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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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青一愣，抬头望向白肃真目光的方向，感官全开，却感受不到丝毫异常。
“怎么了？哥……”叶青青还未来得及问完，只觉身边白光一闪，一条雪色光带一闪而逝，呼吸之间白肃真的气息已消失。
这是叶青青第一次感受到白肃真的修为强大。
她赶忙提气化为青光腾空而起，循着方才白肃真目光方向追去。
叶青青不知白肃真去了哪里，只能照着一个方向飞，一边飞一边努力用不太熟练的神识去搜索附近的山林。
大约飞驰了一炷香的时间，叶青青觉着身下的山林渐稀，山势渐缓，山泉汇流，似是快出了深山地界，终于蛇类最敏锐的感官——嗅觉，最先发现了不对。
空气中弥漫着血和什么混合的异味。
越是接近，怪味越浓重。鲜血的甜香混杂着一种奇异的臭味，成了一种难以忽视的腥膻味道。
叶青青再向那气味最浓处飞驰，果然不久过后，她在风中捕捉到了白肃真身上特有的淡香。
叶青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满地的腥臭黄绿色浓水中隐隐可见没有被污染的猩红血块，人类的骨架上黏连着一些尚未完全腐败融化的粘膜、肌肉组织。胸腔腹腔里的内脏都融尽了，只留下肠道内的废物混杂着脓血流得满地都是。
叶青青悬浮在半空中，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里的一整片坑内都叠满了这种融化了血肉脏器的尸体。发臭发黑的骨架密密麻麻叠在一起，各种形状的头骨乱飞。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头骨无一例外都被什么东西开了个豁口，里面的脑髓不见了，也不知是化成了浓水还是哪儿去了。
叶青青觉得鼻子被熏得辣得发酸，恶心让她不由皱了皱眉。
她想要用袖口掩面，手还没抬起来，便只觉周身被淡淡馨香包围，面上被一双凉凉的大手覆盖，一只手覆着她的双眼，遮了她的视线，一只手掩了她的口鼻，挡住了打头的恶臭。
她认得这气味，浅香淡淡，吸入微凉，就像是柠檬草混了淡淡的薄荷香，又略带苦涩的灰烬味儿，这是白肃真身上独有的味道。
“哥……”叶青青刚张嘴，便只觉清香侵入口腔，顺喉管而下。
“先离开。”白肃真打断了叶青青的问话，“别怕。”
叶青青在白肃真手心下挑了挑眉，心想白娘娘你太小看现代人的感官承受能力了。
她可是阅丧尸末日片儿无数，美剧柯南兄弟等重口味剧集的忠实粉丝，也就臭了点儿罢了。
于是她青青取下白肃真遮在她眼上的手，冲白肃真浅浅一笑，略显稚气但英气十足的眉眼弯了弯，伸出手指，指着一颗头骨说道：“哥哥，可是什么妖怪所为？”
白肃真并未因为叶青青的举动而有任何反应，只是自然地将叶青青抓着自己修长大手的小手握住，一手仍掩着她的口鼻，说道：“是。”
叶青青又观察了一会儿，再问：“可是还吃了他们的内脏？”
“嗯。”
“为何这里堆积如此之多？是什么大妖做的？”叶青青不信这是一瞬间造成的，这大坑深度足有三层楼高，半径也不止一个足球场大小，里面积满了腐骸。
白肃真在那么遥远的深山，只是一瞬便察觉到了这里出现了问题，当即飞来。
叶青青虽没见过白肃真和自己以外的妖物，却对他的修为有颇有迷之信任，因此对他的判断也有绝对的信心。
他说“有闯入者”，也就是说，白肃真感受到的应该是什么人或者妖。
然后追着来，才发现了这个大坑。
如果这样推断，那这个大坑很有可能已经存在了许久，日积月累了这么多的骸骨腐肉，却用特殊的方法掩藏，一直没被白肃真察觉。
而闯入者一词让叶青青突然明白为何山中未见过其他妖物——因为这一片山域皆是白肃真的领地。
也许今日，那罪魁祸首无意或有意，暴露了气息，被白肃真察觉，才不得不逃离此处。
若说无意，那也太过牵强，都能在白肃真眼皮底下藏这么大一个尸坑这么久，修为不可能低于白肃真太多。那么考虑对方有意为之，就不得不胆寒其用意。
“回去再说。”白肃真松开叶青青的手，将她搂在胸前，另一手按在她脑后。
叶青青只听见轰隆一声，足下山体似是咧开了大嘴，将那些比丧尸还倒胃口许多的玩意儿一口吞入了腹中。随后眼前景物一闪，一瞬之间再凝神看清眼前，却已回了洞府。
她被白肃真放开后，内心有些郁郁，不是被那些烂肉破骨脓血恶心的，而是被自己废柴程度给打击的。
白肃真与她的修为水准差别也太大了，她飞了近两炷香的距离，白肃真抱着她能一息而至。她就这水准还敢在心里立FLAG说要将来保护一下白肃真，将来推雷峰塔，将来和白肃真一道修成真仙飞升……
叶青青一瞬间觉得自己现在的水准有点可笑，自己之前的定位多幼稚，就自己这刚学会爬的水准还妄言保护会飞的人，简直井底之蛙一般令人发嗤。
不过叶青青是个狠人，她从来如此。因此一瞬的抑郁过后，她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手心怦怦直跳，心口抽得酸爽，越是有挑战的游戏任务，她叶青青越是觉得苏。
所以，抬眼之间，她的双眸迸射着火花，望向白肃真的神情炽热异常。
“是妖，修为恐与为兄相当。”白肃真坐在玉床边，幽潭似的眸子对上叶青青中二魂爆燃的双眸，依然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只是目光与叶青青交汇时，比平日多停留了许久，随后向下，微垂眼睑，回到了那副平静的模样。
叶青青知道，白肃真这位未来的女装大佬是真正意义上的佛系妖修，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是全然没性子的泥蛇。然而，当她亲耳听见白肃真用那低沉性/感的嗓音，淡淡说要将其找出来打回原形碾成筛粉之时，叶青青还是觉得被帅到的。
“哥哥可知是谁？”叶青青随手从哪儿召出一个蒲团，一屁股盘坐上去，与白肃真相对，手肘支在膝上撑着自己的下巴仰望着白肃真轻垂的眼。
“不知。但必是邪妖。修得是邪道之术，当诛。”
哦，是了，佛系女装大佬白肃真哥哥是个有正义感有核心价值观的人，哦不，妖。叶青青一幅了然，心中暗下决心自己要加紧修炼，别到时候成了累赘。
短时间内也不指望有什么建设性作用了，先别成了自家大佬的拖油瓶就好。
毕竟穿书小说不都是这样——原著剧情可不一定是必定发生的，一切皆有可能变化。
她可不想做一个第一次打boss就被ko的小青……这也太丢脸了。
叶青青倒真没有想过自己若是在白蛇传中死了会怎么样。她本就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现实世界中也毫无牵挂，若说与自己亲密的人，恐怕还真只有白肃真一个。
想一想做人二十多年她也算是社会化失败的产物。她也懒得去思考做完全部任务会是什么好处，毕竟穿书套路多，谁知道结局是奖励还是处罚。
与其想那些遥遥无期的未来，倒不如活好当下。在不影响主线任务的，不触及规则不被处罚的前提下，她叶青青的性子就是尽全力做到最好——就算短时间不能最好，也必须在最好的路上爬。
所以白肃真便发现，叶青青明显情绪更高涨了，情绪很亢奋的样子。
他对叶青青天生，就生得与他寡淡截然不同的性格从未疑惑。毕竟天大地大，蛇类品种繁多，有的蛇类天性平和温吞，有的蛇类充满好奇心，也有的蛇类生来攻击性极强。他与叶青青不是一种蛇，性情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此刻叶青青眸中的炽热，心跳的速度都超过了白肃真理解的范畴。他知道叶青青天生与他不同，具有蛇类本不该有的共情能力，可他依然无法理解叶青青的兴致勃勃所为哪般。
他伸出纤长、骨节分明的手，用冰凉的指尖触向叶青青的脖颈，用指腹细细确认她因中二病发而激荡不已的脉搏，又盯着叶青青兴奋得微扩张的瞳孔，第一次对自己养了三百年的这个“妹妹”产生了疑问。
这也是白肃真，第一次对求仙道、天道之外的东西，产生了疑问。
虽然许久许久之后，他回味起这初次的感觉，明白自己干涸、清冷的灵魂中，萌生了一种叫兴趣的情绪，但此时的白肃真，是完全认为这叫求知欲的。
他仔细想了想叶青青是什么种类的蛇，想来想去好像没见过和她相似的。又颇认真地思考，叶青青的修为在自己看来的确是幼崽一般，但为什么他看不明白她的心思呢。再一细细回忆，他好像从来都没明白过这个同类的想法。
只是白肃真实在是最高级别的面瘫王，叶青青对他罕见的心理活动全然不觉，全部热情都投入到思考这第一个boss会是什么妖，她需要怎样成长做任务上去了。
所以当白肃真摸她脖子时，她全无反应。
只是她猛然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惊得抬起头来。
“我的金莲！”
“闯入者在灵泉。”
叶青青和白肃真同时出声。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