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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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青所在的空间终于有了反应。
她与其他二三十条看起来最为粗壮，灵力反应最强烈的蜈蚣被召唤，顺着甬道往外爬。
她落在地面上，学着其他大蜈蚣的模样，昂起长着螯的头，抖动着鞭毛等待女人将一缕紫烟喷在头顶。
光屏上的进度条，百分之三十九点七三。
轮到叶青青，她屏息，不敢真的吸入那甜腥的奇怪紫烟，即使如此，那烟雾就像有生命一般，往她的皮肤之下钻，像跗骨之蛆刺破皮肤，扭动着像内拱动，密密麻麻。
在场的蜈蚣们都彻底笼罩在紫烟中之后，妖美圣女，发出了娇滴滴的笑声：“宝贝们，好好办事儿嗯~”
叶青青忍着肌肤之下，经脉中被寄生什么的痒痛，学着那些蜈蚣，在烟雾散尽之后，化为了人身。
这些蜈蚣化成的女子，或娇软，或可爱，或纯真，或妖媚，不一而足却应有尽有。
“去吧，嗯~”圣女狠狠吸了一口细细的烟斗，喷出浅紫的甜香烟雾，伸出柔若无骨的白皙手掌，挥了挥。
叶青青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华丽的大船内。
跟着蜈蚣女们，排着队，一人乘上一艘小小的，挂着闪烁着浅紫色灵灯的小舟，她们开始向湖的另一边飘去。
远处的湖面上，如傍晚般暖的光，散落在湖面上。
看见叶青青他们撑着紫色灵灯小舟向那边靠近，火光之中开始传来欢笑声，歌声，善意的起哄声。
小舟渐近，叶青青看见了那些点着暖橘色灯笼的小船上的男子们。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修士，从服饰来看，道修儒修，甚至还有几个佛修和不少妖修，其中还穿插着不少当地少数民族穿着的修士。
他们唱着听不懂的歌，从面色神情看来，不难猜出，那些词句婉转，曲调悠长，情意满满的歌都是求爱的情歌。
叶青青此时已经明白，所谓的七夕祭典是个什么活动。
由于每个蜈蚣女的模样、姿态、气质皆不相同，叶青青索性乐得轻松，演自己就可以。
她四下张望，看着一个个蜈蚣女或唱着歌，或跳着舞，或只是端着冷淡，在修士之中挑选合适的对象。
那些配对成功的男修，会在得到蜈蚣女的允许后，登上她们的小舟，撑船同蜈蚣女，朝月亮湖心，那片禁地方向而去。
叶青青心里一个咯噔，心道这些人恐怕今晚都得交代在这里。
但是她没有多么高尚的救世情怀，对其他人也没那么多的善心。她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些奇怪的相亲仪式，然后想办法去那个闪烁着银色光点的地方，寻找白肃真。
一对一对的男女配对，撑船离开。
湖面之上歌声渐渐稀疏了许多，叶青青站在船头，心想实在不行，干脆找个丑点儿看起来不像好人点儿的，勉强带走好了，这样一会儿丢下他跑路，任他去死的时候，心里没那么多负担。
她抬眼向那些剩余的小舟群看去，因为心里挂牵着白肃真的情况，看谁都觉得丑，看那一个个状似风度翩翩公子模样的男修，看哪个都觉得油腻又刻意，令人作呕。
“哎……”叶青青叹了口气，深呼吸好让自己少些这种没有意义的情绪，专注于现在该做的事情。
“这位姐姐，”一个清澈欢快的少年声音自左侧传来，将有些心乱地努力做思想建设的叶青青吓得一个激灵。
“嘻嘻嘻，这位姐姐，你怕什么呢？”暖橘灯下，纤手撑船，玉簪素佩，眉眼弯弯，虎牙俏皮的少年，发出了可爱的笑声。
叶青青皱了皱眉，她看不透这少年的修为，身带妖气，由此可见，他是个至少在凝魄期往上境界的妖修。
叶青青的疏离，对方像是全未察觉，他眯眼笑着，晶亮的眸子映着火光，看起来俏皮又可爱：“姐姐，我能上你的船吗？”
“不能。”叶青青冷冷拒绝，撑着船想躲开些。
也不知叶青青哪句话让他觉得可笑，那虎牙少年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眉眼愈发生动起来，眸子中似乎有魔力，让叶青青有些挪不开眼。
也许是这种笑太有感染力，让叶青青不由自主地想叹气，她四下张望，想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找个丑的，谁知刚抬目，那虎牙少年就趁她不备，一步跃上了叶青青的船，然后用船撑，快速推走了自己的小船。
他在叶青青冷漠的俯视下，吐了吐舌头，笑道：“姐姐，我的小船跑掉啦~姐姐不能赶我走啦~”
随后他又用袖子挡着手，指了一圈剩下的男修门，压低声音调皮地对叶青青说：“姐姐，你看，他们都没有我好看，你就选我吧~我很不错哦！”
叶青青翻了个大白眼，不知道为何她虽然不讨厌这个虎牙少年，但就是本能地觉着应该离他远点。
“好吧。”叶青青抄起船撑，懒得再和他闲扯，心想反正一会儿跟着那些蜈蚣女到了地方，自己就要跑路，管他是谁。
叶青青的疏离让虎牙笑得更欢了，他像是见了什么有趣又取悦他的事儿，一直存在感极强地注视着叶青青的后背，让她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若不是这人长得实在太少年气得干净，叶青青又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惹事儿的时候，她其实真的很想把这人踹下船。
“姐姐，你要是再不跟上，那些蜈蚣，就走光咯！”虎牙少年语调含着戏谑，“你不是要装作他们一员吗？”
叶青青浑身一震，回头惊讶地看向虎牙少年，见他耸了耸肩，老神在在地眨了眨一边眼睛，唇边噙着灿烂的笑：“姐姐，别问为什么，反正我是友非敌呢~”
叶青青不得不暂时选择相信他的话，因为湖上的蜈蚣女越来越少。诚如他提醒的，如果这会儿再不跟上去，她就会显得突兀，也有可能会跟丢。
小船停在水边，叶青青蹚水下船，完全无视身后的虎牙少年，径直跟着前面的蜈蚣女往林子里走。
“姐姐，你这也太不像了。”传音在叶青青脑中响起，“他们可都是去寻欢的，不是牵着手就是互相搂抱，姐姐和我离这么远，好生奇怪！”
说完，他眨了眨大大的生着卧蚕的眼睛，朝着叶青青抛了个媚眼。
叶青青无语地看着这个明显修为高于自己的老妖怪在自己面前装嫩，等他走近后低声说：“那就请前辈牵我手了，我灵魂之上有禁制，不能主动碰触你。”
“咦？”虎牙少年挑了挑眉，笑得更大了，“姐姐有个占有欲很强的伴侣呀~是他下的吗”
叶青青又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光屏，不耐烦道：“你拉不拉，不像的话，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你不是也要进去。”
叶青青的话不知道怎么又让这个喜欢笑的神经病低声哑着嗓子笑起来，他伸出手，握住了叶青青的手腕，顺手腕顺势裹住了她的手。
叶青青心里手心不舒服地动了动，忍着不快，跟着虎牙少年，向树林深处走去。
月光很弱，半月挂在天空本就有些毛茸茸得。
密林之中，树冠遮天，月光照不下来，两个妖基本是在摸黑行走。
叶青青不断查看着白肃真的进度条，确认下降速度缓慢得基本可以让她安心，才能勉强稳住心态，耐着性子忍受身边装嫩老妖的低笑。
“你到底在笑什么！”叶青青被他愉悦的笑烦得不行，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笑什么呢。”虎牙的传音带着浓浓的快乐，“很多事呢，比如，知道了自己很久以来想知道的事。比如，觉得舒心。”
“神经病！”叶青青嘀咕一句。
她抬头确认了一下地图，惊讶地发现，他们现在前进的方向，正正对着白肃真光点所在的位置。
照这样走下去，他们的目的地仿佛就是银光那处。
叶青青的心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身边的虎牙显然听到了她加速的心跳，察觉到了她血液流速的变快，好奇地问道：“姐姐，你想到了什么？”
“关你屁事？前辈。”不知为何，叶青青对这个修为高深的妖就是没有太多的畏惧，她冷冷回怼，不再理他。
“姐姐，你跟所有人都这样说话啊？”虎牙不甘心地传音。
叶青青没理睬，眼前却无法抑制地出现了白肃真的背影。
“当然不是。”叶青青没有说出声，她在心中自语，“对自家白莲蛇哥哥，总是恨不能再温和一些吧。”
虎牙看出了她似乎在思维抛锚，没再出言打扰，跟叶青青牵着手，穿行在难行的丛林里。
“这些人真的可笑，为了一夜交/欢的仪式，跑这么远的路，怕不是有病。”叶青青低低骂了句，自然引得身边的虎牙又是一阵低笑。
在穿过最后一从茂盛的荆棘灌木之后，叶青青眼前忽然一亮，月光挂在广阔的、毫无遮蔽的天穹之上，月亮正下，那个银点所在的位置，一棵至少五六个成人环抱粗的参天大树，矗立在空地中央。
那树冠如巨大的伞盖向外扩张，枝繁叶茂。
在蒲扇般的树叶中，垂挂下一朵朵倒喇叭模样、五角外翘的花，像极了那圣女裙摆的造型。
那些花生得美而妖冶，花蕊内隐有紫色光点莹莹闪闪，映得整棵巨树在夜色之中忽明忽暗，如幻境一般。
叶青青认得那花，她曾经去Y省旅游时见过。
那花树从前在Y省常被种来做观赏植物，但因为整株有毒，在现代受到严格管控，只能在植物园和景区内可以看见，并且只能观赏不能采摘。
这种就算放到现实世界现代，依然与宗教玄学密不可分的植物，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曼陀罗。
就在叶青青看到那棵巨大的曼陀罗花树的时候，她的系统任务列表突然出现了一条诗的提示：
“铁首鞭尾林，赤链丛丛生。远如红霞胄，细究万缕魂。万蛊祭天莲，众生敬赤忱。血染醉心花，气海奘三门。”
叶青青看了一眼提示诗，又确认了一次白肃真的光点位置——就是那棵树。
在树下吗？还是在树冠里？难道在树里？
她想要凑近一点去查看，手却被身边的虎牙拉了拉。
“等一等。”他传音，声音中没了调侃戏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等一等。”
莫名的熟悉感让叶青青微微一愣，她刚想回头看虎牙，就听见了树下传来了圣女娇媚至极的嗓音。
“大家都来了嗯~”她吸了一口烟，顿了顿。
叶青青被她的到来吸引，望向圣女的方向。
“那么，祭典就开始吧~”她吐出烟圈，柔柔一笑，忽然一手抬指对月，一手翻掌朝地。
晦涩难懂的咒文，类似念佛般带着特有的节奏从她口中吐出。
醉心花树，在她的吟诵中，愈来愈亮。
无数的花朵之中，紫色的光华愈来愈强，整棵树都仿佛变得透明起来，宝光流转，爆射出刺目的色彩。
叶青青眯了眯眼，逆着爆射的光，看了一眼进度条，百分之三十五。
她不安地攥了攥手，被握住的掌心传来温热的体温，让她感到不适地想缩手。
“再等一等。”虎牙的传音压低了声音，“再等一等。”
忽然，叶青青听见了一声类似于气泡破裂的声音。
随即越来越多，愈来愈密集。
光剥夺了她的视觉，同时模糊了她的感官，但她突然生出一种极强的感觉，令她冥冥之中生出猜想。
这些修士，他们正在被剥夺“气”！
这一认知让叶青青浑身突然抖了起来。
那棵树！在吸收修士的“气”！
叶青青强睁开眼，光刺得她眼睛酸痛无比，根本无法视物。
“去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吧。”虎牙忽然放开了她，推了她一把，然后传音道，“我会给你拖住那个圣女。”
与此同时，一个单音的咒音脱口，一股强大的力量自树的方向爆炸开来，叶青青的心脏随之骤然缩紧，掌心生痛。
她不能再等了！
虎牙突然动了，弹身如子弹一般射向念咒声传来的方向。
叶青青随之贴地疾飞而出，朝着银点指引方向、那棵通体射出太阳一般灼热光焰的大树冲去。
身前不远，突然传来那圣女凄厉的惨叫。
随即，各类术法的爆炸，火焰烟尘四射。
叶青青一边贴地而行，一边辗转疾躲，绕过那些溅射的攻击。
进度条，百分之三十二点三。
叶青青再次用燃烧灵力的方式，以身体为箭矢，射向那棵树。
白肃真就在那！
就在那！
叶青青闭着眼，忍着激光灼烧一般的强烈的眼球疼痛，满面生理性的泪水，迎着巨树身周熔岩一般的力量壁垒，如扑向烈焰的飞蛾。
然而，预料之中的灼痛，竟然没有出现！
她的身体似乎穿过了什么薄薄的，温热的膜。
前方的能量骤然一轻，耳边灵力撞击的刺耳爆鸣戛然而止。
她因惯性向前跌倒，闭着眼，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直直向前扑，重重砸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小姐姐，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叶青青震惊地睁开酸痛的双眼，傻了一样看着眼前倾身问自己的、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