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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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将近正午主事人才回来。
“是少侠您想买湖鸭？”问话的应该是男主人，约摸五十岁，两鬓发白，但两眼却满是精光。
那人看了眼岑阁身后的铁剑和捆满布条的短棍，试探道：“少侠您需要多少？可是县里老周介绍来小老儿这？”
“自然是周大哥介绍，他说您这里的湖鸭养得最好，所以小子才直奔您这儿来的。”
为求周全，岑阁来之前在县里做了些表面功课，接触过县里的中介人周某，此时也能很好的接话。
“因是第一次购买，家母叫小子先买一只回家一看。”虽然兜里没钱，但不妨碍岑阁说些面子话，厚着脸装作“其实我买的起只是这次先买一只尝尝”。
如果她穿的不是这么寒酸，或许更有说服力。
不过也不是没有不拘一格的侠客就爱朴素的穿着。
“那是，小老儿别的不说，养鸭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家的湖鸭每天至少喂一顿上等稻米，羽毛油亮肥嫩多肉。”
听到岑阁只要一只，男主人态度毫无变化，仍热心介绍并主动询问岑阁看中了哪只。
老汉将岑阁看中的大白鸭抓出来时还捎带了晏小鸭。
虽然只跟大白鸭子相处了几天，但晏小鸭对自从投胎成鸭后一直安慰陪伴自己的大白鸭多少有些患难情。
加上有尝试被他杀的念头，看到大白鸭被抓走，晏小鸭果断咬住它的翅膀不松口，决心与大白鸭共赴黄泉。
然而没有人因为晏小鸭的重情重义感动，尤其是即将破财的真穷鬼岑阁。
看到跟目标鸭一块捞出来的晏小鸭，岑阁面上淡定心里却是一紧：“除非是添头，不然没几两肉的小瘦鸭我是绝对不会买的。”
许是看晏小鸭发育是真的不怎么好，老汉主动把晏小鸭当做添头和大鸭子绑了起来。
“老哥您这有篮筐么？能放鸭子的，有的话拿上一个，您一块算算钱。”
为什么要篮筐？因为岑阁还得养几天目标鸭刷好感度，赶路的时候总不能骑着驴牵着鸭吧，那样太不方便。
那为什么只要一个呢？因为岑阁已经为晏小鸭找好稳定的归宿了，那就是长眠于岑阁的肚子。
最后结算，岑阁一共花了五十文。
跟老汉微笑告别的岑阁转身收起笑容，每走一步都万分心痛。
真的！她全身家当只有九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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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好篮筐，骑上小驴，一手牵着绳一手提着晏小鸭，想到马上可以开荤，破财导致的心情瞬间又明媚不少。
哼着轻快的小调做着活动脸部皮肉的面部体操，嘴角不断勾起又放下，结束热脸再接着练习营业的招牌笑容。
被绑住双脚倒提着的晏小鸭脑门充血，使劲扑腾着翅膀，荡秋千似的非要荡到驴背上。
“……能不能消停会儿？”被扰乱练习的岑阁终于忍不了，捏住晏小鸭扑腾的双翅与它对视，一脸严肃。
“嘎嘎！”你踏马倒吊着骑驴试试？脑充血多难受知道吗？！
本来还想再嘎几声的晏小鸭冷不丁瞅到岑阁没有感情的微笑，声音渐弱：“嘎……”我只是想临死前坐坐驴，真的。
盯着晏小鸭闪烁的小豆眼，岑阁眉头轻挑：“还挺倔？”
“不不不，我只想安静的结束鸭生。”晏小鸭刚想摇头解释，蓦地想起来自己是只鸭，只能十分羞耻地歪头眨眼卖萌表示自己的无辜。
“呵，还给我装傻卖萌。告诉你，不管用，本人专业屠宰小动物四年，经手的比你可爱的多得去了。”
虽然依旧瘫着一张冷脸说着卖萌不管用的狠话，但岑阁还是将晏小鸭放在了驴背上。
“切，嘴硬，小爷我变成小鸭也是人见人爱。”
被放到驴背上缓过来的晏小鸭，乖巧了没一会，又忍不住并着双脚要站起来。
看晏小鸭跟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岑阁顿觉好笑，主动将晏小鸭立了起来。
晏朝粟是第一次骑驴，一开始还有些新鲜感，没一会儿就开始各种嫌弃。
“走得太慢，长得太丑，体味太重，怀念上辈子的马场，唉。”
到了一片水湖，岑阁把小驴拴好，提起晏小鸭：“你算是唯一骑过驴的鸭，可以死而无憾了。”
走出两步，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转身给篮筐里的大白鸭调了个方向：“不能让你看见我吃它。”
接着揪了几片大树叶盖上：“鸭子的视野范围有360°，多盖几片。”
虽然吃小鸭不一定影响大鸭的好感度，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它看到的好。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鸭，晏小鸭两只小豆眼不禁湿润：“突然不是很想死……小爷我可是骑过驴的鸭啊！难道不应该供起来名垂千史么？”
“吧嗒。”正在掏匕首的岑阁看到落在手背上的水珠登时一愣。
晏小鸭两只小翅膀抱着岑阁的手腕，鸭嘴担在手背上，瞪着小眼睛流泪。
“头一次见这么人性化的小鸭子。”岑阁暗暗感叹，“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然而这并不能触动一个杀鸭如麻的屠夫。
看着岑阁掏出匕首并向自己伸出了死亡之手，晏小鸭爆发出最优秀的弹跳力，鸭掌一蹬，朝着岑阁怀里一扑，接着张嘴悲情一嘎。
“我还会骑马射箭写诗作赋唱小曲儿！如此独一无二、天下仅我一只啊！真的不考虑留着我么？！”
“……”岑阁木着脸看着扑在衣服上哭得分外投入，仿佛在痛斥自己负心汉的小鸭子，有些懵，“这已经超过人性化的范围了吧？”
“闭嘴。”尽管小鸭子的声音没有很粗嘎，但一直嘎吵得岑阁脑壳疼，“太难听。”
“？！！”晏小鸭被难听俩字打击到失声，他，京城第一嗓，从未收到过如此评价！
没想到一说闭嘴晏小鸭就真的安静下来，察觉晏小鸭不仅通人性还好似听得懂人话，岑阁这才正视怀里的小黄鸭。
“懂人话？”
在暴露边缘的晏小鸭小脑瓜飞速转动，最终决定假装成一个通人性的神奇小鸭。毕竟一个动物通人性比一个有着人类灵魂的小鸭更容易让人接受。
晏小鸭歪歪脑袋，用挂着泪珠的小豆眼看着岑阁。你说啥？爷听不懂。
“果然只是巧合吧。”岑阁幽幽一叹，暗中观察晏小鸭的反应。
“嘎嘎嘎！”别别！我听得懂！
“看来真懂。你是不是鸭子精？说说，修炼多少年了？怎么沦落到鸭圈里了呢？能力不行啊。你一定没好好修炼吧？法力太低微了，连根破草绳都挣脱不开。”
“怪不得没伙伴救你，你八成是拖了妖精们平均学业成绩的后腿才被抛弃了，啧，可怜。为什么不说话？连人话都不会说？你说说你啊，修炼的什么？语言可是在人类世界生存的基本能力……”
晏朝粟目瞪口呆。他以为岑阁是个高冷的江湖侠客，没想到不仅思路清奇，还是个话痨，就鸭子精这说法，比一只鸭子上辈子是个人还扯好吗？
看岑阁面无表情的从妖精们的修炼方式扯到妖精们的教学水平，听不下去的晏朝粟动了动被解放的双脚，转身走向了水湖。
“干什么去？你到现在还没回答我一个问题。算了，妖精是不是不能暴露妖界的事情？没关系，以后我就叫你小妖精了。”
“……？？”迈出两步的晏小鸭身子一僵，“我去，也太羞耻了吧！当年小爷我逛花楼都不好意思这么叫！”
晏小鸭转过身，想看看岑阁是不是在开玩笑，结果只看到毫无变化依旧冷酷的一张脸。
“……好的，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了。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没钱逛花楼还没有小情人的穷鬼。”晏小鸭悲愤地又朝着水湖去，准备游泳冷静一下。
“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晏小鸭听到名字回头的反应就证明了对这个名字的满意。
岑阁也很满意，这可是个真的小妖精，名副其实的。
养一只小妖精陪自己踏遍山川河流也不会孤独。
尽管它还不会说人话。
没关系，岑阁决定亲自教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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