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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老太太确保自己拥有了安应所有的联系方式后终于放行,不过她还是要求云鸣蝉先把安应送去上班再回公司。不仅如此,安应临走时,老太太又从家里搜刮出许多零食,全部给安应打包带上。

      “你胃不好,家里有几根山参不错,应该给你带上的,不过你们年轻人哪有时间炖汤,肯定都放在家里糟蹋了,我看还是下次来时阿姨直接炖给你。这些零食你就放公司里,什么时候饿了,随时垫垫,不过阿姨也警告你,千万不能因为吃过零食就不吃饭,到时候饿出病了,我可饶不了你……”

      “妈,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我,他坐我的车不方便。”

      不等老太太絮叨完,云鸣蝉先提出了抗议,毕竟昨晚安应睡在他们家这事还不知道有没有传开,现下他堂而皇之把人载去上班,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绯闻么。

      想到这,他又瞄了一眼站在老太太身后发呆的陈季奂,说话的嗓门不由得提高了些。

      “让你捎个人怎么这么多事,怎么就不方便了,要不你下来,让安应自己坐车走。”

      那不还是一样么。

      云鸣蝉没再吱声,看老太太对安应的热乎劲,他怕自己说了闹绯闻这事,老太太真能让他跟安应谈恋爱。

      虽然同性婚姻合法了,但他是有原则的人,朋友妻不可戏,他要真跟安应有了什么,难保陈季奂这小子不找个时间给他咔嚓了。

      他干的出来。

      安应不知道云鸣蝉脑子里有多精彩纷呈,不过他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因此,在车开出云宅没多久后,他对云鸣蝉说道,“云总,找地方让我下来吧,我自己打个车去公司就行。”

      “算了吧,你不用担心,反正你又不需要炒作。”云鸣蝉回过头,眼神狡黠的看着他。

      刚刚在客厅里的那点默契又出现了。

      虽然两人的身份悬殊,不过在云家母子身上,安应能感受到他们单纯的友善。

      也许是因为陈季奂的关系吧。

      他自觉找到了解释。

      不过车子快开到公司门口时,安应还是找了个偏僻的巷子让司机开了进去。

      昨晚发生的事到底不甚光彩,还是应该注意些。好在一夜过去,公司里没传出什么八卦。

      而林路中这里,也只从公司里的同期练习生那里知道昨晚公司里有人聚餐喝进了医院。至于这人是谁,就没人知晓了。

      安应一进公司,林路中就把这事当八卦说给他听。安应一面庆幸,一面娴熟的卷起文件,朝他的脑袋轻轻敲了下。

      “管这么多做什么,好好练习。”

      “应哥,我错了,我错了”

      正当林路中假装求饶,要跟安应开玩笑时,助理小周推门走了进来。

      “好消息,安经纪,我刚接到项目组电话,《盛夏》摄制组让你和林哥去开会,据我打听的小道消息,说是下午就能进组。”

      安应点点头,看来昨晚的折腾没有白费,王宗的效率一向很高,一旦没了李笑钱的绊子,《盛夏》这项目的进展就快了。

      毕竟《盛夏》这电影的档期是暑期,而片子本身作为一部不上院线的网络大电影,又必须严格控制制片成本,当然越早拍摄越好。

      “剧组刚刚把剧本用内线穿过来,林老师是男二。”小周坐在电脑前,一边跟安应汇报,一边动手打印剧本。

      安应随手拿起打印机里吐出来的两张剧本,心情也如小周一样兴奋,只是这部片子的剧本他早在项目组立项过审时就看过,因此对剧本表现的没有如林路中一般好奇。

      这部电影的名字《盛夏》虽然听起来很清新,但这部电影却是一部带有奇幻色彩的古装悬疑电影。

      一座不知名县城中接连发生凶杀大案,县令着急捉拿凶手归案,却阴差阳错把男主角唐门公子唐寒认作凶手抓了起来。为摆脱嫌疑,也为将残忍的凶手绳之於法,唐寒与县衙捕快秦炳对案情展开追查,却在追查中意外揭开了这座小城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句话就能概括的电影剧情,内容简单到近乎老套,甚至有点老式港片的味道。不过现下的网络电影还处在低端发展阶段,这种观影方式并不如院线电影那般令人认可,也缺乏天然的观影人群。因此对电影画面和叙事的奇观表现就尤为重视。

      所以,像《盛夏》这般简单的故事剧情,若放到院线电影中,固然显得粗糙而欠缺打磨,但放到网络大电影中,这样带有天然悬念又不缺乏打斗、血腥刺激画面的剧本则刚好合适。

      而安应给林路中挑中的角色,就是这部电影中的男二——县衙捕快秦炳。

      《盛夏》这部电影算是双男主设计,秦炳这个角色虽说是男二,但戏份与男一唐寒算是不相上下。

      本来安应如果找找关系,是可以给林路中竞争下唐寒这个角色的,不过思虑再三,安应还是帮他接下了秦炳。

      因为唐寒的人物设计近乎完美,这种太过完美的角色在电影拍摄中相当不好演绎。

      当初看剧本时,安应曾向王宗建议过,最好把男主的年纪改大一些,这样更符合逻辑,而王宗却摇摇头。

      “现在的观众,喜欢的可都是小鲜肉。”

      这理由实在没法反驳,何况安应也只是外人,对项目组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只是根据安应自己的经验判断,这样完美的一个角色,再找个小鲜肉来扮演,若演员本身经验不足,很容易让角色变得油滑不堪。

      安应当然有自信相信林路中能把握好这其中微弱的表演差异,住够将这个角色演绎好。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导演的精准把控,一个能够成就演员的导演,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告诉演员什么样的表演是这部电影需要的,而不是没有标准的任由演员自己发挥。

      可惜这部电影的导演并非这种类型,再加上林路中的面相太过年轻漂亮,这电影的拍摄期短,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打磨角色。为了保险起见,安应还是放弃了这个角色,转而选择更不容易出错的男二。

      接到项目组的通知以后,安应陪林路中去会议室开了小会,待安排好下午参加开机仪式的事宜后,他便拿着剧本,与林路中对戏。

      这原本应该是助理的工作,不过林路中就是喜欢听安应给他讲戏,索性上午没事,安应干脆翻开剧本,给他一页页分析细化台词要点。

      这一忙碌,就忙到了午饭时间。

      “应哥,我请你吃饭吧。”林路中捧着画满备注的剧本,兴高采烈的对安应招呼道。

      “不用,我自己出去吃,你还是安心吃草吧。”安应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小盘算。

      为了保持身材,林路中进组前的体重是需要严格控制的。小周今天一来就跟安应汇报过,林路中嘴馋,昨晚趁他不在,点了一份炸鸡。早上他去接林路中时,在他家垃圾桶里发现了外卖盒。

      下午剧组就要开机了,到时候必然有宣传花絮拍摄。为了上镜好看,今天中午林路中这顿“草”自然不能避免的。要么吃“草”要么饿肚子,艺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安应丝毫不看林路中委屈的眼神,独自走出办公室。

      一出公司大门,冷冽的北风便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没有了空调,安应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外套。

      这身衣服也是安应从云家出来时,李阿姨帮忙搭配的,她的眼光很准,这一身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不但尺码合适,款式也很搭配他的气质。只是这身衣服应该是某个时尚品牌给云家拿去的潮奢款,重款型却不重保暖。

      安应把手踹进衣兜里,正考虑着中午去公司附近的哪家快餐店吃点,迎面却看到了陈季奂。

      他似乎是刚刚就站在门厅外的,因为随着他的走动,也有几个路过的女孩频频向着安应的方向看来,似乎是想知道陈季奂是想做什么。然后她们看到了安应——另一个长相不俗的男子。不过想到这附近多的是娱乐公司,一下子见到两个帅哥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安应,”走到近前,还是陈季奂先打了招呼。

      “陈季奂,好久不见了。”维持着脸上笑容,安应也打了招呼。

      之前在云家见到他时,安应就知道对方会来找自己,在云家说话不方便,陈季奂这会找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时间了,我中午请你吃饭怎么样?”安应主动提出了邀请。

      “好。”

      陈季奂点头同意了,而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快餐店对付两口的安应也在此时挑了一家口味不错的私房菜馆。

      这家私房菜馆就位于安应公司对面的写字楼顶层,老板是川省人,做川菜很有一手。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不过安应还记得陈季奂的口味。

      谁想他领着陈季奂一进到菜馆,才点了两道菜,对方的脸就拉了下来。

      “这里的菜色你不喜欢吗,他这里的水煮鱼很新鲜的。”

      察觉到对方的脸色不对,安应连忙解释道。

      陈季奂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昨天才因为胃病进了医院,今天就吃辣的。”

      “我不……”安应想解释,随即又觉得没有必要,“那再要个鸡豆花,甜皮鸭,水煮鱼换成清蒸江团怎么样。”

      陈季奂点头,“要个竹荪肝膏汤。”这汤补气,是他为安应点的。

      “好,老板,再加个汤。”安应娴熟的点着菜,没有察觉他的心思。

      陈季奂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这五年没见,对方还是变了很多。当年的安应不喜欢出门吃饭,偶尔出去吃饭也多是陈季奂在点菜。

      只是难得他还能记得自己的口味。

      “安应,当初你为什么离开。”

      等饭菜上桌的空隙,陈季奂开门见山,问出了这个自己想了五年也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安应擦拭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那不是……合同时间到了么,我又要毕业,就提前走了,这事儿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不过欠你三天,还有必要追究嘛,”安应说的含糊,包养那个词他实在说出口。

      “你离开的太匆忙,你知不知道我后来找了你很久。”

      “知道,不过也是后来了,是到Q市以后,大概是前年吧,我带的艺人正好有个广告项目与人合作,品牌方的对接人是一个老同学,聊天时他跟我说有人到学校找过我,我猜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的电话销户了,其他的联系方式也都换了,但是我的没有换,我的手机号码还是从前那个,我联系不上你,可你为什么不联系我。”陈季奂激动起来。

      “有意义吗?”安应问道,“那时候我不懂事,卖身而已,不联系你那是不想卖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季奂被他扎了一下,原本质问的气势弱了下去。

      “是不是那个意思都没关系,你情我愿的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都过去了,现在你要是还能看得起我,咱俩就还是朋友。”

      “要是不当朋友呢?”

      “不当朋友?”安应一顿,没明白他的意思,“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听云总说你刚回国。”

      陈季奂好不容易才憋住,没说出那句我回国就是为了找你。

      这些年过去,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青年,谋定而后动,他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你的胃还疼吗?”陈季奂主动转移了话题,“不管什么工作,也不该把胃喝坏。”

      “哎,身不由己嘛,我那也是工作,不用担心,我没事。”安应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你那是装的!”不知为什么,陈季奂突然有了这个感觉,而且莫名肯定。毕竟这是他那么喜欢的人,一举一动他都了解。

      “算是吧,我的表演从来瞒不过你,所以真的不用担心,如果真有事的话,医生也不可能让我直接出院对不对。”

      “哎,那你不该骗云家伯母。”

      “云阿姨待我很好,我的确不应该骗她,但昨晚是个意外,我也不好突然跟老人家说我是装的。”

      “那你今天也该跟她解释清楚的,你早上离开后,她一直担心着,听说我来找你,还嘱咐我让你晚上去云家吃饭。”

      “你替我谢谢云阿姨,帮我告诉她,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让我带话,你不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吗。”陈季奂臭着脸,不满道。

      “那我下午自己给云阿姨打电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季奂闷闷的说。

      “嗯?”安应不明白。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陈季奂终于说了出来,从今天早上他就想跟安应说的话,现在终于出口了。

      安应愣了一愣,随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给陈季奂递过去。

      “给。”

      “什么?”接过安应递来的小纸片,陈季奂疑惑道。

      “我的名片啊。”

      薄薄的一张纸片上,正面写着起阳文化传媒经纪有限公司,背面写着安应的名字和经纪人头衔,纸片的最下方,则写着业务洽谈四个字,后面则印着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小小的微信二维码。

      摸着这张名片,陈季奂看了一眼安应。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是张工作名片,上面的联系方式一定是安应工作洽谈使用的。

      这跟他给云母的肯定不一样。

      但欲速不达,他还是拿出钱包,珍而重之的把那张纸片塞了进去。

      现在这个时代出门带一部手机就够了,那还有人需用钱包,何况陈季奂用的这只钱包已经很旧了,皮革的边角已经磨没了原色。

      这是……

      看到那只钱包,安应只觉无比熟悉,张了张嘴,那问题却没有问出口。

      陈季奂把名片放入钱包后,察觉到了安应看向钱包的眼神,他有意放慢速度,却没等来他想要的反应。

      这是安应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从那之后,陈季奂就养成了随身携带钱包的习惯,即使是习惯手机付账的现在。

      就在这时,服务员推开了两人的包厢房门,准备上菜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互有心事,俩人没有再多交谈,但这顿饭却吃的两人味同嚼蜡。

      好在午休时间不长,安应下午还要带着林路中参加《盛夏》的开机仪式。饭吃一半的时候,助理小周的提醒电话就打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一通电话实在算是及时雨。

      安应几口把汤喝完,回头对陈季奂说道,“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他也不等陈季奂回答什么,风风火火就离开了包厢,只留下陈季奂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莫名觉得委屈。

      他好像也是被留下的,就像这一桌未吃完的菜一样,难道跟他多说一会儿话就这么让他难受吗。

      陈季奂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五年前浓情蜜意的一切,怎么就突然成了这样。

      不,也许从根上就错了。

      *

      当年他对安应是一见生情,那时候安应还是G市戏剧学院的学生,而陈季奂当年也不过才是大三学生。

      那年他家位于G市的祖宅翻修,偏巧是在暑假,他作为家里唯一无事可做的闲人,便被父母打发回国,做了老宅翻修的监工。

      不过虽说是监工,但因为祖宅多年来一直有专人看护打理,就算陈季奂回来,祖宅翻修也不需要他做什么。陈季奂年纪不大,又是从小在国外长大,这次回国看什么都觉新鲜,索性就当旅游了。

      只可惜G市不是什么旅游城市,能玩的地方也少。好在祖宅翻修,家里便给他在G市新开发的萏盛小区买了套房子。那小区附近就是G市戏剧学院的老校区。陈季奂闲来无事经常混到这所大学里闲逛。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安应时,对方正在教学楼小礼堂的舞台上表演话剧。

      《等待戈多》

      很出名却有些无聊的名著作品,他坐在最后排的观众席上,没看懂舞台上的人要表达什么,可在那坐着却不觉得无聊。只因为那饰演流浪汉迪迪的演员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那个演员就是安应。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应,却不是安应第一次见到他。

      有时陈季奂回忆过往时也会后悔,他当初怎么就没有坐的靠前一些呢,说不定那时舞台上的安应就能看到他。

      也许就这一眼,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那天,他被话剧舞台上的“流浪汉迪迪”迷住了。之后的每一天里,陈季奂都会到G市戏剧学院的校园闲逛,为此他还找人借了一本学生证。只可惜从那之后,陈季奂再没遇到过那名演员,直到半月后,G市戏剧学院举办社团活动,陈季奂再次从舞台上看到了他。

      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流浪汉迪迪,而是男扮女装,成了《玩偶之家》的人妻娜拉。

      他穿着精致的蕾丝裙,画着夸张的妆容,同样让陈季奂看的错不开眼。

      陈季奂不信一见钟情,可舞台上的安应却是有着那样璀璨的光芒。

      他不是一见钟情,他只是罗曼蒂克本身。

      要是那时候他大胆一点,主动一点,以粉丝的身份主动和安应搭话,是不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

      《盛夏》剧组的开机仪式搞得很隆重,这毕竟是起阳传媒公司自组拍摄的第一部网大电影,重视些也是情理之中。

      在安应的印象中,无论电影还是电视剧拍摄,剧组的开机仪式一般都放在清早,尤其是喜欢赶早不赶晚,有些剧组为了不错过良辰吉日,早上4点就开始准备开机仪式。而《盛夏》剧组之所以把开机仪式放在下午,原因也是剧组专门找大师测算过。听王宗讲,这剧的开机仪式放在下午,不但能保剧组拍摄一帆风顺,更对起阳传媒接下来的公司转型十分有益,因此公司高层大手一拍,便把这电影的开机仪式放在下午,不但如此,公司高层也对这开机仪式上了心,这下午的开机仪式上,起阳传媒公司的总裁也出席了现场。

      一切准备妥当后,主持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项目情况,之后公司总裁与导演、制片等项目组成员依次上台做了发言。之后便是拜神烧香,导演带着项目组的主要成员拜过四方后,便郑重将香插入香炉中,最后再次对着关老爷的神像磕头拜了三拜,这才给摄像机“掀红布”,《盛夏》电影拍摄组宣布正式开机。

      林路中演过这么多角色,这次却是他第一次参加开机仪式。主要是他之前在其他剧组参演的角色都是配角,一来不够分量,二来也多是半路加塞进组,进组时,人家剧组早就开机多时了,他自然看不到什么开机。

      所以尽管《盛夏》的开机仪式摆在户外,天寒地冻,林路中却难掩兴奋,一路上跟安应叽叽喳喳说这聊那。安应看着他亦如看着一个孩子,无论他兴奋什么,安应也都宽容的随他去了。即使林路中口里问出什么稀奇古怪问题,他也都耐心解答了。

      “应哥,供桌上的那个猪头能吃吗?”

      “煮熟就能吃了吧,摆供是用生的。”安应顺着林路中的手指看向供桌上死不瞑目的猪头,一脸黑线,这个问题恐怕还真没人想过。

      “应哥,为什么摄像机上要盖红盖头,娶亲吗?”

      “不是,那是镇邪的。”

      “镇邪?”

      “嗯,早期的电影都是用胶片拍摄的,那些胶片放在摄影机里拍摄时,有时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划伤,这种划伤往往找不到原因,但这些被划伤胶片上的拍摄镜头却会因为这些划伤而成为废弃镜头。为此,那时候的剧组工作人员就会把这种事情当做有小鬼作祟。开机时给摄影机蒙红盖头,为的就是诸神辟易,人马莫惊。”

      “原来是这样啊,应哥,你懂的好多啊。”林路中这个好奇宝宝得到了满意答案,不禁再次对安应报以崇拜眼神。

      “那我们刚刚拜的那尊神像呢,拿着大刀的那个。”

      “你觉得呢?”安应不禁反问,看来这孩子是真有点傻,武圣财神关老爷也不认识。

      “我看着有点像三国里的关羽。”林路中挠挠脑袋,伸头仔细看了看那尊铜铸神像,不确定的说道。

      “就是他。”

      “啊,为什么要拜他,他不是人吗?”

      “他也是神,武财神。不过剧组拜神一般没有固定的正神,一切都是看剧组高层的选择。”

      “也就是说拜谁都一样吗?”

      “差不多吧。”

      “那我要拜观世音呢。”

      “观音大士保佑家宅平安,自然能拜。”安应解释的十分耐心。

      “那你呢,要是应哥你来选,你会拜哪个神仙。”

      “我吗?”安应被他问住了,愣了愣,笑道,“卢米埃尔吧。”

      “那是谁?外国神仙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林路中只觉得这名字分外熟悉,却真想不到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神仙,不禁再次困惑的问道。

      “呵呵,熟悉吗,我不告诉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安应在心中暗笑,哪有什么外国神仙,卢米埃尔兄弟,1896年拍摄《火车进站》,真正开启影像时代的世界电影之父。

      看来林路中的影史学习还没到位,连卢米埃尔都想不起来了。

      开机仪式之后,导演为了讨个好彩头,第一场戏便是拍了男主与男二结拜的戏份。

      安应记得,在剧本中,这场戏位于电影的中后段,虽然特写镜头多,但对演员的演技要求不高,林路中画好装后换了几身戏服,直到导演对他的形象满意后,这才穿着戏服又跑到安应身边,小狗似的等着开拍。

      好在这戏里拍的季节虽是盛夏,但古装戏的戏服宽大,为了视觉效果,即使是夏装也是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实。

      小周作为艺人助理,对这种情况也有经验,左右林路中这会儿没事,他便从随身携带的旅行包里掏出几片暖宝宝,掀开林路中的戏服就开始往后背上贴。

      说起来这毕竟是进组第一天,有些经纪人为了让艺人表现出自己的敬业态度,这会儿不会当着全剧组的面做什么保暖。

      不过安应不是那种讲究面子形象的人。他一直奉行的原则就是身体是自己的,演员只有养个好身体,才有气力拍好戏。

      既然导演没说不让贴暖宝宝,那就必须要贴。除非为了上镜需要,剧组严令禁止过,那……到时候再撕掉就是了,又不费事。

      何苦让演员遭罪。

      只可惜林路中这边是这样的,而男一号唐寒的演员却被经纪人管的严,本来他的身份作为唐家公子,衣饰要比男二身为县衙捕快的秦炳更加华丽飘逸。在安应的眼里,他穿的那身衣服里就算多贴几贴暖宝宝上镜也看不出来,只是不知道他那经纪人是怎么想的,竟让他这样只穿戏服在外间冻着,即使现在没有拍戏,也没给他把外套披上。

      小周看了一眼,对安应撇了撇嘴,八卦了一句,“方关泽升咖后就换了经纪人,这个经纪人是他们公司有名的‘事儿妈’,他让方关泽这样冻着,也不知是给他下马威还是要炒作。”

      小周口里的方关泽就是《盛夏》这部剧男一的扮演者,不过却不是起阳传媒自己的艺人。

      虽然起阳传媒是做艺人包装出身的,但这些年来,公司艺人都是走量不走质,少有培养出什么一线大咖。

      为了这部电影的收视率,公司自然要找流量明星参演。不过安应对方关泽这人有印象,不止因为他是安应师哥公司的艺人,更因为他算是流量明星中少有的实力派,正经的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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