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白肃真果然在等她。
她回到洞里的时候，白肃真正在玉床上入定，周身环绕着莹莹朦朦的白光，仙气袅袅。
叶青青骄傲地上下打量这位大蛇妖，感慨自己好运，掉茅坑里没死，穿越了。
穿越了还不需要宫斗宅斗或者和恶毒女配女主撕十三或打脸，反倒是做了小青，陪着这样的妖住在远离尘嚣的山中——他和书中写的白娘娘一般温柔善良，除了性别不对，他几乎符合所有故事中的美好模样。
叶青青没有打扰白肃真，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
她用干草为小兔子筑了个窝，垫上灵力化出的棉垫，给那沉睡中的小兔子喂了点水灵之力后将窝连它一起放在洞内温暖的地方。
随后她快速地收拾山鸡，拔毛，掏内脏，用新领悟的召唤水的法术将其清洗干净。再往鸡肚子里填满新鲜藤椒和野香菜，灌入些米酒去腥。她木条做针，香草为线，把开膛的鸡缝起来，最后整鸡包在荷叶中，裹上厚厚泥层，埋入挖好的土坑里。接着，她在上面生了火，火堆的边缘，又搭了一圈木架。做好这些，她将鱼杀好洗净穿在树杈上，用数根木条横着支撑鱼肉，让鱼身彻底展开呈梭形后，才将其架在木架之上，围火慢烤。
想到没有汤锅，她便在洞内随便找了一块山玉，用灵力在其上生生掏出一个光洁的洞，修了外边缘，把它做成了一口玉石锅。
往锅内灌满灵力汇聚而成的、口感比山泉还要清冽甘甜的水，水中下竹荪、笋片和木耳，又下了一只整鸡，加入少量桂花酒和干桂花炖煮。
待夕阳西斜，玉石汤锅内炖出了一锅香气浓郁，色泽奶白的桂花山珍鸡汤。
她的西域风烤鱼虽没佐料，却也勉强算是像样——鱼皮金黄，鱼肉外部完全脱水，肉质表面微显漂亮的焦黄色，肉质紧致有嚼劲，像是鱼干一般，鱼肉原本的鲜咸味因为水分的蒸发而显现，整个烤鱼肉外酥里劲道，鱼皮上层酥脆内部弹牙，看起来很是诱人。
她灭了火，从土里掏出烤鸡，将泥壳敲碎，拨开荷叶，露出了鲜嫩多汁的米酒叫花鸡。
食物就绪，她在洞内扫视，目光落在白肃真平素画画写字的黑色大石案上。
那上面不知何时已被整理干净，刚好可以用来摆放食物。
待叶青青将山玉汤锅、烤鱼和叫花鸡摆上桌，白肃真恰好从入定之中苏醒。
“做好了？”白肃真轻抬眼睑，正对上准备呼唤他的叶青青的双眸。
“嗯，只可惜没有盐和调料，不然肯定会更好吃的！只能勉强哥哥凑合凑合了。”叶青青上前拉起白肃真的袖口，带着他坐在石案边，拿起一串烤鱼，“哥哥先尝尝这个，这个是巴楚风格的烤鱼，鱼肉经文火慢烤，蒸发了多余的水分，口感紧致有嚼劲，鱼皮有弹牙感，是非常有特色的烤鱼哦！”
白肃真点了点头，接过烤鱼小小咬了一口
。
“难怪青青总念人类食物好吃，果然与生食不可同语。”白肃真又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如你所说，肉质紧实，略有咸香。”
“哥哥，你再尝尝这个。”受到鼓励的叶青青兴致高昂，眉眼弯弯，伸手拽下一根山鸡翅，包上干净的荷叶，送至白肃真手中。
虽然她觉得，徒手拿烤鸡才带感，可奈何她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仙气飘飘的美男满手油腻是个什么样，于是她特意为对方垫了荷叶。
“先吃这里，鸡翅中，这是烤鸡身上最好吃的地方！”叶青青指给白肃真。
“好，听青青的。”白肃真的声音总是低低沉沉，像大提琴的低语，淡淡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叶青青被白肃真的温顺取悦，心情好得快要飞起。
“果真鲜嫩。”白肃真抬手，摸了摸正在给自己舀汤的叶青青的头，为她别了别散落在腮边的发，“青青竟懂烹制人类的食物，真是了不起。”
“哥哥若是愿意，我可以常给你做。辟谷有什么好，不吃各种美食，不能尝尽各类珍馐，一天到晚喝露水，吸日月精华，简直乏味死啦！等我弄来了调料，还能做更多的好吃的，比这些好吃多了！”叶青青将盛汤的自制木碗递给白肃真，又给他递了一把她做的木勺，示意让他尝尝鸡汤。
“这是竹荪，炖汤或清炒都鲜美非常，我从前……它炖的汤最为鲜美，川内很多人都喜食它。它和笋与木耳一起，能激发出极大的鲜香。哥哥尝尝，这鸡肉炖了半日，入口即化，汤汁内加了桂花，鲜浓微甜。若是有点儿盐，会更美味。”
白肃真依言抿了抿勺中浓汤，点了点头，又舀了一点鸡肉与竹荪，细细尝了尝。
“青青懂得多。”他在叶青青欣喜的目光注视下，放下碗，再咬了一口鸡翅，“青青为何不吃？”
“嘻嘻，吃呢~吃呢！”说着，叶青青徒手扯下一根鸡腿，准备坐到白肃真对面去啃。
她是第一次给别人做东西吃，也是第一次不是自己独自吃饭。
这让她心中有种暖融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觉得幸福。
因为幸福，她的眸色也暖洋洋地，嘴角不由自主地勾着，语调轻快，呼吸浅浅。
“来这里。”白肃真见叶青青欲走向对面，伸手拍了拍自己跪坐的石板。他坐的这块石板很大，白肃真坐在一侧，另一侧还能坐下三四个他。
叶青青一手拿着山鸡腿，一手叉着一整条巴楚烤鱼，见他唤自己，应了声听话地走回去，挨着白肃真坐下，侧着身子，凑在他身边吃东西。
她咬了一大口鱼肉，顿时嫌弃地皱眉：“哥哥，你刚说这个好吃？”
白肃真将口中的烤鱼咽下：“为兄觉着这个就很好了，青青做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哥哥，你对食物的要求……有点儿太低了吧……”叶青青丢下烤鱼，端起鸡汤，“好哥哥，清修无趣，辟谷无聊，再不找点儿乐趣的事儿，还修什么仙，修仙又为了什么，不如做蛇啦！呕——天哪这个汤都腥死了！”
“有吗？蛮好的啊，哥哥觉得鲜香浓郁。”
这一顿又淡又腥的饭，吃得叶青青浑身都难受，可白肃真看起来很是真诚的夸赞，让叶青青的心像被熨帖过一般。
叶青青自己实在是吃不下这些难吃的东西，可白肃真却一口接一口。
他连吃最容易弄在身上的烤鱼都显得仙气飘飘，端庄优雅，喝个汤更是像在品什么琼露，举手投足无不赏心悦目，声音更是戳叶青青的心。
时隔三百年再吃人饭，虽然饭难吃点儿，但有这样一位绝色美人作伴，叶青青想来想去，觉着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了。
爱美之心，不管叶青青是人还是蛇妖都有之。
这种不染烟尘的美人，供着，努力想要呵护，怕他受到伤害简直就是一个颜狗加音控的本能
，叶青青一边看着他将自己做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空有些卖相的东西慢慢吃完，心里暖得快要打小呼噜。
叶青青喜滋滋地看着白肃真咽下最后一腥乎乎的浓白鸡汤，心里面莫名有点儿酸。
白肃真搁下碗，抬手轻轻揉揉叶青青的发顶：“谢谢青青的款待，哥哥吃饱了，现在该哥哥劳动了。”
叶青青被白肃真安置在玉床上，一边喂苏醒的小灰兔吃草，一边看着白肃真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块白色棉布在擦石案。
石锅已经被他用除垢咒洗净，摆放在石案边，他的广袖被一根素色长带束在身侧，露出线条优美，皮肤白皙的小臂。他松松散散地束起了长发，发尾披在背后，随着他擦桌案的动作轻轻摆动，偶尔落下一缕，散落在身侧。
夕阳穿过洞顶的透光洞，零零散散落在他的身边，他的肩头，为他镀上暖色的光边。
连擦桌子都美得不可方物……
叶青青又拽了一根野菜，递到小兔嘴边，心中感慨。
再想到，这么一个美人，将来要便宜那个讨人厌的许仙，叶青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捻了捻小兔软绵绵的耳朵，想到自己的弱小，离能够保护白肃真还太远。她支着脑袋回忆小时候看过的《白蛇传》情节，暗自发誓，她要做一个比原著中更加强的小青，不要做白肃真的猪队友。
她不要端午节法力不支变成蛇形给哥哥找麻烦，这样白肃真便不用去上天盗灵芝，入地捞许仙魂魄。
她要带着他避开那些恼人的波折，助他活的少操点心。
她想做一个更好的小青，做完这个任务，然后没有遗憾地回去。
“青青，”叶青青正胡思乱想，被白肃真轻声呼唤，便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白肃真已解开广袖，披散乌发，立于近前，一手置于叶青青发顶，如平日那般抚摸着，微垂的眼角和往日一般温柔。
“青青捡个兔子回来，原来不是吃的吗？该去灵泉修炼了，兔子先放家里吧。”
这一句话让叶青青深感半身不遂。
对了……又要修炼了……
灵泉内不能着衣，今日她已彻底化形，该怎么和白肃真赤诚相对？
好歹她也是个女，哎不对，母蛇啊。
她无奈地抬起眼睑，瞥了一眼神色淡淡，一脸平静的白肃真，觉得自己今天也很难。
就算，白哥哥就算日后要做女装大佬，可现在他也是个公蛇来着。
到底何时，哥哥才能意识到公母有别啊……
叶青青慢吞吞，不情不愿地从玉床边儿站起来，在心里哀叹一声，心里自我安慰说：算了，就当陪gay蜜亲哥了，到底谁吃亏也说不准，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