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不淹着》正房

8、第八章

　　早上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程潜才发现自己昨晚睡觉时连窗帘都没拉上，他平时早上就起的晚，所以记得拉上，可每次吴澈在这就会习惯的给他拉好。
　　走出房间，客厅果然又被他收拾的整整齐齐。程潜叹了口气，刷牙洗脸去了。
　　然后到冰箱里拿出吃的，程潜一看果然多了许多东西，还有水果。
　　他平时不怎么爱吃水果，嫌太麻烦，可吴澈买了他也会吃点，而且都是吴澈人来了洗好了他就吃。
　　抓抓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果然，下午还在码字的时候就有人电话拜访了，是昨晚那人。
　　程潜向来宅男一个，朋友就是以前在学校里的同学，昨天给他打电话的叫小辉，认真来算的话，应该是吴澈的同学及朋友。
　　约在不远的店里见面，他朋友向来知道他甚少出门。
　　“今天怎么有闲情来找我？”刚到店里就发现了小辉，他依旧一副浪荡艺术人的打扮，发型让人惊叹，光是颜色的种类就得数上半天。当初在学校，他就和吴澈关系顶好，如果吴澈不是因为母亲突然急症，现在估计也还是这样儿。
　　“一向都是你没时间见人。”小辉说话如他人一样冲。
　　“嗯，我这不是浑浑噩噩过日子吗？哪像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啊。”
　　“搞艺术的怎么了？不招您爱了？”小辉从以前就不喜欢程潜，总觉得这人和吴澈完全两个类型，一个多情性子多变，还有这个成天就是这样，完全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主。
　　程潜连摆手：“我最佩服搞艺术的了，你可别误会。”
　　“程潜，我今天也懒得寒暄，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吧？”
　　“不知道。”他又不是大罗神仙，也不是什么算命的，更不是什么太监整天揣摩圣意。
　　小辉脸色更难看了：“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程潜你这个白眼狼！”
　　“我眼珠子是黑的。”说着还凑近人家让他看清楚。
　　小辉咬牙切齿：“你丫少装！昨天吴澈生日你就病了？”
　　程潜愣了下：“昨天十……”
　　突然想起自己和任于凯的对白，昨天18号！
　　“你真不记得了？”
　　昨天他满腹心思都用到任于凯身上去了，压根没关注这些，就算昨天是他生日他估计也早忘没了。不过……
　　“这事是我疏忽了。”程潜表示了下歉意。
　　“这样就行了？”小辉怒瞪着他。
　　“那要不然我还要给你道歉？这是我和吴澈的事。”程潜也有点不爽。
　　“你和他的事？他和你说嘛？”小辉冷笑：“我说程潜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压根没喜欢过吴澈对吧？”
　　程潜不说话。
　　“没喜欢过大家就散了算了。”小辉做出风淡云轻的样子：“何必还要这样绑着？”
　　程潜依旧不说话。
　　“昨天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结果被他发现了，我还专程躲厕所呢，他都跟踪来了。”小辉慢慢说：“他没怎么喜欢过一个人吧？他以前哪个样子你不知道？程潜你还有点良心就该把他放了。”
　　程潜望向窗外。
　　“程潜，你丫倒是说句话！”
　　“HI！”
　　突然有声音插进来，程潜猛的回头，居然是任于凯。
　　“这么巧啊？”任于凯脸色自然，望着程潜。
　　“我朋友。”程潜解释说。
　　小辉点了下头，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程潜点了下头。
　　等小辉走了后，任于凯才坐了下来。
　　程潜没说话。
　　“怎么？昨天装狗咬了人今天没脸见我了？”
　　程潜抿了下嘴，手机响了起来，是小辉。
　　“程潜，你要还是个爷们就照我说的做！”
　　程潜神色自若的挂了电话，当着任于凯的面又拨通了吴澈的电话。
　　“怎么？”那边问，因为平常这个时候程潜都在家里码字，很少联系过人。
　　“没事。”程潜笑了笑：“我等会儿就把你家的钥匙给送你家门口去。”
　　“……”
　　“我家里钥匙你就丢了吧，反正还给我也没用。”
　　“……小辉去找你了？”
　　“我俩这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程潜狠心说：“好聚好散，你也好好找个真能疼你的啊。”
　　那边没说话。
　　“大家都是爷们，没什么好多说的。不过，你千万要……幸福点。”
　　挂了电话，程潜抬头，任于凯饶有兴味的望着他。
　　“爷今儿没空。”程潜闲闲的说：“反正你也打回来了，我们最多谁都不欠谁。”
　　“怎么会呢？上次在餐厅我误会了你，那拳也挺重的。”任于凯说。
　　程潜想了下：“作为补偿，陪我喝一夜吧！”
　　那句话，程潜本来想说，作为补偿，陪我睡一夜吧！
　　可惜，他不够胆，所以当任于凯喝的摇摇晃晃在他家乱吼时他连大声都不敢……是谁陪谁喝酒来着？
　　他下午把钥匙放在了吴澈家门缝里，就带着这人回家喝酒了，现在家里成堆的易拉罐，多半都是任于凯解决的。
　　失恋的是他，不是他任于凯。搞的比谁都夸张。
　　程潜头痛的想，酒品差的原因会不会是人品差？算了，任于凯人品只会比酒品更差。
　　可惜，他犯贱的就喜欢这种……虽然他打了他。
　　细细想来，程潜就是个受虐狂嘛。抓头，哎，不对，他是三好青年……
　　看来，他也醉了。
　　“程潜？你是程潜？”任于凯突然抓住他胳膊。
　　程潜不闪不避，由着酒鬼乱来：“是啊。”
　　酒鬼笑的花枝招展，清醒时是绝对见不到的：“你猜为什么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大家都那么熟了，你还不知道就有鬼了。
　　“因为……因为，你一看就是倒霉催的！”
　　“我草你个任于凯，你有完没完啊？”程大酒疯子也疯了，喷着满嘴的酒气就把自己嘴巴往人家嘴巴上塞。
　　可惜被轻薄的那位酒气更重点，完全不受影响的扒拉出程潜的头。
　　程潜郁闷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倒霉呢？”任于凯好奇的问。
　　“因为你个白痴。”程潜不稳的想要站起来，刚站起一半就被还在地上的任于凯狠狠拉住。
　　“你丫到哪里去？陪爷喝酒。”
　　程潜重心不稳重重倒地，眼角飙出几滴男儿泪。
　　“来！喝！”
　　“喝！”
　　“是爷们就一口闷！”
　　“爷们！”
　　“程潜，你是纯的，纯爷们！”
　　“纯的，我还是直的呢！”说着就给了任于凯一拳，摇摇晃晃的回自己房间去了，顺便把房门给锁住。
　　这半夜的，谁偷袭了谁都不好。

　　第二天，吴澈来的时候就看到的这一番画面。
　　在程潜家客厅里，躺着一个邋遢的男人。而程潜房门还是锁上的。
　　吴澈叹了口气，掏出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电话。
　　“吴澈？”
　　那边声音疲倦嘶哑，吴澈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把你房门打开。”
　　果然一阵巨响，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房门开了，吴澈就站在房门口。
　　两个人对视着没说话。
　　“昨天小辉说的，你就当没听见吧。”吴澈终于开口。
　　程潜摇摇头。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吴澈，你多喜欢我啊？”程潜打断吴澈的话，突然问到。
　　吴澈一会没说话：“很喜欢。”
　　“那就找个更喜欢的去。”程潜说：“不过，得比我好，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疼你。要不然，我就回家给我妈说去，我俩随便去哪个允许同性恋结婚的国家。”
　　吴澈低下头：“我……不敢。”
　　“吴澈。你始终哪天要面对的，你怕我妈也像你妈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和你在一起不就糟蹋了你妈对你一番希望？”
　　“然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以后还是会和男人在一起。”程潜毫不犹豫的说：“我现在之所以不急是因为我知道我对你没那种意思，我俩更多的只是彼此习惯了对方，或者说，都要成亲情了。”
　　“这次怎么急了？”
　　“因为你那也不肯这也不肯。吴澈，我不跟你分手就是对不起你！你还有更多机会更多选择。你不能面对对方亲人，就找个不用面对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