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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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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冷冷淡淡,冲我说着显而易见的谎。
“知道么,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女人喜欢女人也不见得有多么奇怪,满子。喏,倘若你从这里走过回过头来看你的人必定就是你的同类。”
往下低着头呈45°角,狭长的凤眼望着自己眼前的卡通水杯痴痴的笑。
“真的?”
我像做贼一样悄悄的四下张望,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坐在芍药花旁边的我们两个。才放下心来。毕竟这样的人也不多见是不是?何况喜欢上你并非出自我本意,或者解释成不以我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才更为恰当。
在转过头来的时候捕捉到绿子还来不及收起的坏笑,哪怕只有瞬间,她的情绪也只会表露在那双被自然卷睫毛遮住的凤眼里。这是我和她在一起相当久以后才明白的,类似默契一样的气氛静静酝酿在四月空气中。
“这就是你的决心啊?说着要在一起却在意别人注视的目光,觉得自己哪点不对了么?”
“四照花。”
“什么?”
“绿子好像白色的四照花,冷冷清清异常冷冽却让人忍不住去亲近啊。”
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或者说她都不在意。不在意我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原因硬要同她在一起拖她后腿。至今为止我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像她一样自觉自律了,世间万物果然无奇不有。
是谁说,有的人即使穷尽一生也难以让自己中意的人将目光投注片刻,而有的人即便只望过分秒也足够订下一生的?
或者在那以前我曾唾弃这样的说法,在同其相遇以前。
我第一眼看到她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中。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下来,仿佛真正被卡在某个时间的缝隙死活爬不出来。即使印度海啸也不能将心中的热情浇熄,就算新干线真的发生爆炸东京下陷日本沉没临终前最后想见一眼的也是面前的女人,倘若美国的龙卷风刮过来就刮过来罢,只要能抱着这个女人乘风而上也没什么不好。
经历这番胡思乱想以后我抛下坐在自己对面的信侬君和面前的菜单,愣愣的说:
“让我买你吧?”
“这位客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这个表情,微眯着向上翘的凤眼,冷淡而镇定的合上笔记本。顺带扫了一眼信侬君,以不易察觉的幅度向他点头示意。
“满,你怎么了。”信侬君尴尬的喝了一口面前的水,像是提醒我一样正了正身。
这时的莱克星顿背景音乐是轻快而不吵闹的《宝贝带我回家》。我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样抓起手袋飞快的冲出莱克星顿的大门。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我还记得刚才的感触和如此那般了不得的心悸,却已经记不得未婚夫信侬君的样子和表情。约莫跑了半刻钟,我突然停下来意识到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和任何相关信息,还把自己的未婚夫信侬君留在了莱克星顿。
我们今天在莱克星顿吃饭是为了商量具体的婚期。
如果我还是单身就好了。
我被自己如此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事实上,我出生在一个四周被山环绕靠近京都的小镇。家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哥哥,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人生,毕业于东京的普通短大未婚夫则是中学时候便一直交往的男朋友。如果说人生是一条宽广的路,那我至今为止所经历的恐怕是连岔路都未曾有过的小径。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笔直的继续往前,我也丝毫未曾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周围没有同类出现,也一直以为可以被信侬君牵着手就那么继续往下走。
简直是毫无创意的人生。
我不无悲哀的得出结论,情况简单到足够一言概叙。
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因为一切太过顺利事情才会急转直下,故事才能别来生面?
我甩了甩脑袋,不知不觉往回走。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就算默念克制也还是忍不住往莱克星顿走。
时间是10:54我望着门口的打烊时间在四月和风中稳稳的站立。只是等待而已,想要问清楚状况,毕竟我对对方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或者这一定是荒谬的,但这仍然不已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这时候我才清楚的意识到一个温顺的女人执拗起来会多么可怕。好像冲破多年以来的屏障不再受到束缚。还有什么好怕的?
莱克星顿是在12点准时打烊的,这时候店里的灯光一盏盏的关闭合着虫鸣我第一次开始清楚感受这样的黑暗。好像融合在了一起。
“是你。”
对方以好笑的神色看着我,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晚上披着的头发此时已经被象圈固定住,命悬一线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么?”
“想要忘记恐怕很难。”
“我叫满,东条满。”
“我说,你真喜欢女人?”幸好对方并没有流露出想像的轻蔑语气,但是也足够我心情沉浮不已。
“并,并没有喜欢过女人的经历。”
“那为什么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当我是傻瓜吧?对方脑袋微微左偏皱着眉头表情却始终冷淡。
“绿,我叫千桐绿。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现在就离我远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