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现场》烟雨扬州

5、西郊一条龙

　　走在地下的人工通道里，夏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按照之前袁航的说法，现在在市局的地下室里面应该是没有像是医学院的尸库的那种福尔马林大池子了，但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却还是依旧在持续着。

　　“这里还支持制作标本的任务吗？”夏博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磁场变化，只要一进入到这里的人来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十分恐惧的心理，此时的他已经怂到了寸步不离沈云的地步了，即使沈云是一位女性，但是在夏博看来，沈云比他还要靠谱。

　　沈云摇头，掏出手机看孟学发给她的尸体存放编号说：“具体的尸检报告还没有传过来，有一些实验那边还没有做完，所以并没有准备移交，等他们所有的检测报告全部出来之后才会准备移交的。”

　　“那我们这次来干什么？”夏博倒吸了一口气，随着进去的深入，长长的甬道，鼻间浓重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头上耀眼的白炽灯和他们两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让他越发的觉得里面是真的有些恐怖的意味，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一些像是灵异电影里应该出现的东西。

　　沈云四处看着门牌号，最终确定了存放尸体的房间打开房门走进去有些若有所思的说：“欣赏。”

　　夏博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淡定的说道：“说人话。”

　　“来之前我其实跟市局那些师兄师姐们联系过了，他们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这个案子受害者的事情，让我觉得有些问题。”沈云按照编号依次把四具尸体全部打开之后，带好了专用的手套问：“你想不想知道？”

　　“都到这，你能不能别当着这些受害者的面拐弯抹角的？”夏博真的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在这种环境下，他觉得他的神经都已经崩成了一根皮筋了，在撑下去说不定就真的断了。

　　沈云撇了撇有些嫌弃的说：“我就不应该让你跟过来，如果我让于山跟过来的话，我们两个还能有些共同的语言，你作为警察，胆子是不是有些小了点？咱们这的尸体满打满算也就这么多尸体，想想西华苑号称是1000个篮球场大小的尸库，同时容纳上万具尸体，你在想想咱们们也就大惊小怪了。”

　　“那不一样！”夏博叹了一口气，谁没事去那种地方，更何况正常人一般都不想要去尸库工作吧。

　　“行了，还是说正经事吧。”沈云带着手套还是依旧对尸体做最简单的检查，到底是在检查什么，作为门外汉夏博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懂，“师兄跟我说凶手算的上是比较人道。”

　　“什么意思？是死后分尸？”

　　“活着，但是在尸体里他们提取到了过量的麻醉剂，这证明，虽然是在活着的时候，但是死者一点知觉都没有，这让我感觉到很疑惑，因为这样做对凶手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生前和死后其实都是一样的。”沈云用手指抚摸着尸体的连接处，看着上面用黑线一板一眼缝起来的手法之后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手法还挺专业的，专业的我都觉得有可能是同行干的了。”

　　夏博无奈的摇了摇头，指望着沈云看来是一点也指望不上来，于是他自己带上来手套，拿着放大镜指望能够在尸体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很快，他注意到了死者的脸上，他拿着手机反复的对比说：“卸妆之后，差距这么大吗？”

　　“怎么大了？”沈云没明白夏博的意思，她仔细的看着死者的脸部也没有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化妆的技巧，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妆容好像跟现在的流行的妆容不太一样，处理那个彩绘的铜像的，剩下的那两个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夏博拿着图片对比了之后将手机递给沈云说，“现在虽然大家追求小V脸，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云对比着手机说道，“这个手法不像是普通化妆师能够做到的，倒是很像是敛容的手法，也包括了尸体的缝合，你看一下咱们市局法医的缝合技巧，你在对比一下凶手的好，有的时候你真的会产生一种到底谁是专业的。”

　　最后沈云将手机递了回来，夏博又重新对比了一下，最后确认沈云是真的get到了他的想法。

　　“我和夏博简单的看了一下尸体，就我个人而言应该首先范围锁定，医生，法医，以及曾经在殡仪馆工作的敛容师等行业。”沈云在专案组的群里说了一声。

　　群里的其他人都很快的回复了OK的手势，应该是最先前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的。

　　“你们两个先回来吧，叶青有了新的发现，或许能够从另外一条线索可以查到。”袁航在微信群里回来一声。

　　沈云和夏博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沈云拿着自己的手机拍下来她和夏博认为不对劲的地方，等回去之后想让于山重新的帮忙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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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着急把我们找回来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沈云和夏博急匆匆的从地下尸库出来就看见了其他几个人围着大屏幕在那讨论什么。

　　袁航抬眼一看就摆手说：“你不是一直建议叶青从棺材的来源滴查起吗？刚才叶青查到了棺材的来源地，还顺便知道了一些其他事情，我们大家一致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所以叫你们两个回来讨论一下。剩下的有必要让你们知道。”

　　叶青咳嗦了一下，夏博做到了他身边，一下子叶青就闻到夏博身上的福尔马林呵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紧皱着眉头说：“你和沈云就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已经沾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这要是在那里面呆上几个小时那不成了……”

　　夏博看着叶青用手掐了一下叶青的肩膀疼的他呲牙咧嘴的说：“还是说说棺材的事情吧，有什么足够重要的消息吗？”

　　“当然，淘宝诚不欺我，我查了一下棺材的同款，有一笔最近的售出，同时圈定了一个范围，凑巧的是，最近是有这么一个棺材的售出，地点就在黎城的西郊，西华苑的一家咱们制造棺材的木材厂里面，整个黎城，乃至咱们全省就这么一架在最近卖了这么一个一模一样的棺材，所以啊，我敢断定棺材就是这家厂子出的。”叶青打出了一个地址说道，“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的。”

　　“那么问题来了？谁去？”袁航拄着下巴说，“下午法医部的要来交接资料，我和沈云不能去，孟学要重新带人勘察一下现场以及跟受害者家属打交道也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夏博左看看右看看只收货到了两个人，一个心理专家于山，一个网警叶青。

　　“你们三个一起去吧，多个人多安点心，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袁航想了想最后还是让他们是那个人结伴去的，正如他所说多个人也能多安点心，在西郊那是殡葬服务业的一条龙，除了有个古玩一条街，剩下的就只有搞殡葬的人在那开店了，连个村子都没有，附近几乎都是西华苑买下来的地用来搞绿化的。

　　“正好，把叶青单独留在这里也不好，以他那个胆子肯定是不会在这个办公室多呆一小会儿的。”夏博拍了拍叶青的肩膀说，“别想着能歇着，带工具，路上的时候你查一下那个关于保险的事情，要是棺材那条线用不到的话，保险也许是我们目前的能够确认的线索之一了。”

　　“你真是我朋友。”叶青呵呵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拿着笔记本就翻了一个白眼跑下去了，坐在车的后坐上，就真的听了夏博的话去调查那个保险的事情了。

　　于山笑了一下站在夏博的身边，低头闻了一下夏博身上的福尔马林味道有些陶醉的说：“尸体情况怎么样？”

　　“沈云说凶手比较人道，虽然是活着解刨，但是在死者生前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死者是感觉不到一点痛苦的。”夏博看了一眼于山，有些发觉沈云为什么跟他是病友了。

　　于山点了点头：“这说明他还有一点仁慈心，如果是生生切割的话，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刽子手。而他，并不像是。”

　　于山想不通这个凶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刚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个稿纸模拟了数遍凶手的作案心理，甚至是把自己带入到凶手的一种四位模式也依旧是没有理解，要么这个凶手的心理疾病要比他所设想的复杂，要么就是单纯的游戏人生，可无论是哪一种于山都感到了棘手，凶手的初次作案就已经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要是没有抓住他，那以后呢？

　　因此这个凶手必须要抓住。

　　于山垂下了眼睛，做到了副驾驶座上有些好奇的问：“夏博，如果你是凶手你在想什么呢？”

　　“事出必有因，我总觉得这不像是一场简单的展示艺术行为，后面应该还有原因，不然他不可能留下savior的名片，不管是救赎他人还是自己，总得有一个原因吧？如果是救赎自己是不会留下savior的名片的，更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我们发现，直到现在这个热搜还没有下来呢。”

　　“你的意思是或许是有其他人因为他们四个受到同样的伤害？”于山放在腿上的那只收骤然的收紧说，“那必然还会有尸体出现。”

　　“如果是荒郊野岭呢，西郊这种地方，谁没事会来这？”夏博看着通往西郊的路，因为是下午一路遇不上一个人一辆车的，这么荒凉的地方如果真的有尸体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呢。

　　于山有些沉默，他看向车窗外的，他也一定是想到了相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