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到三国》平水韵

2、第二回 觅封侯还赖江湖伎，求长寿新翻岁月书

　　此处树木参天，不远处有座城池。日薄西山，红霞浮动，东方一轮皓月当空，与夕阳正对，空气也明显比二十一世纪初的南京清新得多。大概是因为内心诧异吧，我和苒儿还抱着旅行包发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别说小拇指未尝一动，就连萧苒的那樱桃小口都张得有如“血盆”。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了彭祖的声音：“你们正在洛阳城外，现在的时间是汉孝灵帝中光和四年夏四月，以后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就去华山那里找我。”
　　彭祖话音刚落，便听得苒儿失声对我叫道：“啊，我想起来咱们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咱们身上带的都是纸币，这里只认银子！”
　　“啊，对对对”我也恍然，一时着急，冲苍天叫道“大哥，你给我们变出点儿银子来吧，我可以用人民币换的！”
　　“你以为仙人是万能的么？谁教你自己刚才不考虑仔细！你自己去打工好了，拜拜喽”。我们听得他说话的声音渐远，待到“拜拜”二字时业已不十分清晰了，于是赶忙抬头四处张望，复又寻找良久，却始终不见其人踪影，方才作罢。我暗想彭祖这家伙太不够义气，刚才明明是他催的我们，现在又说仙人不是万能的－－不过这至少告诉我们，在这个国度中要自己打拼才行。
　　“这儿举目无亲的，不知怎的突然好想回去”苒儿急道。
　　“别怕，以后我就是你惟一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带了这么多资料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咱们能有自己的地盘。那时候再与你学习长寿之术，咱们就可以过神仙般的日子啦！”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嗯……光和四年……还有三年张角就要起义啦，那时候就有的好看，现在朝廷里宦官当权，咱们先贿赂贿赂张让之流，谋得一块儿地盘，以后也要逐鹿中原”
　　“先进城吧，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字建公）这时候应该正在洛阳作京兆尹，咱们看看能不能投靠，要不然今晚真得睡在外面了”苒儿提醒道。
　　“啊，有道理，只可惜司马懿这时候大概还是小娃娃”，我于是辗转打听，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司马防的府邸，让门外士卒通报，就说我要以国家大事相告。司马防不愧是社会名流，一听说要谈国家大事就亲自出门迎接，见我带了女子前来也不以为意。他先为我们安排了住处，这才引我入书房相商。寒暄之后入了正题，我道：“现下宫廷内斗甚剧，不知建公有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在下以为，先生应早作打算。我昨夜夜观天象，测算出三年之后，天下必将大乱，届时九州荼炭，四海烽烟，大汉朝气数也将殆尽，不知建公信否？”
　　司马防半信半疑道：“先生竟能预测三年后之事，真乃奇人也。”
　　“今年六月十九日，天上比会降下大如鸡子的冰雹，如果此象成了，则三年后之乱必矣！”
　　司马防心中颇不宁静，听此人这么说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三年之内，国家真会酿成大乱么？不会是他预测的不准吧？可既能知道六月十九日的事情，三年后的事也未尝不能知啊。当下也没表示出来。又聊了一阵，天色已完全暗淡下来，这才送我回房休息。

　　我和萧苒在司马防府中住了两月余，好不容易盼到六月十九日，司马防请我去亭中小叙。跟我请教了一些占卜中遇到的问题，我虽对这方面一无所知，但总也能应付几句。司马防听着我的歪理邪说，还不时拿笔记上几句，有时候说着说着就问：“先生此言，和之前所说似乎有些矛盾？”
　　“不矛盾啊！”我流着汗道，“占卜之法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根据天文、地理、五行、阴阳、生克而变动的。还有好多卦象，有可能今天这里该是阴爻，如果是明天卜出的，就成了阳爻；还有的今天是老阳，明天要当作少阴看，这种情况数不胜数”司马防默默地点着头，不时抬头望向天空作顿悟状，仿佛进入了一个崭新、奇异而令人神往的占卜新境界……
　　说着说着天色就暗了下来，先下起一阵雨，而后就听屋顶上哒哒作响。我尚未多言，司马防便令人捡来去看，见冰雹虽比平时略大，但若说大如鸡子尚有不足。司马防见此便笑道：“看来此象未成，我大汉还有救啊！”，我心道：“这老头显然是愚忠……真不知他若读后世史书，知道他儿孙的的谋逆之事又会作何感想。”
　　我当下不慌不忙道：“请大人稍候便知。”，此言说毕，只听屋顶上的响动愈来愈大：才增大如乒乓响声，俄而又转为咚咚声，仿佛砸门一般，司马防再唤人去瞧，那人才出去约莫半炷香时间，回来时便满头大包，举起两个鸭蛋大的冰雹呈给司马防，司马防看过后脸色发青，道：“先生神机妙算，来日必向圣上保举先生。”说罢便送我回房休息。

　　我和苒儿风流一夜之后，第二天就有下人将我搬至上厢房。“老公你这回可有官做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事。”苒儿才在我怀里撒娇，没多久就扯到正事上来。
　　“这年代都叫夫君~~！”
　　“是，夫君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预测的！”苒儿急道。
　　“你自己去看《资治通鉴》第五十八卷就明白了。”
　　一阵翻书声之后……“你这个大奸贼！！江湖骗子！”她气急败坏了一会儿，做出恍然的样子，道：“对了，我忽想起一事，”说着给我翻出了一堆资料来，指着其中一行道，“你看，此人是汉景帝之后，中山靖王刘胜之嫡长曾孙，应该比那刘玄德的关系要硬吧，可惜家族衰落，不知何处去了，但必在皇帝家谱里。他与你同名，字伯天，你可随他之字冒充此人。”
　　“好老婆……果然贤惠！”
　　“下次叫娘子……”
　　居然以牙还牙。。。
　　“是，娘子。娘子果然贤惠。”
　　不一会儿司马防便来敲门，引我去见皇帝，一层层通报过后，我才得以行到殿外，这时门卫却让我候着，而司马防却径直走了进去。许久才有人宣我入殿，我借机四周观望一下，只见一个着玄色衣服的老头坐在堂上，若非带着冠冕，还真不知他就是皇帝。
　　“臣布衣刘远刘伯天叩见皇上。”
　　“哦，原来是朕本家。”
　　“回陛下，臣确曾听家父言道，臣乃汉景帝之后，中山靖王之嫡长孙。”
　　“哦？取朕家谱来”灵帝对了家谱，发现果然有刘远刘伯天在家谱中，于是认我为亲族，为了我生计着想，又封我为关内候，食邑一千户（毕竟连十常侍都封侯了嘛，何况我这个关内侯比十常侍的等级还差得很远，故不足为怪）又道：“朕听说爱卿预测出了昨日大如鸡子的冰雹，果有此事么？”
　　“回陛下，确是如此。”
　　“可以再占卜一次近期的情况么？”
　　我装模作样地掰了几下手指，道“今年闰九月初二，北宫……厄……宫中必走水。”
　　“爱卿你是说北宫么？”皇帝机敏道。
　　我见被听出话端，忙道“没有啊，臣是说宫中。”
　　皇帝似乎若有所会，笑道：“好，倘若爱卿所占正确，届时朕再次召见。”

　　拜别了灵帝，没过几天我和苒儿就搬入了新的府邸，自是以来，我天天按图索骥，走访洛阳名流，董承、王允、蔡邕、何进、曹腾这些人的府邸那是要常拜访的。张让等十常侍之流，也得经常秘密来往，毕竟升官发财还得靠十常侍。至于司马防，由于推举了我，使得他在皇帝面前大有面子，再加上现下皇帝对我的占卜相当迷信，是以司马防对我也甚是钦服。这一日我来拜会司马防，正在中庭散步，忽见一小儿蹿出，向我怒道：“你这江湖骗子！中山靖王有百余个儿子，孙辈之后更是不计其数，你既姓刘，其中有重名的自然不足为怪。可你与我父亲交谈时也言道并无字号，必是先见了吾皇家谱，而后行骗术方成皇亲国戚！”
　　乍听此言，直惊出我一身冷汗，暗想虽然所言细节略有出入，但一小童有如此见识，实在太过了得，心道“这小孩必是司马懿无疑，却不知该怎生收服”。正忖度间，司马防闻言忙从书房跑出，对那小儿道：“仲达莫乱言语，你伯天叔父是先向圣上禀明字号，而后才有查族谱之事，诽谤王族可饶你不得！”接着又对我道，“童言无忌，贤弟莫怪！”，直是与我兄弟相称了。我心下窃喜，对司马防道：“山野布衣忽成了贵族，原也是怪事，此子年幼，但心思缜密，将来必是了得，不知可否让我收他做义子？”司马防一挥手表示不反对，又望向那小儿。那小儿面露傲色，向我道：“你有甚么本事，便想来做我义父？”我早在袖中放了一个放大镜，料想可以用来行骗，此时这小儿既说要看我本事，自然顺手将之拈出。又在路边捡了一枝枯草，对小儿道：“你手执此物，莫要移动，看我从远处来烧它。”小儿自是好奇不信，却恭敬地将其举起，司马防在旁道：“贤弟，可需要甚么引火之物么？”我一笑，道“自是不用”，于是将放大镜对准阳光，聚焦在那枯草上，一盏茶的工夫那枯草便燃将起来，那小儿拜服在地，道：“懿儿拜见义父！”我笑得合不拢嘴，道“懿儿莫多礼，”说着又将袖中瑞士军刀赠给司马懿道，“此物世间只有一双，价值连城，另一只在你义母处。此物可当匕首，当锥，当剪刀，还可为信物，甚为有用，现在送给你了，日后当有用上之处。”那瑞士军刀制作之精良，远非三国时代能工巧匠之力所能制作，故说“价值连城”实是谬之，当属无价之宝。司马懿一见此物更即心花怒放，一双小手对着军刀掰来掰去甚是喜爱。我则得意于不费吹灰之力，已为自己日后凭添一无双国士辅佐了。

　　一眨眼功夫就到了闰九月初三，一觉醒来，皇帝就传我入宫－－果然发生火灾了。
　　灵帝见我预测得如此准确，忙向我请教如何避免三年后之乱，我道“此象已成，不能避免了”
　　灵帝见状，忙叽叽歪歪地向我请教这个那个，无非是想减轻灾祸，见我没有肯定的答复，才问：“那战乱可以平息么？”
　　“请陛下准许我这三年去九州走访一番以备战争，三年之后，乱民一起，臣请领一队兵马，必为陛下剿灭之。”
　　“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但三年后天下生乱之事勿要说与外人知了！”于是灵帝又赐我黄金无数，加邑至三千户，封扬武将军。这下可有机会去搜罗天下精英了！

　　回到府邸，清点了一下，发现现在已然可以出仕的有武威贾诩（字文和），沛国曹操（字孟德）、夏侯惇（字元让），涿郡刘备（字玄德），颍川荀攸（字公达）、荀彧（字文若），东郡陈宫（字公台），东莱太史慈（字子义），南阳黄忠（字汉升）。纵然拉拢不到曹刘，倘能拉拢其他人，则霸业也早晚必成。萧苒说要帮忙查查这些人的详细资料，我也不闲着，研究起那本彭祖送给我的《长寿秘诀》来。
　　此书共百页余，我从第一页翻起，见满满一篇皆是“长命百岁万寿无疆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第二页还是无甚变化，第三也也如此，真教人怀疑这是不是盗版的……可看看封面，确实是古物，况且义兄怎会骗我？忽又想起《狂人日记》里面的句子来：“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