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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师睿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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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只喜欢过方白一个人,肯定没有人相信。
可是,近二十年来,我真的只喜欢过她。
从小不点到长大成人,她一直都很漂亮。因为家境太好,被家人和朋友们保护得太好,她有些高傲,又有些小天真。但她不是那种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她开朗大方,直率坦荡。
她的骄傲表现在待人接物的态度上,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从不含混暧昧。她对家人和朋友极好,对不喜欢的人则完全漠视,不管那人是谁半分面子都不给,罗文起就是个典型例子。
我们算是很有缘分,除了初中,幼儿园,小学,高中,都是念的同一个学校。我们的父母也相熟,致使我们经常在饭局中碰面。但她一向对我不假辞色,人前人后都很冷淡。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到她了,她会这么讨厌我。
有一次忍不住跟妈妈抱怨,妈妈笑道,方家的千金嘛,骄傲是自然的,你是男孩子,要多谦让。
我张了张嘴,想说她对阿粤和宁则就不是这样,最终到底没说出口。
其实后来想想,我会主动和阿粤宁则交好,是不是也有她的缘故呢?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哪里比我强,想要更靠近她观察她,想要让她对我改观。
然而,她还是对我冷淡之极。
我有些心灰意冷,懒得再多做无用功,渐渐把目光投向别处,想要转移自己对她过多的关注。
初二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是她主动追我的,外校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名声不太好。但我不在意,我喜欢她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起来,和方白有点像。
但我们并没有交往多久。
有一次我骑车载着她经过河边,方白和冯佳如一行人迎面而来。冯佳如看到我,兴奋地跟方白咬耳朵说着什么。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淡漠的目光扫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身后的人一眼,嘴角微弯,轻浅地笑了笑。
我的心蓦然一窒。没来由地面红心臊。
又被她鄙视了。
快速分手。女孩子哭得很厉害,我却无力安慰,想到方白的那一眼,我的心情并不比她好多少。
半个月后,方白他们学校进行歌唱比赛。我去找阿粤,无意间看到宁则拉着方白进了后台的休息室,宁则面色有些红,方白则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宁则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和我猜想的一样,他在跟方白告白。
方白很久都没说话,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喜欢他吗,她会答应他吗?
“宁则,谢谢你,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的心一松,太好了,她不喜欢他!
宁则有些郁闷地问:“你不喜欢我?”
“呃……”
“那你喜欢哪个类型的男生?”他又问。
我的心又一次紧张起来。
方白无奈地说:“不说这些了,大家等着我们排练呢。”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喜欢哪个类型的男生!”宁则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方白急了:“反正不是你这个类型!”
师睿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谁知方白下面还有一句话。
“也绝对不会是师睿呈那个类型!”
他们走了很久,我依然躲在石柱后面,心仿佛沉到了南极的水底,一片冰冷。
她说,她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我这个类型。
绝对。
阿粤找到我的时候我坐在楼梯上发呆。
“诶,不是说找我有事吗?到底什么事?”
我茫然地望着他:“我一下子忘了是什么事……”
“有没有搞错啊你?!”
怎么可能真的忘了,我来找他,是想告诉他我喜欢方白,我想让他帮我想个办法挽救我在她心中的不良形象。
然而,已经没必要说了。
从此自暴自弃地混迹在女生堆里,花花公子的名号不胫而走。
方白对我越来越不屑,得知她的朋友冯佳如喜欢上我,她连话都不跟我说了。我委婉地拒绝了冯佳如,在人群中若无其事地笑,心中却在滴血。
全世界的女生都喜欢我又如何,我唯一在乎的那个人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有时真是受不了了,很想直接冲到她面前,对她说:“不要那样看着我,你喜欢怎样的男生,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尽力变成那个样子。”
最后还是仅剩的那一点尊严阻止了我的疯狂。
我不想让她更讨厌我。宁则对她表白后,她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了他,我不敢想象我要是说了那些话,她会如何对待我。
朋友的朋友。好吧,就这样吧。
中考,我不负众望地落榜了。
父母很失望,但是也没说什么。方白,阿粤,宁则,冯佳如他们都考上了重点高中,只有我靠了父母的财力才能和他们做同学。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卑,无比厌恶自己。
上了高中,我还是忍不住关注关于方白的一切。
她又考了第一名,她又出国去哪玩了,她又多了几个追求者,她……
阿粤很喜欢在我面前提起方白,我喜欢听他说这些,甚至总是有意无意地诱使他说起她的事,然而我很不喜欢他亲昵地称呼她小白猪。
我也渐渐发现,在她所有男性朋友中,她对阿粤最好。和他肆无忌惮地打闹,对他旁若无人地撒娇,好吃的好玩的总是记着留给他……就连每年阿粤生日,买蛋糕的那个人也总是她。
阿粤明明有了女朋友列菲,而且还是我尽力撮合的,为什么她要为他做这些?
我嫉妒阿粤,嫉妒得想揍他。
高一时很多学生参加课外技能培训班,方白报名去学画画,我则报了钢琴班。两个活动教室刚好是隔壁。
每个周末去上钢琴课,我总是在走廊溜达,或者站在后门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偶尔抬眼看坐在绘画班教室后门处的方白。
她画画的时候表情非常专注,眉头微蹙,双唇紧抿。
而我,看着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失神。
“睿呈,看什么呢?”钢琴班的同学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神笑笑,没说什么。
那人顺着我刚才看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笑道:“原来在看曾雨啊,那女生画画超厉害,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眼光不错哈!”
曾雨?
绘画班有叫曾雨的吗?
我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女生站在方白身边说着什么。
确实挺漂亮,也很有气质。
不过,我还是觉得方白比较可爱。
钢琴班的同学一再怂恿我去拿下曾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听从了这个建议,打着接近曾雨的名号三天两头地跑去绘画班。
在那个教室里,我可以更近的观察方白。
谁知一个月后,方白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感到万分沮丧,她不会是因为讨厌见到我所以不再来了吧?
就在那时,曾雨开始向我示好,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心情糟糕到极点,高二文理分班后,我开始努力念书,不光为父母的期望,也是为自己的前途,更是为了想让方白对我改观。
漂亮的李若琳在那时向我大胆表白,当时我们站在运动场前的大树下说话,远处的方白和阿粤则坐在篮球场看台上嬉笑打闹。
我的心凉凉的,无意识地说了句,好啊。
那时谈恋爱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多一个玩伴而已,相约一起吃喝玩乐,感情我也付出了,我尽量照顾她的情绪,忍受她的呱噪和任性,很多事情却怎么都无法假装。
比如说,我不喜欢被人碰触,更不喜欢太粘腻的相处。
和李若琳在一起后,有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地问我:“为什么你从来不吻我?”
我失笑,半开玩笑地想要跳过这个话题:“若琳同学,矜持点啊。”
她却不肯放过我,咄咄逼人地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骗人,她不问,我可以故意忽略这一点,但她问了,我也无意隐瞒。
“是的,不喜欢。”我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她恼羞成怒地吼道。
我不说话了。
我和她在一起,自然是因为她追我,而那时我又刚好对方白心灰意冷,想找个女朋友了。
如此而已。
可是这样诚实的话却不能说出来,太伤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分手在所难免。
虽然对李若琳很抱歉,但是分手后,我确实轻松了很多。
高二下学期,一场篮球赛后,初中时的好友罗文起突然来找我,跟我打听关于方白的事情。篮球比赛时他当着两校师生叫方白捡球那件轰动的事我亲眼目睹,却不曾想他竟然会真的对方白产生兴趣。
我不动声色地告诉他方白有多冷傲多不好追,谁知我这些话非但没击退他,反而让激起他的征服欲。
“瞧好了,小爷我一个月内就要拿下那方美人~~”
我的双手握成拳,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要紧要牙关才能勉强控制住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那天后,罗文起对方白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花样百出,方白怎么拒绝他都不为所动,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比我还厚的脸皮了。
那时,几乎全校都在讨论他和方白的事。就连阿粤他们,也总把罗文起的名字挂在嘴边调侃方白,方白又羞又气地闹别扭,大家哄笑,我也跟着笑,心却像掉进了醋缸里,很酸,很酸。
罗文起再次去跟方白告白的那天,我偷偷躲在她教室门外。
听到她对他不假思索的拒绝,我高兴地差点笑出声来。
她却又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罗文起问是不是阿粤。
她说是。
她竟然说是?!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他又没我帅没我高,你喜欢他干什么!”罗文起气急败坏地说。
“就算他有女朋友了,我也会一直默默地喜欢他……”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浑浑噩噩地离开。
那个夏夜我也许是疯了。
在阿粤家的天台上,大家都喝醉了,只有我还是清醒的。
整个晚上,我冷眼看着方白和阿粤嘻嘻哈哈地开玩笑斗酒,心一会儿像掉进了冰窟一会儿又像在被烈火焚烧。
醉倒的她毫不设防地靠在我的肩头。
她真的醉了,如果醒着,以她对我的厌恶程度,绝对不会离我这么近。
看她睡得那么熟,毫无心事的模样,我心里一阵恼怒,凭什么我为你心烦了这么多年,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红唇近在眼前,我看着她,意识渐渐发散,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吻她一下,就一下,她睡着了,她不会知道的……
我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而她,也迷迷糊糊地醒了几分。
我有些害怕她的反应,却又为实现了长久的心愿而感到无比兴奋。
她想要挣扎,我不顾一切地把她抱得更紧,吻得更深。
最后我装作醉倒,睡了过去。
夜风中,我闭着眼睛清晰地听到她怒到极点,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有点想笑,心中却一片悲凉。
酒后强吻,我竟然会做这种事?!
我是个胆小鬼。
无法面对她厌恶愤恨的目光,高三时,我尽量避开与她碰面的机会。远远地,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她,再也不敢走近。
阿粤摔伤腿的那次,我终于忍不住了,借着去看他,来到他们的教室门外。
他们那天是体育课,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阿粤似乎在跟她讲题,她听不明白,直皱眉头,阿粤拿笔敲她的头,笑骂:“怎么这么笨,小白猪!”
她嘟起嘴抗议:“不准叫我小白猪!”
这样温馨的画面,我看不下去了,敲了敲窗打断他们,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轻声道:“HI~”
方白回头看着我,表情中闪过讶异,惊恐,厌恶……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的心一阵闷痛,果然,被她讨厌了……
那以后,就算再想见她,我也忍耐着不出现在她面前。
整个高三,我都埋首学习,没有再交过女朋友。
高考后填志愿,阿粤问我报哪所学校。
“T大吧。”我随口答了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阿粤:“小白打算报哪个学校?”
“她说可能报厦大。”
厦大,我在心里思忖,以我估的分数要上厦大可能有些险。
然而,最后,我还是报了厦大。
方白,就让我为你冒一次险。如果我们能念同一所大学,我一定不顾一切的死追你。
八月底,入学通知书来了,我以擦边球得分数上了厦大,可笑的是,方白最后竟然报了T大。
是为了和阿粤在同一个城市吗?
我失落到极点,曾雨再次跟我表白,我接受了,我想,我该从方白身上收回心来了。
和曾雨两地相恋的一年多,我自认已经尽力了,她生日快到的前几天,我没有打招呼,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却看到她和一个男生牵手逛街的那一幕,我有些恼怒她的背叛,但更多却是解脱的快感。
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很累。
没有打扰她,我悄悄的走了,鬼使神差地去了一趟T大,远远地看见方白和一个高个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曾雨生日那天,我拜托阿粤帮我送她生日礼物和分手的黄玫瑰。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其实是想透过阿粤告诉方白,我恢复了单身。
可是,她又怎么会在意呢?
她喜欢的是阿粤,她一直都很讨厌我。
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暑假即将到来,我接到曾雨的电话,说她要来厦门。
我有些不耐烦她的纠缠,愿意给她留点面子没有揭穿她脚踩两只船的丑事,不代表我会一直容忍她。
“你一个人来的?”我淡淡地问。
她说在车上碰到了方白。
我大吃一惊。
方白怎么回来厦门?
脑子乱乱的答应曾雨去接她,不一会儿,阿粤也来电话,告诉我方白真的来厦门了。
我想也不想,马上跟朋友借了车开到火车站,傻傻地在车里枯坐了三个小时,只为第一时间看到她。
看见我,方白对我的态度非常冷淡,我不由得有些怨恨曾雨,方白难得来次厦门,为什么偏偏碰上她。
懒得理会她,我主动提出给方白和她两个室友当导游,却被她一口拒绝。
我的心情低落到极点,忍不住迁怒曾雨。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怎么都睡不着。
没想到方白竟然会给我打电话,说她也睡不着。
我欣喜若狂地和她聊起电话来,绞尽脑汁想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高二暑假在阿粤家玩通宵的那件事。
我紧张极了,下意识地说:“当时喝高了,不太记得了。”
方白笑笑,没说什么。
我叹口气,她果然是不在意的。
然而,我又有些高兴,她愿意给我打电话,这是不是代表她没有那么讨厌我了?
她又一次打电话来,让我带她去海边。
我笑话她把金门当成台湾,她恼怒地朝我扔沙子,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慌乱的眼睛,心跳得非常快,很想很想吻她。
曾雨却在这个时候来电话了。
等我接完电话,方白又露出那种冷漠的表情。
我苦笑,很后悔以前赌气似的招惹了那么多女孩子,如果我的名声好一点,她对我的态度会不会好一点呢?
车子竟然抛锚了,回不了市里。
虽然有点紧张赶不上期末考试,但是想到可以和方白一起在海边过夜,我开心得很想放声大笑。一起躺在毛毯上,故作潇洒地把手臂塞到她脖子下给她当枕头,我的耳根都红了,连忙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她听着海浪声渐渐熟睡,我彻夜未眠,专注地凝望她的睡颜,一寸寸的靠近她,动作轻巧地把她搂在怀里,很想亲一下她的脸,又怕将她惊醒,那样她肯定会被我吓跑。
整个夜晚,一颗心都在浮浮沉沉。
天亮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我连忙装作在睡。
她走远几步去接电话。
我听到她赔着笑叫阿粤的名字,撒娇道:“别生气嘛,你最好了,不会这么小气的哦?”
我烦躁地坐起来点了一根烟。
收到她去鼓浪屿的渡轮上拍的照片,我还是忍不住故作随意地问起她什么时候回去,她说没那么快,我又开始欣喜,也许她会陪我过生日。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不惜被朋友的女友使唤给她做了一天奴隶。
下车后,看着我拎着她的包,那位坏心眼的学姐打趣我说:“相信我,保持这样的风度的奴性,你一定能追到你的心上人的。”
我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得了,记得再叮嘱一次你的那些好姐妹们……”
“知道了知道了,集体熄灯做心形嘛……诶,我说你的套数怎么这么老土啊?你真的交过女朋友?”
我的脸红了起来,“关你屁事啊!”
被人笑得很惨,当事人却风淡云轻的提前走了。
生日那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宿舍楼前枯坐,精心准备的告白,心底那一点点的的期冀和勇气,又一次幻灭。
她温顺的躺在我的怀里,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她,呵,那只是错觉,醒醒吧。
她喜欢的人是阿粤。
又是暑假,我见到了方白的追求者,那个叫唐烨的男生。
不知为何,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我又何尝不是很想把他拆骨分筋。
幸好方白并不喜欢他。
一行人一起去她家玩,我有点喝醉了,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叫人帮我推秋千,没人理我,表情讪讪地正要下去,方白却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随着身体在空中荡漾。
帮她推秋千时,她头晕,眼前发黑,大叫起来。
我紧张的满头大汗,努力镇定下来扶着她的双肩教她闭着眼睛深呼吸。
在她平静情绪,睁开眼睛与我对视的那一瞬,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我喜欢你。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又一次退缩了。
我害怕被拒绝,更害怕她明亮的眼睛里露出嫌恶的情绪,那会比杀了我还难受。
国庆,又一次以阿粤为借口,去看她。因为我知道国庆是她的生日。
庆庆。
叫着她的乳名,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忍不住微笑,心里一片柔软。
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这么可爱,我多希望她是我的。
她却问我:“你说我和阿粤般配吗?”
“很般配。”锐利的刀子剜在心上,我却只能选择微笑着面临死亡。
大家又一起喝醉了,男生们躺在方白公寓的客厅里,我毫无睡意,方白和阿粤在阳台上说话。他们的声音很低,在静谧的夜里却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她对他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不管他喜欢的人是谁,她怎么可以,一如既往地对他这么温柔这么宽容?
而又是为什么,独独对我残忍?
翌日,我再也无法佯装镇定地在这座陌生城市里呆下去,找了个借口回到厦门。
过了一阵,很多人告诉我说她交了男朋友,对方是个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我喝了很多酒,却怎么都醉不了。
灵魂虚浮好像飘出了身体,脑子里一片空茫。
心里空荡荡的,难受得很想哭。
心情差到极点,回了趟家乡,阿粤来电话拜托我去他一个亲戚家拿了钥匙,帮他回以前的房子拿一些证件。
在那久违的房子里,想起很多旧事,想起匆匆而过的中学时光,想起和方白从认识到现在来的各种点滴,还想起那个燥热的夜晚里那个荒诞的吻。
沿着斑驳的楼梯,我打开了那扇天台的铁门,在当初吻她的墙边坐下。
坐了很久很久,双腿麻木了,我终于决定离开,从此忘记一切。
戏剧性的,在我站起来走了两步远,那串钥匙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墙边,我回头蹲下去捡,蓦地看见墙上有两行英文句子。
Why you kissed me?Do you like me?
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像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终于看见了救命的绿洲,看见上天赐予绝望之人的奇迹。
我狂喜得差点流出眼泪。
原来,她是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