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的末世v》失眠的咖啡

2、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吃到了一锅鲜嫩的竹笋，味道好的出奇，煮的时候就放了点盐，却鲜的能把人眉毛鲜掉。孤儿院的孩子吃饭很少能吃到这么好的菜，平时来来去去都是稀饭啊馒头啊咸菜啊，偶尔有盘新鲜的青菜，就这样也不是经常有。今天突然有道笋，孩子们都吃的可欢实了。

　　杜院长牙齿只剩一小半，用仅剩的牙美滋滋的啃着：“明泽，这笋哪儿挖的，太鲜了。”

　　杜明泽明白空间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更不想让小小的杜白成为世人研究的对象，就道：“外面山上挖的。”

　　小杜白正用里面的牙磨着杜泽明给他挑的笋尖嫩心，也含糊道：“哥挖的，泥里拔出来的，还有很多很多。”

　　“是吗？”杜院长呵呵笑：“明泽的运气真好，这么好的笋要是被村里人看到，早被挖光里，明天再去挖点，这笋营养好又美味，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杜明泽点点头。

　　之后有段时间，孤儿院的饭桌上天天有新鲜的笋吃，杜明泽挖了一阵后就不挖了，告诉杜院长，山上的笋挖光了，要吃等明年了。其实空间里还有很多，杜明泽不想再挖了，再吃下去肯定要惹人怀疑了。

　　空间带来的好处除了笋之外还有一件，就是杜明泽捡塑料瓶的时候，拿不过的时候可以让小杜白先放进空间里，等到去回收站之前再拿出来。除此之外，还真没派上别的用场。就这样，宝贵的世人垂涎的空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存放的唯一东西就是———-破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明泽觉得这一年后自己长的特别快，自己睡梦中都仿佛能听到自己骨骼在抽长的声音，一开始杜明泽以为是错觉，两年后自己明显的身高完全拉开了同年人，十岁就已接近1米六的高度，不只身高，杜明泽的力气也大的惊人，一个人就能把一院子的柴劈完不带喘气的，平时单臂抱小杜白，另一只手还能拎个百来斤的东西。有一次，村里的一只奶牛被惊着发了疯，在村里乱窜伤人，杜明泽跳到牛身上，两手掰着牛角硬是把牛给稳住了。
　　当时可把全村都惊着了。要知道杜明泽那年满打满算也才十岁。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便宜了杜白的嘴，牛主人为了感谢杜明泽，每天都让杜明泽过来取一大碗新鲜的牛奶喝。

　　杜明泽想来想去，问题应该是出在空间的水里，一开始杜明泽见湖里没活物，怕水质有问题，没让杜白喝，后来有一次杜白趁杜明泽在竹林把笋的时候偷偷喝了湖里的水，然后高兴的道：“哥，哥，水水好甜啊！”

　　杜明泽喝了口，果然清甜甘洌，跟外面的水完全不一样，小杜白喝了里面的水后，再也不肯喝外面的水了，杜明泽无法，只能捡了个矿泉水瓶，洗干净后灌一壶带在身上。不过杜明泽不敢把孤儿院的水换成空间里的水，这和笋不一样，里面的水实在和外面的水质相差太大，一喝就能喝出来，到时候没法解释。

　　杜明泽看杜白倒是没怎么长个，应该是还不到发育期，就是皮肤更好了，以前单是白，现在在空间水的滋润下，养的又白又嫩，水汪汪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其实杜明泽也很无奈，这水在他看来，实在也说不上带来多大好处，衣服裤子老是不够大不说，由于拼命长个，食物消化也很快，那几年，杜明泽就一直处于饥饿中，杜明泽本身性格又极忍耐，从来不表现在外，白天还好，事情一多，也忙忘了，半夜无人时，肚子跟轰鸣似的的，晚餐一点薄粥根本不顶用，小杜白都被肚子的声音叫醒了，迷迷糊糊的说：“哥，什么声音？”

　　杜明泽叹口气，看房间内孩子们都睡着了，就抱着杜白走到外面，悄声道：“小白痴，我们进去。”

　　杜白特别听他哥的话，虽然很想睡，闻言点点头，两人马上进了竹空间。空间里草地上堆了一些捡来的破烂，还有一只锅，杜明泽拿着锅到湖边盛了些水，用旧报纸点燃了，再麻利的挖了些竹笋洗干净扔进锅里，稍微加点盐粒，也能填饱肚子。杜明泽把嫩笋尖咬下来塞进杜白嘴里，自己啃底下的。

　　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的长到一个十五，一个十二，杜明泽的身高已经突破180，营养没跟上身体的拔高，从头到脚就是到处乱戳的粗骨头架子。面目倒是很是英俊，加上年纪轻轻就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很是沉稳。杜白却一点没变，从一个小团子变成了一个中等型号的团子，白白嫩嫩的，都是被他哥养的。

　　那一年，杜院长过世了，孤儿院更难支撑了，后来省里来了个人，大家以为这家孤儿院会被省里的大福利机构接收正高兴，结果那个人告诉大家，这里的孩子会被没孩子的家庭收养，那些家庭会陆续过来，看中哪个孩子就挑走哪个孩子。大家听到这个消息有高兴的有不高兴的，杜明泽就不高兴，他已经十五了，马上可以自己去工作了，不想再去适应一个家庭，而且小杜白离不开他，杜明泽早就打算好了，自己走的时候就带着杜白一起走，自己可以赚钱养活杜白。

　　既然出了这档事，杜明泽就打算提前走了，杜明泽晚饭的时候趁大伙都在就说了自己的决定，并表示会带杜白一起走。杜白则傻傻的一点都不担心，对他来讲，哥哥就是他的整个天地，只要呆在他哥怀里，去哪里都是开心的。两个麽麽擦擦眼泪，说这样也好，不一定被领养了就是好，社会上虐待领养儿童的事件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只是担心他们两个以后怎么过活。

　　杜明泽安慰两位老麽麽，说已经想好了，自己有力气，先去工地想想办法，工地不用看身份证的年纪，反正饿不死的。麽麽们点点头，她们能有什么法子，孩子们能活着就不易了。

　　当晚，大家睡了后，周瑞来找杜明泽，问能不能带他一起走，他也不想去新的家庭，周瑞家出事时周瑞已经记事了，周瑞不想叫别人爸爸妈妈。杜明泽考虑了下，摇摇头，自己能不能照顾好杜白都两说，而且杜白就是杜明泽身体的一部分，杜明泽永远不可能把杜白丢下。可再加一个周瑞，杜明泽实在没信心能填饱三个人的肚子，于是杜明泽拒绝了。

　　周瑞的眼里有泪光闪过，低声道：“我当初不是有意推杜白的，就是——-”周瑞想说自己那时是一时冲动，事后很后悔，想说我很想跟着你，你去哪儿我也跟哪儿，想说我不会成为累赘的，我会努力跟上你的———-

　　“再见，杜明泽。”

　　杜明泽刚想说，等我以后安顿下来了，你可以来找我。周瑞已经转过身走了。杜明泽低头看看张着嘴睡觉的杜白，伸出手揉揉杜白细软的头发，也躺下来睡了。

　　第二天一早，杜明泽背着还睡着的杜白，手里拎着个小包裹，里面是两个人的几件换洗衣裳，去了两个麽麽房间里告了个别就离开了孤儿院。

　　杜明泽这几年靠捡破烂和帮村民干活存了几百块钱，一直放在空间里存着，杜明泽就靠着这笔钱带着杜白乘上了去深市的长途汽车，深市离孤儿院不算太远，杜院长曾经告诉过杜明泽，说深市的外来打工者是全国最多的，在那里只要你肯干，就饿不死。

　　倒了不知道几辆车，两人终于到了深市，已经是晚上了，深市的夜晚灯火通明，高楼上星光点点，杜白仰着头一直看。“哥，那么多灯都点着，老费电了吧？”

　　杜明泽摸摸杜白的脑袋。

　　咕噜——咕噜——— “哥，我饿了。”

　　杜明泽看看附近，带着杜白走到旁边的小巷子，果然看见一个卖面条的路边摊，杜明泽带着杜白过去，杜白看见老板熟练的往大碗里捞着细白滚烫的面条，又往上面添了一勺卤肉浇头，杜白的肚子响的更大声了，就差流口水了。

　　“老板，怎么卖的？”杜明泽问，杜明泽其实口袋里只剩一张一百元钞票和几个硬币了，一路上两个人的车费比杜明泽预计的贵的多。

　　“不加肉十元，加肉十八，加面十三。”老板答道。

　　“哥，好贵，我们卖五十个瓶子才两元钱。”杜白轻轻的朝他哥说。眼睛却一直盯着客人的碗。

　　杜明泽捏捏杜白的软软的脖子肉，“老板，一碗，加肉，加面。”

　　“好咧——-”

　　面一会儿就上来了，香喷喷的冒着热气，杜明泽问老板要了个空碗，赶了点底下的白面和清汤，放自己面前。“吃吧。”杜明泽朝杜白道。

　　杜白看着两个碗，“不行，哥也吃肉。”

　　“哥不是很饿，你赶紧吃吧。”

　　“不！”杜白拿着筷子拨了一大半面和卤肉进了另一只碗，然后端起自己的那份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哥—-真—-好吃——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杜白一边嗦面一边还含糊的说话。

　　“专心吃，别说话。”杜明泽怕他呛到，不是第一次了。

　　吃完面，杜明泽带着杜白在街上溜达了会儿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杜明泽看杜白已经有些困了，就带人拐到一条无人的暗巷子时，“小白痴，我们进去。”

　　杜白点点头，开始想象空间里的景区，眼前一花，两人就进来了。空间里永远是亮亮堂堂大白天的样子，杜明泽一进了熟悉的空间，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下来。这里也是杜明泽敢带着傻乎乎的杜白出来闯荡的一颗定心丸，空间是两个人永远的家，有了这个地方，漂泊的心就有了依靠。

　　现在空间里也稍微改了样子，草地被翻掉了一大块，种了些蔬菜，刚开始的时候，杜明泽种了些黄瓜苗和南瓜苗，结果没种出来，杜明泽还以为空间里种不了外面的植物，后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又问了村里的老农民，才知道有些蔬果是异花传粉的，空间里没有虫子，完成不了这个重要的过程，杜明泽又改种了西红柿，茄子，萝卜这些只要风媒就可以完成授粉的蔬果，果然马上就长出来了，而且长的比外面的植物快多了，杜泽明又用空间的湖里的水来浇灌，蔬菜长的又大又好，在外面三个月才长成的植物在空间里只要一半的时间就成熟了。

　　杜明泽那时候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和院长坦白空间的事情，这样孤儿院的孩子也可以吃到空间种出来的蔬果。思虑再三还是没有说，杜明泽不敢冒险杜白有被抓走的可能，而且还是在自己还没有能力的情况下。不过杜明泽有偶尔假装从山上捡些笋啊菇啊之类的给孤儿院的孩子补充下营养。

　　两人初来深市的一段时间两个人晚上就睡在空间，第二天一大早趁没人发现赶紧出来。第二月的时候，杜明泽在餐馆后厨打工赚来了第一笔钱，两个人在餐馆附近的小巷子里租了一间地下室，老偷偷摸摸进空间也太危险，最高兴的是杜白了，这是第一次两个人有了独立的空间。第一个月杜白白天尽躲在空间里了，杜明泽不许他跟去餐馆一起干活，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溜达，就让他呆在空间里不许出来。有了这个地下室后，杜明泽就允许他白天一个人无聊时在附近稍微逛逛，但也不能离太远。

　　这间地下室就是个车棚间改造的，大概只有六个平方的大小，两个人来的时候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头顶一盏昏黄的灯泡，杜明泽买了张床和吃饭的小桌子就占满了整间房间。等付完钱房东一走，杜明泽锁上门，瞬间，房间里什么没有了，床和小桌子都消失了。

　　空间里，杜白兴奋的两腿盘在他哥腰上，两手搂着他哥的脖子，高兴的喊着：“哥！哥！我们有家了！”杜明泽托着两片肥嘟嘟的屁股，走到床上坐下，“我们有家了，小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