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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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青微微一怔，继而恍然大悟，随后心呼牛啤，最后苍蝇搓手。
她看着可怜的赵顼脸色变了几遍，因为被老道紧紧扯着袖子而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瞪着眼前的男人。
那种神情，像极了在看一个邪恶的大妖，抓住了他魂牵梦绕的仙女。
叶青青突然觉得噎得慌，同时不得不心中赞美自家白莲蛇的攻击力强得爆表，这模棱两可的话也太扎心了吧！
她低头看了看箍着自己的白肃真，侧脸恰好碰到他贴在自己腮边的凉丝丝的面颊，感觉到白肃真轻轻拥脸颊推了推她，示意她别动。
“你如此行径，不怕有损叶姐姐清誉吗？”恢复健康的赵顼看上去比白肃真还要壮实许多，久居上位而生的气质，令他并不显得幼稚，反倒颇有些威仪。
只是这种原本俾睨天下的威势，对上俯身靠在叶青青肩头的白肃真时，莫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像是小儿恼羞成怒。
他被白肃真方才说的话彻底激怒，此时堪堪压抑着怒火，想在叶青青面前留下一点点好印象。
叶青青无语地用背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的白肃真，猜测也许是白肃真察觉到了自己治疗赵顼时的不对劲，这是在给自己出气。
“清誉啊。”白肃真在口中咀嚼着赵顼的话，又一次低低笑了起来。
老道士被这笑笑得浑身发毛，脸色惨白地拉着赵顼，额上布满大汗。
他因为白肃真说的无碍而不敢开口，但又不能完全任着颖王胡闹。
他在年轻的时候，曾见过青城白老祖的一怒，至今刻骨铭心。
那令他毛骨悚然的记忆起因，仅仅是眼前这位，看似仙气飘飘，浅淡温和的大妖，被另一妖物错拿了专属于他的杯盏去饮酒。
老道对白肃真深入骨髓的畏惧正是从那时而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冲击对一个刚拜入师门的年轻人来说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后来，即使阴差阳错白肃真欠了他一个因果，他也从不敢逾越。
在老道心里，招惹一个恶妖，也比招惹一个温文尔雅的疯子变态，容易许多。
他想，干脆打晕颖王拖走然后给他服丹药，让他沉睡算了。等白祖宗离开了，再放他出来，也省得他把自己作死，还得连累上自己。
他悄咪/咪抬眼瞄向白肃真，见他冷冷睨了一眼自己抬起的手，当即吓得一哆嗦。
“不必阻止，让他说。”老道听见白肃真的传音，脊背一僵，偷看向嘴角噙笑的大妖，心累得连揣测这祖宗到底在干什么的心情都没了。
“叶姐姐。”赵顼深呼吸，良好的礼仪教养让他很快就缓过了神，面上渐褪了怒意。
他深吸一口气，别开目光故意不看向白肃真，一双清如茶汤的眸子望向叶青青，有些哀伤地问道：“叶姐姐，我病重沉睡时，是不是你吻了我的唇唤醒了我？我……”
“哈哈哈哈哈！”白肃真突然埋头哑声笑起来，松开了被他下巴硌得痒痒直躲、一脸无奈纵容的叶青青，“颖王小朋友，你喝下的舌尖精血，是本座亲口，给你喂下去的。”
叶青青看着自家哥哥笑得开心，颖王与老道面色精彩纷呈，突然有种看小孩儿斗嘴的滑稽感觉。
她扯了扯白肃真的袖角，又转头对赵顼恭恭敬敬施了礼，冷淡道：“颖王殿下，治好您的是民女哥哥，您该谢的也是他。”
她顿了顿，又道：“既然无事，那民女就告退了。”
话罢，她在赵顼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当口，扯着白肃真袖子往后院走。
白肃真漆黑的眸子中噙着笑，看着叶青青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想岔了道，他伸出手，拽过自己的袖子，拉住了叶青青的手腕，顺着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错身走在了叶青青身边。
“同哥哥去各处逛逛，可好？”白肃真收了笑，轻声问。
“好啊，哥哥已经事了了吗？”叶青青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像是瘫痪了似的的系统光屏，见上面的金莲二世任务显示已完成。
然而，完成的任务下方并没有任何任务奖励信息。
她在心中默默骂了句狗比系统，试着叫了两次4407，都没有任何回应，索性权当系统给自己放假。
“青青不是已经帮哥哥了结了吗？”白肃真用指尖点了点叶青青的鼻尖，索性直接牵着她又往外院走，“今日便走吧？”
叶青青总觉得她睡了一觉，白肃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似乎心情不错，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两妖出了国师府，索性在附近租了个马车，乘车又去了汴河边的市区。
照白肃真的话说，先前叶青青并没能逛逛汴京的街市，既然决定一路游玩，不急于回青城山，干脆就从汴京开始好了。
结果两妖寻了家临江又热闹的酒楼，刚跟着小二进了雅间坐定，点了菜，就又听见有人敲门。
“白檀越。”普伽拖着尾音，语调抑扬，迈着缓步进了雅间，对着叶青青眯眼笑了笑，“叶檀越。”
“这么急。”白肃真传音问。
“后日七夕夜，祭典就会举行。你与我起码要先去看看吧？金弦已经在雪山外围等我们。白檀越，你堂堂一渡劫巅峰的大妖，成日里吃这些人间浊食，算个什么事儿？”普伽毫不客气地进屋坐下，端起茶碗给自己分了一杯点茶，抿了抿，调侃道。
“你就不能传个话？”白肃真传音的声音带着不悦，可面上依然笑容和煦，客气道，“普伽大师，好巧。”
“哦~白檀越，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您把老衲给你的木雀扔了？看来年纪大了，是容易忘事儿，可以理解的。”普伽传音，语带揶揄，可偏偏表面上还是那副风度翩翩，仪态卓然的妖僧模样，开口说道：“不巧不巧，是来请白檀越同老衲去调查一下腐尸坑一事。不知白檀越能否腾出几日，与老衲走一趟？”
白肃真朝叶青青看了过去，叶青青见状笑了。
“哥哥担心我？”叶青青摆了摆手，“我可以自己回青城去，在家等哥哥回来。”
叶青青的话极大程度地取悦了白肃真，他摸了摸叶青青的发顶，拍了拍道：“在家等哥哥。”
因为普伽的催促，饭后两妖一人就开始赶路。
普伽是佛修，白肃真灵力波动也是佛修，而叶青青得到普伽送的指环后，灵力也伪装成了普通人类修士，所以他们索性直接用飞的来赶路。
普伽与白肃真将叶青青送回青城山紫竹林后，不再耽搁，化为流光而去。
自从在这个世界破壳而出，叶青青还是第一次独自在山中闲逛。
白日望着日头发呆，傍晚挂在树上愣神，晚上盯着月亮泡泉。
她闭上眼睛，入定修行，一边感受着灵力滋润经脉，一边担忧白肃真独自在外会不会遇到麻烦。
她的修行状态很好，吸纳天地灵气与月华的速度较之从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叶青青知道自己这样的担忧其实毫无道理，也没有什么意义。
白肃真非常强大，尽管他从未在叶青青面前露出灵压，敏锐的她依然察觉到了真相。
可是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焦虑。
她深呼吸，将神识内收入识海，尽量让自己专注于修行，而不是不断地诘问自己，白肃真去了哪里。
渐渐地，她将识海之中云雾拨散，神形凝于识海之中，心静了下来，周身沐浴在灵泉之中，紫竹佛韵氤氲，月色如练，丹珠之上，青光流转。
叶青青突然感觉神魂破眉心而出，仰视苍穹之上半月皎皎，俯瞰夜色山峦深深，竹影斑斑。
一种闭塞却呼之欲出的感觉，自胸口满溢而出。
她以身形向天穹疾飞，俯瞰自己肉身愈来愈小，紫竹林渐渐远去，最终山川不过丝带缕缕，河海不过点指之间。
天光浩瀚，暗夜无垠。
天上之天，穷尽无穷。
她的足下哪里还有生为叶青青的肉身，何处还有青城大宋，乃至地球世界。
天地无极，长空永夜。
仰天俯地，不过都是星云一点，弹指一瞬。
眉心之中，光点如星河渐渐烂漫，叶青青，或是说此时的这一缕神识，自万物中来，向无物里去。
“我？是什么？”叶青青漂流在散落着无数世界团的无尽之中，忽而问心。
她的眼已消失，却可见万世无疆。
她的意识仍存，却不知身而为何。
“青青。”
眉心一处，低声地呼唤。
啊，是了，“我”是叶青青啊。
她忽然知感骤缩，神识下坠，一种顿悟的快乐令她迫不及待地急速回落。
从万世之巅，坠向宇宙无垠，再到天地无极，落向云海下方。
“青青。”
是啊，“我”是叶青青，我有牵挂的生命了。
叶青青在心中雀跃地想。
她俯冲向大宋天山，俯冲向青城山峦，落入紫竹深处，跌落温暖柔软、被灵泉包裹的肉身眉心一点中。
“叮！！！”系统的提示音伴随着明悟，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力量暴涨，叶青青的丹珠啵的一声，裂开了。
空气之中，天穹之上，竹林深处，灵泉内里蕴含的力量被叶青青丹珠自成的能量旋涡快速吞噬吸收，丹珠外壳迅速破裂，在内视之下爆为点点青色能量碎屑，甫一溃散，便被单壳之内的青白气旋绞碎吸收。
“恭喜宿主，领悟无相道——意识界。得沟通天地水灵之力，自悟万象法——水相入幻。”
“恭喜宿主，妖力破丹，目前处于凝魄期前期，请宿主继续修炼，尽快凝魄，巩固修为正式踏入凝魄期。”
“恭喜宿主，获得属性增长，增长情况如下：天赋灵气成长至80，天赋根骨成长至40，天赋悟性成长至80，天赋佛性成长至40，血脉之力20。请宿主继续努力！”
叶青青缓缓睁开双眼，自口中呼出白蒙水汽，指腹点向眉心，眸中噙着她自己都从未意识到的缱绻温软。
“原来在我识海中，留了一缕神识印记吗。”她心中柔软融化，向内塌陷，“若非那一句呼唤，也许我已迷失了吧。”
叶青青不自主笑了。
她仰头看向依然高悬着半月的夜空，喃喃自语：“也不知哥哥此时，是否安好。”
也许是沉醉意识境遨游后的后遗症，此刻的叶青青格外多思善感，她靠在灵泉池边，忽然觉得寂寞而空落。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独个儿待着过了。
她看向那个白肃真搭建的竹舍，想起他总是简单纯净的心境，想起连个凡人都能把他欺骗的单纯。
“哎……”叶青青翻了个身，平躺在灵泉内，让有些发烫，氤氲着乳白水汽的灵泉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修炼吧，早些凝魄，再快点绽魄，之后才是渡劫期。起码得赶上他的修为，才好在将来他遇难时，保护这个白莲傻子。”
“滴滴滴滴滴滴！！！警报！警报！宿主请注意！主线任务角色白肃真魂体受损！”
“警报！！主线任务角色白肃真，肉身重创！”
“警报！！主线任务角色白肃真，已失去意识！”
“警报！！主线任务角色白肃真，妖魄破碎！”
“宿主！是否为您紧急定位白肃真位置？”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