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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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私人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周九良如坐针毡。
护士很快就配好了药进来了，一看他俩，笑了笑，朝周九良道，“周航是吧，打针了。”
“哦，”周九良心里头总盘算着医药费，也没琢磨她的意思，老老实实把左手伸出来了。
护士看他一眼，没辙的道，“打退烧针，要打臀部的，请您俯趴。”
“……？？？”周九良这才明白，原来是要打屁股针啊，总觉得有点丢脸，都多大的人了，还得打屁针，瞥了一眼傅恒山，看他含着笑意瞧自己，不觉有些脸热，可又没办法，只能乖乖听话，翻身趴着了。
“稍微有点疼，忍一下，”护士熟练褪了他的裤腰，麻利的打完针，让他翻回来，又给他扎了输液针，“给你吊水，如果哪儿不舒服，及时按床头铃，我会马上过来的。”
“谢谢您……”扎了两针，周九良呲牙咧嘴的，输液还好点儿，那退烧针可真是疼啊，又不敢揉，越揉越疼，只能扛着了，看她把一个奇怪的仪器夹在输液管上，按了几下，便退出了病房，好奇的偏头看看，想触碰，“这是什么呀……？”
“别乱动，那是输液加热的，药水凉，怕你血管受刺激会有疼痛感，老实躺着吧，”傅恒山看他那摸摸索索的样子不觉好笑，拉椅子坐到床边，摸了摸他额头，还是烫手，把他被子盖严实了，“好好躺着输液，难受就睡会儿，你要是不退烧，今晚就别想去演出了，我指定会给四哥打电话的。”
“别呀，我都打针了，待会儿就退烧了，不用给四哥打电话，”一听他不让自己演出了，周九良赶忙摇头，吸了吸鼻涕，估摸着因为鼻塞严重，说的话都是一股鼻音，听着都带了骨子奶味儿，萌萌的，“我指定不乱动。”
“好了，睡会儿觉，出出汗就好了，闭眼，”傅恒山这时候不惯着他，拍拍他肚子，看他老实闭眼了才放心，一边看着输液瓶，一边用手机联系工作，寸步不离。
过了没一会儿，周九良就睡着了，傅恒山摇了摇头，总觉得他像个小孩儿似的，生病离不开人，看他输液的左手露在被子外头，探手摸了一下，虽然有加热器，但手背仍旧有些凉，索性单手给他盖着，另一手看手机，
孟鹤堂没回来，曹鹤阳给他安排的演出任务只有晚场，傅恒山掐着时间，生怕他来不及去演出，见药水都要输完了他也没醒，刚要给曹鹤阳打电话呢，周九良就动了动，悠悠转醒了。
“……嗯……几点了……”周九良睡眼朦胧的哼哼一声，刚要动，只觉得左手被人握住，换了右手揉了揉眼睛，才想起自己在医院，偏头看去，看到傅恒山就坐在床边，愣了一下，“三哥……？”
傅恒山只在台上听过他这种撒娇般的声音，一直觉得那就是演出效果，为了节目故意的，没成想现实里他奶音更可爱，心里微颤了一下，才道，“嗯，马上就好了，再躺会儿。”
“哦……”周九良不敢动，目光垂下，才看他一直握着自己左手，愣了愣，顿时明白他是怕自己手凉，特意给自己捂手呢。
哪怕是个姑娘，都未必有三哥这么细心吧。
他抿抿唇，只觉得自己心里头都被捂热了，剩下满满的只有感动。
傅恒山没注意他的神情，又等了一会儿，按了床头铃，护士很快就过来了，给他拔了针，嘱咐待十五分钟没事儿了再走，然后离开了。
拔了针，周九良撑着想坐起来，傅恒山只好依他，把外套给他披着，按着他手上的胶布止血，“你别乱动，出了一身汗别再让凉风扑着了，待会儿我送你去上班，晚上接你回我家住两天。”
“啊？为什么啊？”周九良本来就过意不去，一听还得麻烦他接送自己，更不好意思了，反射性的就想拒绝，话没出口呢，被他截去了话头。
“你室友去外地了，家里就你自己，万一再烧起来怎么办，你要真当我是你三哥，就别墨迹了，要不然我可给孟哥打电话了，”傅恒山知道他会拒绝，但也不怕，直截了当让他断了反抗的念头，拿孟鹤堂当挡箭牌了。
果然，一听自己说这话，周九良就默不作声了，犹豫了半晌，只好答应，“那好吧……”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我这假不就白请了吗？”傅恒山看他听话了，满意极了，拍了拍他手背，起身给他套外套，摸摸他脑门儿，觉得没汗了才放心，“走吧，去吃点东西再去上班，你什么都没吃晚上哪有体力演出啊。”
“……那我医药费给你吧……”周九良不想用他的钱看病，说话有点底气不足，不知道该给多少才好，想想自己卡里那点生活费，狠了狠心，“我吃药就能好。”
“别废话了啊，罗老说了，你输液至少三天才行呢，再跟我计较这点钱，我可真生气了，”傅恒山哪能用他给自己报销医药费啊，再说是自己自作主张带他来的，看病这点钱不至于，扶起他道，“你好好演出，我瞧着高兴，就算是平账了。”
“……有用这个平账的吗？三哥你是不是懵我呢？”周九良反射性的刚要答应，突然觉得被他绕进去了，赶忙摇头，退而求其次，“那我请你吃饭，你要拒绝，我就不去你家住了……”
这就是答应了，傅恒山看他跟个孩子一样纠结这点平衡，只好同意了，“行，待会儿吃什么你花钱，走吧，再晚点儿就来不及了，吃了饭我带你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送你去小剧场。”
“……你怕我带菌进你家啊？”周九良有点不懂了，怎么感冒了，吃完饭还得洗个澡？这什么逻辑啊？
“你可真能想，我是怕你刚刚出了汗身上不舒服，再说，换身干爽的衣服也防止你二次重复感冒，瞎说什么呢，快走！”傅恒山简直要被他奇特的脑洞给气着了，推了推他后背，扶着他胳膊，怕他头晕脑胀再摔了，跟护士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医院。
他重感冒胃口不好，吃不了什么油腻的，傅恒山直接载他去附近一家港式餐厅，点了碗皮蛋瘦肉粥，自己要了份馄饨面，到底还是拗不过他，让他买单了，吃饱喝足去了自己家，开门道，“门口有拖鞋，自己换。”
“哦……”周九良从没来过他家里，头一次上门，什么没带还来蹭吃蹭喝了，有点过意不去，换了拖鞋开始打量，“三哥，你家是小别墅啊？”
“不是，顶楼复式，当初是看附近交通便利才买的，楼上一间楼下一间，你住一层客房吧，里头什么都有，上下都有独立卫生间，挺方便的，”傅恒山随口答道，给他指了路，“屋里有衣服，
都是新的，你自己挑吧，我先去楼上拿点东西，待会儿送你去上班。”
“啊？哦！”周九良还没等看明白他家的布局呢，就听他说了这么一堆，挠了挠头，进了一层的房间，探头一看，屋子的整体装修都是简约式的，主色调都是黑白灰，看着就干干净净，房间里有个移动衣架，上头挂着好几套衣服，有外衣也有卫衣，还有睡衣，床上还有个大盒子，他好奇的打开一看，里头是内衣裤，顿时怔住了。
三哥刚刚说了，衣服都是新的，让他挑？
周九良不敢置信的拿起内衣裤，果然都是自己的尺寸，再去扒拉衣架上的衣服，也的确跟自己身形一样，所以说……
……这都是他准备的？
可什么时候备下的啊！！
再说，傅恒山不一直跟自己在医院吗？哪来的时间买的？
周九良百思不得其解，呆呆的看着这些衣服，无法思考。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外头敲门了，傅恒山的声音传了进来——
“九良，你快点去洗澡换衣服，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马上！”周九良一下回过神，一看表，的确是快来不及了，顾不上许多，赶紧去简单冲了个澡，选了套内衣套上，又随便拿了一套休闲衣裤穿上，扒拉扒拉头发就出去了，“咱走吧。”
傅恒山正在客厅等他，一抬头，看他头发还滴水呢，皱了皱眉，“吹头。”
“……啊？”周九良没明白。
“头发吹干，”傅恒山坚持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没辙，周九良一摸头发，只好退回了房间，去浴室吹头发，摸着都干了，又出来
了，“您检查一下不？”
他这么配合，傅恒山忍不住笑出了声，朝他招招手，仿佛在唤一只乖巧的小比熊一样，“过来。”
周九良乖乖过去，俯身低头让他摸，觉得他揉了揉自己头发才起身，“行了吧？”
“行了，走吧，”他越是听话，傅恒山就觉得他愈发可爱，看他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准备送他去上班了。
周九良看他笑的这么开心，总觉得自己被耍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着您以前训过狗啊？”
“你怎么知道？”这送上门的便宜，社粉儿怎么可能错过，傅恒山看他精神头好多了，也乐意跟他开玩笑了。
“哎对咯，我就是让您白占便宜的，”周九良下意识就接茬，顿了一下才道，“我这不吃饱了撑的吗，怎么忘了你是我们那儿老观众了呢！”
“不是你们那儿的老观众，是你的老观众，”傅恒山微微皱眉，纠正了他的话，摸摸他额头，觉得体温正常，很满意，“别贫了，快走吧。”
“……哦，”周九良愣了愣，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跟上去，抿了抿唇。
傅三哥现在也乐意逗自己了。
把他送去上班了，傅恒山也没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给他买了份粥让他带去后台吃，药也给他拿着
了，老父亲一般叮嘱着，看他答应下来了，才去门口买了张晚场的票，可惜来得晚，已经没什么好座位了，反正也是为了打发时间等他下班的，无所谓了。
估摸着这回他买在角落，周九良也没注意到，傅恒山看他上台了，脚步有些虚浮，皱了皱眉头，只能干着急。
虽然在台下病的蔫了吧唧的，可周九良上台的状态就不一样了，他捧哏本来就冷淡型的，可那是因为孟鹤堂比较闹腾，今天的逗哏没那么能闹，他也就活泼多了，帮着活跃气氛，时不时现挂个包袱，下头都笑疯了，傅恒山却笑不出来。
因为知道他们不容易，挣得这份辛苦钱，或许一场小病就赔进去了，可他们还是这么坚持，让人无奈。
艺术，从来就跟金钱是不平等的，傅恒山很明白这个道理。
半小时的段子很快就说完了，周九良跟临时搭档鞠躬下台，踉跄了一下，见他走了，傅恒山也立马起身，直接出了小剧场，给他打了个电话，“你能下班了吗？”
“嗯，我换了衣服就出来……”周九良声音有些沙哑，咳嗽两声，挂了电话。
到底也是自己喂了两年的小猪崽了，傅恒山听着都心疼，在车上等他，约莫半个多小时，他就匆匆来了，上了车有点抱歉，“对不住，还得让你等我。”
“没事儿，你还发烧吗？”傅恒山探手贴了贴他脸颊，略有温热，叹了口气，“回去再吃片退烧药吧。”
“哦，”周九良点头应了一声，靠着座椅不说话了。
看他那样儿，傅恒山就知道他没睡够，揉揉他头，觉得小短毛儿手感特好，都快上瘾了，“困了？”
“嗯……”这会儿在他面前，周九良也不装了，横竖自己什么样他都知道了，连屁股针都扎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再说也没那个精力了，开始冒奶音儿，“困……”
也就这时候，傅恒山觉得他像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而不是少年老成的看门大爷，给他拉了拉外套领口，带着点哄孩子的口吻，“待会儿就回家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啊？”
“嗯……”周九良闷闷的点头，看他一眼，心里头特别踏实，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睛。
有三哥在，他可以什么都不理会。
不知不觉，傅恒山似乎比孟鹤堂，还让他想要依赖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