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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神剧岂可修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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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谢沁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往谢涵方向一扑,被谢涵侧一步躲过。
“哥哥,你都不爱我了?”谢沁抬头QAQ
谢涵顿了一下,“呵”地一笑,“可别忘了,昨天说的要变强,转眼就又要变回小孩儿了啊?”
那是骗你的哥!谢沁“哦”地点头,干巴巴道:“对哦。”
他又打叠起精神,过来揪揪谢涵衣摆,抬头,眨眼,“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事明天说罢,我今日还有事。”感觉到旁边楚楚投过来的目光,谢涵又弯腰摸了摸对方发梢。
“很快的嘛哥哥――”谢沁撒娇。
谢涵无法,只得应声,“好罢,说罢说罢,什么事?”
谢沁把谢涵拉到个角落里,踮起脚尖,然后仰头,发现对方的耳朵离他还远的很,“……”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不配合啊。”谢沁“嗷”的一声,把头埋进对方一侧腿窝捣啊捣的。
“快说,我要走了。”谢涵似有不耐。
谢沁愣了一下,抬头,吸溜了下鼻子,最终还是小声道:“哥,我快生日了,你给我准备了礼物没?”
“……还有六个月零三天。”
谢沁宛如没听到这句话,从袖里掏出几块布,塞进谢涵手里,“哥,我现在长大懂事了,也就不费你脑子了,我自己想好了,照着上面画的,哥一定要快点做好哦,限期一个月,不然…不然……”
谢沁看一眼站在一边的青牙,然后一撅嘴眨巴下眼,“不然我就哭!”
谢涵:“……”
他突然很想问问面前的人,究竟几岁啊。
神神秘秘的。谢涵打开白布,只见上面是奇形怪状的图案,有两边高起桥似样的皮制物,有环似样的铜圈……
小孩子玩的东西?
可对方还是小孩子么?
“这是……”谢涵疑目。
“做出来你就知道啦。”谢沁推推谢涵,“快点哦!”
临行前,青牙扭着小屁股过来,“沁沁――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哦。”
谢沁这才知道谢涵要带走青牙,他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如释重负来――虽然青牙很乖,但带再乖的小孩也是很累的。更别提还要装小孩的同龄玩伴了,日哟~
他压抑着喜悦地憋出一张哭丧脸,回抱青牙,“嗯!一定每天都想你!”
出了宫,谢涵并未立刻回府,而是往稷下方向而去。
苏韫白还在稷下致力学问,陈璀已是君前红人,日常在齐公书房行走,出来则住谢漪府上。
“阿璀少年得志,必引人记恨,万须小心。君父贴身内侍怀陀有阴雨天腿痛的老毛病,这是我向党神医求的方子,你给阿璀带去,让他适机使用。”
陈璀身份水涨船高,关注他的人自然越来越多,谢涵已不会直接与对方见面,以免徒惹疑窦。而是都靠苏韫白传话,毕竟陈璀偶尔也会来稷下,然后必对苏韫白这“仇人”冷嘲热讽一番。
苏韫白点头接过,促狭一笑,“你对他倒是看得紧,俨然是要给人当爹了。”
“怎么,韫白吃醋了。”谢涵愣了一下,挑起对面人下巴,眼角眉梢都是戏谑,忽又敛了神情,“是我耽误你了,不过我不会永远这么下去的,你信我!”
“当然。”苏韫白朗然一笑,“不然我早就背上包袱逃回新绛了。不过――”他晃了晃手中一根竹简,“这是大哥给我的家书,说他下月要来齐国运盐,路过会来看看你我的,阿涵可要先想想如何应对啊。”
“……”谢涵回忆了当初借粮那次,苏家大哥看他俨然如看人贩子的眼神,还有他当初信誓旦旦“不会埋没韫白才华”的话,再看苏韫白那一脸幸灾乐祸,简直无语。
又说了会儿话,做了些交代,一起看了会儿书,讨论了下学问,谢涵这才回去――和苏韫白在一起的感觉总是很舒服的,对方周到、细心、温润、君子如风,开玩笑也是恰到好处。
回去后,他拿着谢沁塞进来的白布又看了看,上面标了材料、大小、样式,他想了想,回房翻出缝在里衣里的瑶罗搥图,一并塞了进去,亲自出去找了个打铜铺,请人炼制。
一旁寿春喋喋不休的,“公子昨晚一出去,就有刺客在去见申先生的必经之路上,必是周围守着的人里有内鬼。”
“内什么鬼啊……”谢涵一敲人脑袋,淡淡一笑,“现在四周守着的人里可没一个是我们的,何来内鬼之说?”都是齐公赐下何德安排的那几个宫人、武士。
而且,他说刺客就真刺客了?
不过,那个婉柔倒应该真是事先得到消息在路上勾引他的。
“那公子就由着他们啊?”寿春不放心,“不使个计把他们中放消息的人揪出来除去?”
“揪什么?既然都不是我们的,何必费力找?”谢涵一笑,“纵里面有干净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理会他们做什么?”
寿春蠕动了下嘴角,见谢涵面上笑容淡极,就没再说话。
第二天,谢漪府上。
谢漪一见到陈璀,就忍不住抱怨,“母亲真是越来越老糊涂了,居然让我找个乞丐回来奉为上宾!”
乞丐?陈璀眉心一动,面上奇道:“什么乞丐?”
说到这,谢漪又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说出来怕你不信,我那好三哥现在走投无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府里拉,居然找了个乞丐回来做门客,哈哈哈――我这做弟弟的都忍不住替他臊得慌啊,一个乞丐哈哈哈――”他笑得弯腰伏案捂着肚子。
乞丐……陈璀眸色一暗。
这时,谢漪嘲笑过一阵,脸色又臭起来,“我就不明白母亲怎么就那么怕谢涵。他都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她还如临大敌。好像谢涵就样样是好的,我样样不如他,到底谁才是她亲儿子啊?
一个乞丐懂什么,分明是没人投奔,谢涵找不到人,母亲倒好,却要我把那乞丐请进府,这叫以后还有谁敢投奔我?有哪个有识之士愿意自贬身价与乞丐为伍?”
见说了一通,没人应和,谢漪皱眉,“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陈璀点点头,又摇摇头。
谢漪眉间拧起个疙瘩,面色不虞,敲敲长案,“你卖的什么关子?有话快说!”
“公子的顾虑固然有理,但千金买骨的故事想必公子也听过。谢涵现在是什么境况,他招乞丐自然是因为手下无人没办法,如此只能徒惹笑柄。”
他微微一顿,炽热的目光自下而上投在谢漪身上,“但公子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君上最宠爱的公子,最可能成为齐太子的公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人没有,却仍愿礼遇一乞丐,这正说明了你胸怀宽广、礼贤下士,对一乞丐尚且如此,况于他人乎?如此,还怕人才不源源不断至您身边么?”
“这就是同样一件事由不同的人来做会产生完全不同效果的道理了。因为公子涵如今与您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陈璀下完结论,见谢漪嘴角已高高翘起,立刻趁热打铁,“而且――”
他忽一卡,谢漪奇怪,“而且什么?”
陈璀尚显稚嫩的眉宇间划过一抹犹豫与隐忍,最终还是长长吐出口气,“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认,谢涵找的人的确有点用处,若当初苏韫白跟随的是公子,去年那场名动列国的筹粮事件的主人公就是公子你啊。公子有君上宠爱若再加此事,岂不如虎添翼?现在怕已被君上封为太子了。可惜――”
要说陈璀的语调声音神情都真是极具诱惑力的,谢漪面色随着他的话或神往或扼腕。
“谢涵的人,公子当宁可错捕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还请公子即刻派人带重金暗见那乞丐。”
“不错。”谢漪拍板。
随后几日,谢涵便冷眼看着在何德有意放松下那些暗自与申厘见面的人。
而这时,何德正发现一件让他不敢相信的事。他以谢涵发现的那朵绢花为线索很快就把府里的人排查了一遍,结果竟是一向最听他话的侍书?
“干爹,干爹,我真的没有。”侍书扑通跪了下来一个劲摇头。
“这难道不是你头上的绢花?”何德面色发沉,飞快地想通,“难道不是你嫉妒我安排婉柔去幽会公子?”
“愚蠢!”他一脚甩开脚边的人,“我安排你给公子研墨也是给你机会。你没把握住,现在居然敢来破坏我的计划?”弄得现在婉柔废了,成了秦阳的人了。
“没有,干爹,我怎么敢?我也根本不知道干爹你的安排,那晚我早早睡下,听到声音才立刻起来的,一定是……一定是碧池,碧池嫁祸我的,干爹!”
见侍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德渐渐松下脸色――这一批宫婢舞姬里,属侍书、婉柔的容貌最好,婉柔俨然是废了,无论是嫁祸还是真的是对方做的,他都不能让侍书一起完蛋。
他正准备着找个最合适的替罪羔羊,正在这时,传来谢涵要见他的通传。
何德心下一凛――该不是……被发现了罢?
“青牙我也带回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家宰难道还一点线索也没有么?”谢涵的声音不辨喜怒。
“青牙小少爷什么都记不清,实是无从找起。”何德真是有苦说不出――拖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这回是真想找了,可那青牙实在是一问三不知。画了画像去找也是大海捞针,再说青牙身上衣着,不同布料竟都来自天南海北,实在没个线索,早知道他还是一早找了――说不定那时有大家再找走失的孩子能得点消息。
“是么?”谢涵悠悠一笑,轻飘飘道:“别是家宰不肯替我找罢?”
“岂敢如此?岂敢如此?”何德忙躬身,“公子真是折煞我了……”
“哎――家宰这是做什么?”谢涵忙下来扶起人,“我亦不曾怪过家宰,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家宰别是当真了罢哈哈――”
何德也跟着笑了起来,“公子真是风趣哈哈哈――”
谢涵自个儿笑过一阵,又问道:“对了,当初那推婉柔姑娘落水的内贼可找到了?这事关府内安全,万勿小心,不可姑息啊。”
见谢涵面色凌厉,何德心内一阵叫苦,“这个……还须再排查一番……公子稍待……”
不知为何在对面人目光下他竟一阵气弱,越说声气越低。
“本府人这么少,竟还没排查干净么?说起来那朵绢花还在么?”
“在!”何德已被谢涵一桩桩一件件的突发检查和接二连三的问话搞得头晕了,下意识应声奉上绢花。
谢涵接过,低头轻轻一嗅,又在指间把玩片刻,“说起来,当时我便觉得这花样这香气,似是在哪里闻过、见过……”
何德心立刻一突,抬头便见谢涵已坐回案后,似笑非笑。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
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问话!
这个意识在何德心内袅袅升起,没有多少犹豫的,他立刻决定推出侍书。
然而,谢涵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而在他开口前又天马行空地话锋一转,“对了,申先生在府内住的可还好?”
“这个……”何德面露难色,又故作委婉,“应是小人照顾不周……”
“家宰素来繁忙,也难怪照顾不周。”谢涵一叹,似讽似真,“不过我只说一句:宁可叫我不适,也不可怠慢申先生分毫。”
“公子真是爱才惜才……”何德不无尴尬地一赞。
“不如这样罢,”谢涵沉吟片刻,道:“把君父赐下的十个宫人都安排去照顾申先生罢。我的还是按原来就好。”
“这……这都是君上赐下,岂可…岂可……”何德一懵。
“君父赐下的人,我才最放心。”谢涵截过话头,见何德还是推三阻四,终于沉下面色,“怎么?叫家宰找人人找不到,抓内贼内贼又抓不到,照顾我千辛万苦找来的贤士也照顾不好,现在本公子出主意,家宰却来阻挠,感情家宰所有精力都花在寻思怎么违逆我的心意上了?”
谢涵一脚踢翻身前长案,发出“砰”一声巨响。
猝不及防的,何德吓了一大跳,立刻跪下请罪,“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出了房间后,他抬头看一眼蓝天白云、明媚阳光,抹了抹额角冷汗,恍如新生――这位过气公子,气势却还是公室贵胄的气势,不可小觑啊。
不过――把那十人都派去伺候申厘,倒也方便他放水。他不禁想着等对方的“申先生”另寻他枝后,这位三公子又会是什么神情。
到时候……这十人,还不又是听他调遣回到他身边?
“哈…哈哈……哈哈哈……”他幻想着对方脸上的震惊无措不禁笑出了声。
刚送走来求贤的人,申厘就发现谢涵派了十人来伺候他。
但,那又怎样?
这天下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对方对他好也只不过是想要他为他做事罢了,这本来没什么――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是互相利用,能让人利用是本事是价值。可――
也不看看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有利用他的资格么?
简直枉费他之前几番唇舌,早知对方是个半废的人,他还极力说服对方做什么?
齐景公改制,梁国更兵,楚国垦荒……无不昭示着旧的礼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新的法即将到来,只要能把握住新法,就能一步登天、位极人臣、变更时代。
他认真思考模拟过,要想实行变法,必须在一个相对强大的国家,因为变法需要一个稳定的政治时局,需要举国投入,否则终会因为外力干扰而导致终止。
所以他把理想范围圈定于六大国中。
同时,要想实行变法就必需要有一个极其有魄力的君主鼎力支持,这才可以抵挡住保守势力的反扑。
对此,他是比较偏向梁国与楚国的。
然而,这两个国家却有同一个问题――现任国君年事已高――梁公姬彖实年五十有一,楚王拓疆实年五十有三。
人亡政息,历来如此。若中途遭遇君主过世,变法恐怕很难继续。
而其余诸国――雍国,西部边陲之国,蛮荒不开化,怎能大谋;齐燕君主,一样软弱;萧国国君,行将就木。
生不逢时啊!
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适合推行变法的完美君主,只能矮子里拔高个。
齐国未尝不可。
这就是他见到谢涵后会跟对方回来的原因,哪知――
对方不只不能给他一点助力,反而会让他在齐公面前染上一个大大的污点。
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另觅他枝、抹去这个污点了。
齐公并不是个勤政的国君,无事期间,按祖例,七日升朝一次。
今日是升朝的日子,没什么大事,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就是公子涵要参与进来了。
不少人暗暗等着,却不想人压根儿没来。
“公子真的不去?”寿春第一百零一次扶一扶谢涵腰带,理一理对方鬓发,忍不住地问。
“去?去做什么?”谢涵笑笑,“你觉得君父是会给我多少权利还是会给我个爵位封地?”
“公子去了,总能挣来,不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谢涵伸出一只手,“不去,我还能有一片安全清净。”
如果只是鲁姬、谢漪甚至齐公也便罢了。
但他知道,狐源不会放过他的。
与权倾朝野的狐相斗,被摁死、被找出差错,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倒不如他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把他这府里收拾好,这样只要他不做什么事就谁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了。
到时,再另辟蹊径。
“呼――”他轻轻吹灭面前一盏灯,室内瞬间一暗。申厘啊申厘,我会为你铺路的,你可要快点走到君父面前啊。
齐公简直要气死了,之前心内对谢涵寻来犀角的那一点涟漪早就没了踪影,现在他只满心憋气――这个逆子居然敢不来,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之前阻他上朝就是因为已经隐隐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对方能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怎么配做他的儿子?
谢涵挑着下朝时间递牌子进宫来见楚楚请安,果不其然没说几句话齐公就派人来传他了。
“拜见君父。”才刚跪下,齐公就砸下手边一个砚台,骂道:“你现在是越来越长进了,寡人给你机会是想让你改过自新,你竟如此不思进取!”
一旁侍弄笔墨的陈璀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齐公这样雷霆震怒的样子,涵大哥会不会有事啊。
怀陀按住他手背,示意不必惊慌――君上对三公子,历来如此。
谢涵伏地,直等齐公骂过一阵,才抬头,“孩儿不敢……”
解释的话刚出四字,齐公便是冷笑连连,“不敢,你们母子俩有什么不敢的?”
陈璀心头一颤,忙捡起地上砚台,大声道:“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突然被打断,齐公面色不善,“恭喜什么,贺喜什么?”
陈璀举起砚台给怀陀使个眼色,怀陀犹豫片刻,还是接过,笑眯眯地奉到齐公面前,“君上大吉啊――”
齐公被二人弄得一懵。
“君上且看这砚台正中裂出的图案像什么?”陈璀上前指着黑色砚台。
“像什么?”一条长长的缝罢了,齐公面上高深莫测。
陈璀“嘻”地一笑,“砚黑而寓意泥土、大地,此缝上头分叉,形似鹿角,下两黑点多像狮眼,周一圈彭隆微方乃是龙头……”
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正是祥瑞麒麟。
“这就是大地之上麒麟出土的征兆啊。”陈璀侃侃而谈,怀陀不时出声应和,最后陈璀举砚跪下,“麒麟出,才德显,圣人出,天下治。天降祥瑞,唯君上贤明方能如此,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齐公被一通马屁拍上了天,再看那缝不禁觉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他哈哈摇头,“寡人怎能及得上圣人呢?只能身不至而心向往之,时时勤修己身向古之圣哲不懈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