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傅绍和赵雯黎今年过年都收到了姥姥姥爷给的大红包，当然还有一笔款通过转账的方式直接进了傅绍卡里。每年他都会收到这样一笔特殊的来自傅家的压岁钱。
年还是要拜的，只不过是微信上的视频聊天。手机对面的傅皓升、程绮菱和他七岁大的弟弟傅康裕，三个人看上去才更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傅绍没有什么不幸的感觉，甚至嫉妒这样的情绪也不曾出现，这样的场面，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习惯。面对视频里面的一家三口，全程没有参与感，更多的情绪是陌生。
这跟他认为没有必要飞那么大老远去吃一顿年夜饭是同一个道理。
留在姥姥姥爷身边过年，他们会一起包饺子，姥爷每年都会亲自拌馅料炸傅绍喜欢的圆子，而姥姥则会用剩的油再炸一锅麻花，说是傅绍小时候很喜欢吃。
即使傅绍现在长大了，这个习惯依旧没变，甚至两位老人会因为谁先谁后炸东西的事情拌两句嘴，吵完之后关系反而更亲了。
还有偶尔糖会放多了的糖醋排骨、没有松子的松子鳜鱼、清蒸的基围虾，清炒山药、藕片、豆角，提前卤好的牛肉、灌好的香肠等等等等。
姥姥年轻的时候喜欢甜食，老了以后姥爷平时总也不准她多吃，满嘴叨叨吃甜对身体不好。可一到过年姥爷掌厨的时候，手抖个这么一两下，就总有一两道菜口味偏甜了些。
至于跟赵雯黎说傅家的饭不好吃，完全贴合字面上的意思。
有一年，傅皓升和程绮菱专程把他接去上海过年，甚至连他出生以后迄今为止都不能准确凭脸认出来的“名义上”的爷爷奶奶也在。
订的是五星级饭店，菜式花样百出，跟傅绍这么多年吃过的年夜饭相比，转完一圈送到嘴边、多半已经没了热乎劲的这种大餐，确实毫无温度感。
一顿饭吃下来，倒像是让傅绍冷眼旁观了一场商务聚餐，伯父叔父还有自己父亲一家每个人都在抢着敬酒，连最小的傅康裕在耳濡目染下都能把祝酒词说得一套一套的，真真让傅绍见了世面。
同时又很庆幸，自己是在姥姥姥爷家长大。不然现在他恐怕要像傅康裕一样，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
.
傅绍和赵雯黎靠着一人一台电脑、一部手机硬是宅到了大年初五。
如果不是姥姥的强烈要求，可能今天也不会出门：“绍绍啊，过年你们也别老在家待着玩电脑。你雯雯姐好久没回来了，这么多年附近变化挺大的，不是新开了商场么，你就带她出去逛逛，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小孩子，别老搁家里，又没什么让你们忙的，老看电脑要坏眼睛的。”
傅绍上下扫了眼这位比他大三岁、将近一米七还不认路的小孩：“走吗？”一副随时可以揣上手机出门的打算。
赵雯黎瞪了他一眼，把他按回房间：“你不知道女生出门起码要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吗？”
于是在傅绍玩了三局的游戏过程中，赵雯黎甚至把头给洗了，整个人跟刚才穿着睡衣的模样比简直差了一场时装秀。
傅绍倒是连身衣服都没换。
年初五的商业街已经再度热闹起来。
“你就不能下个手机地图？”陪赵雯黎逛街是十分需要耐心的。
上一次傅绍陪她，结束时天都黑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六件衣服，估摸着一个季节都不用再买了。
“带个路而已，别磨磨唧唧的，前面走着。”麻烦表姐表示，地图什么的缺乏人文色彩，比如那种不知名的美食小店就不一定找得到。
介于傅绍跟个葫芦似的半天敲不出一句话，介绍吃喝玩乐更是不可能了，赵雯黎不得不从随身小包包里翻出手机：“我看看这边有什么奶茶比较好喝。”
说着用涂得bulingbuling的指甲划着屏幕，视线停了一下然后用惊讶的语气说道：“这里居然有一家动漫主题咖啡馆。”
转头去问身边的傅绍：“双安市现在已经这么牛了吗？”
傅绍耸肩，他平时一般喝矿泉水。
赵雯黎坚持要喝点东西，咖啡馆地理位置稍微有点偏，傅绍开着定位带人快走近的时候，赫然发现门口正站着个通体全黄的大公仔。
“啊啊啊——”离着不远赵雯黎已经开始尖叫小跑，“皮卡丘！是你吗！”
傅绍就见原本迎来送往的黄色公仔，如同一帧一帧放缓的慢镜头，来了个蓦然后首。还举着它的小短手，试图送给喜欢它的小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姐姐赵雯黎差了一点点就能得到它的拥抱，可惜下一秒皮卡丘因为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人，吓到小手缩回去，像是捂住了自己的惊呼声一般。
赵雯黎看看皮卡丘再看看傅绍，黑人问号脸。自己表弟还能跨次元帅到皮卡丘了？
小皮卡丘立刻认识到自己的不专业，补了个浅浅的拥抱给赵雯黎，帮两位客人拉开门，然后用着元气十足的小奶音：“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本以为又是个被表弟迷倒的妹子，谁知道里头装了个会标准日语的小正太。赵雯黎：！
麻烦表姐一脸玄幻地进了咖啡馆，没能发现自己小表弟悄悄上扬的唇角，不然肯定要问他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坏心思。
黄色头套下的人捏了把汗，特意伪装了一下声音，好像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进了店的赵雯黎要了份草莓小蛋糕，小蛋糕上装饰了用白巧克力做成的怪盗基德的帽子，盘子边上还立着小纸片人：缩小版的灰原哀一手拿盆一手握着打蛋器，努力地在打奶油。而旁边浮着一层奶油泡的咖啡上，也被人用厚厚的巧克力粉撒出了柯南的头像。
赵雯黎嘴里喊着卡哇伊，完全舍不得喝掉，配着素雅的餐布对着食物就是一顿拍拍拍。自己拍不够还要傅绍帮忙，生怕浪费了早上化的妆。傅绍应付作业一样给她照了一张，然后被嫌弃没开美颜。
懒得理她的唠叨，傅绍去点了杯最普通的黑咖啡，端回来之后，放了块方糖边搅拌边看玻璃窗外的皮卡丘。
因为还是上午的缘故，店里没什么人。大概是因为喜欢动漫的年轻人们每当放假，都更倾向于熬完夜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所以下午和晚上的生意会更好一些。
小皮卡丘在外头蹦蹦跳跳了半天也没什么人，就干脆被店长叫回来招待里头的客人了。
整个咖啡馆除了可以合照的人形立牌，还有不少设计，比如用和人等高的彩色动漫人物替代了单调墙纸，有飘落的樱花作背景的四月是你的谎言，轻音少女的身侧甚至还有溢出来的音符，角落的沙发散落着神奇宝贝球，墙上挂着的甚至有火影里七班刚成立时的合照，每一个看似随意摆放的公仔实际都经过精心布置。不算太大的店面，此刻居然变成了每一个角落都能够留影合照的地方。
正因如此，店里卖的当然不止是吃的。漫画书、画集、笔记本，娃娃，钥匙扣，甚至玻璃柜里死贵死贵的手办、门口的人形立牌，全部可售。反正只要看着能搬走的，店长的意思是都可以卖。
皮卡丘在店长的严格监督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那个看上去就十分喜欢它的小姐姐去了。
这次皮卡丘决定不说话，拉上赵雯黎就跑，等离傅绍远远的再说话，反正他平时对动漫也完全不感兴趣。
吃蛋糕的赵雯黎乐呵呵地跟着皮卡丘屁颠屁颠地在咖啡馆里找合适的地方拍照，谁知一眨眼表弟就跟上来了。
“你跟皮卡丘玩，不带我？”满脸被抛弃的无辜。
赵雯黎：这不是我表弟，这是谁？
正常情况不应该就回她两字“快滚”，然后乐得一个人坐那清清静静地喝咖啡吗？
还想着怎么伪装的聂乐乐本能来了句：“ はい ( 对、是那样 )。”
说完就打脸，聂乐乐不经懊恼。怎么就变成了“对，就不带你玩”呢？
他原意是用几个日语常用语先把傅绍应付过去再说。他总共就会这么几句，类似“你也很可爱”“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之类的话，和客人打几声招呼、烘托一下动漫气氛还行，再多演可就露馅了。至于推销产品，肯定要甩掉傅绍之后用中文啊，不然不就暴露了他是谁。
“皮卡丘对男客人和对女客人的态度，还真是不同啊。”店长你听我解释，这家伙他真的不是动漫迷，除了咖啡啥也不会买的啊。
仿佛能猜透面具下的人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傅绍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还是说，你只是差别对待我。”
“咱们这么久的朋友，你还真是伤我心。”
皮卡丘再次惊呼，小短胳膊抖啊抖地指着傅绍，原来他早认出来了。
“聂乐乐，你带那么大头套不热吗？”傅绍朝他微笑，“要不我跟你们店长说说情，你换身衣服歇会？今天可是来了大顾客呢。”
指了指身边的赵雯黎，这个购物狂不出意外，今天依旧会买买买。
赵雯黎：这俩货今天是不是都没把她当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