话。

　　“尚在否？在何方？可归乎？”

　　不过，他没有死。他就在烟波和自己的女儿一起生活着。他每天都会觉得蓝忘机绝情，所以赌气不肯下山。

　　蓝湛又怎么可能问到……

　　正在他眸中泪光闪烁时，蓝忘机却推开门走了出来:“为何不睡？”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听到你弹琴啦，过来看看。在问灵？”

　　蓝忘机点了点头，垂眸道:“已成习惯。”

　　魏无羡心疼得厉害。他当然知道要坚持十三年有多难。

　　魏璃对蓝忘机说，他为蓝忘机付出了十多年的青春。

　　可蓝忘记又何尝不是？三年养伤，因他而犯戒；十三年问灵，因他而苦守。

　　“蓝湛。”

　　蓝忘机抬眸看他。

　　“你以后不用再问灵了。”

　　“……”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