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壳子千万金》火星矮积木

21、第二十一章

　　平界村背靠一个小山丘，虽然树木茂盛，但因为不成山脉，并没有大型野兽。倒是有野鸡野兔等小野味，所以村里的人也时不时进山找点野味打打牙祭。

　　岑阁第一次遇到要亲自捉的野生目标，尽管系统显示野兔才两个月大，但对没抓过兔子的岑阁来说依旧困难。

　　好在岑阁有系统地图可以随时查看目标的坐标。

　　目标的位置一直在变动，被兔子遛了一圈，岑阁干脆停下吃午饭等待兔子回窝。

　　等野兔回洞后一网打尽的设想挺美好，但天不遂人愿。

　　午饭吃到一半的岑阁突然发现目标红点有长达十几分钟的静止，以为野兔回了兔子窝，没想到刚收起午饭，目标红点开始异常地往山下移动。

　　“不会是被人抓了吧……”岑阁先是一懵，反应过来迅速朝着红点追去。

　　尽管岑阁不熟悉山路，但地图除了规划人造的官路、马路，还可以规划森林里踩出来的小路。只是岑阁走小路，熟悉这里的村民却可以走近路。

　　下了山岑阁撒腿跑着追才在那人进家门前赶上：“等等，等一下！那个手里提着野兔的大哥！”

　　为了叫住人，岑阁扯开了嗓子喊的，小村邻里之间挨得近，大多是住土胚茅草屋，隔音不怎么好，岑阁的声音自然而然吸引了好些人家的注意。

　　除了人，同时吸引了从相对方向缓缓走来的深灰色水牛。

　　“哞——”岑阁？！爷踏马没幻听吧？！

　　水牛晏朝粟听到熟悉的声音，蹄子一顿，两只牛眼瞪得老大，转着大脑袋，想要看清岑阁在哪。

　　“啪！”一停下，晏朝粟背上登时挨了一鞭子。

　　他一醒来就成为一头牛不说，还拉着车载着人。刚变成牛他懵懵得不知道要赶路，加上变成牛之后眼神不好，听力也不好，一路上挨了不知道多少鞭子才慢吞吞走回村里。

　　有好多次他都想撂挑子不干，奈何人类一方人多势众，他也无处可逃，只能咬牙坚持。

　　“啪啪！”

　　“走啊！”赶车的人见晏朝粟又停下步子，嘴上骂骂咧咧，扬起鞭子就要继续抽。

　　“大哥，打扰您片刻，我想从您手里买只小兔。家里幺弟就爱这小动物，我特意来山上寻，可惜不擅长做套挖陷阱，守了几天一无所获。今日已是第五日，若是再寻不得，幺弟必定会闹，所以……”

　　朝着人影这边行了数十米，晏朝粟终于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天天在爷耳边叨叨叨的，绝对是岑阁！”

　　“岑阁又来找爷了！呜呜呜，岑阁！”晏朝粟激动地哞着，拖着一车东西和车主朝模糊的人影奔去。

　　“哎哎哎？快让开！”车主勒住绳子想要将晏朝粟拉住，但一心奔向岑阁的晏朝粟力气确实大，愣是没慢多少。

　　“哎？小心！”猎户打断了岑阁的话，拉着岑阁往边闪去。

　　岑阁一闪，晏朝粟也跟着转向：“哞哞——”岑阁！爷是……妖精啊！

　　晏朝粟果断吞掉了增加可耻度的“小”字。

　　见自己如此吸引牛的仇恨，岑阁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是灰色没错啊！什么情况？

　　猎户见牛仍旧盯着岑阁，拉着岑阁就向车后快速绕去。

　　“哞哞哞！”岑阁是爷哇！

　　见岑阁一直跟自己兜圈，自己背上又一直挨鞭子，脖子和鼻子都被人勒得老疼，一股委屈漫上晏朝粟心头。

　　“狗岑阁，你踏马不是来找爷的么？怎么还认不出爷！”

　　对上水牛人性化的委屈，岑阁脑海里蹦出第二次见晏朝粟时疯狂扑向自己的小黄鸡，联想到死去的小妖精，岑阁小心上前两步：“小妖精是你么？是就抬一下右前蹄。”

　　晏朝粟委屈地抬抬右前蹄：“哼，才认出爷，勉强原谅你了！”

　　车主兼牛主见晏朝粟抬起蹄子，以为它又要发疯，赶紧勒紧绳子：“呔，别动！”

　　接着对岑阁喊道：“嗨，小伙子，离远点，这牛现在不太受控制！”

　　“那个大哥，您稍等，兔子给我留着，我马上就买。”岑阁转头对猎户嘱咐一句留着小兔子，又回头对牛主人道，“老哥您好啊，请问这头牛是您的么？”

　　“是啊，怎么了？可是是伤到你了？”牛的主人有些紧张地问道。心里一提，“要是伤人了那就事大了。”

　　“没有没有，老哥您住哪儿？待买完小兔，小子想去拜访一下。”

　　“这……就是猎户东边这家了。”牛主人犹疑片刻，才说道。

　　“好的，谢谢老哥，小子一会儿就去拜访。”岑阁道了一声谢忙转身去找猎户。

　　“岑阁你要快点来找爷啊。”晏朝粟生怕岑阁买了兔子就跑，进院前哞了一声提醒岑阁。

　　小野兔肉少，不好养，所以不值钱，但毕竟是人家专门下套捉的，岑阁仍是给了几文。

　　·

　　岑阁来到牛主人家时晏朝粟正跟牛主人较劲。

　　牛棚里又脏又臭，不说水牛本来就鼻子灵，单说晏朝粟，见到了岑阁也就不愿意再凑合，愣是梗着不进棚。

　　“老哥，小子有个不情之请。”岑阁扶了扶小兔乱撞蹭掉的背带，摆出近日练习最好的笑容。

　　“什么请？你找老农我干甚？”牛主人满脸狐疑，看着人模狗样的岑阁仿佛看什么怪人。

　　“小子想跟您买这头牛……”岑阁心里发虚，古代耕牛对于农民来说多重要她也大概知道些，牛就是耕种和远行必不可少的。

　　明炎朝禁止私自宰杀耕牛，只能吃老死病死的牛，但老死病死的牛要宰也得上报官府。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达官贵族总有各种杀牛借口。总的来说，明炎朝对牛的管制还算是严格。

　　唯一对岑阁比较有利的就是明炎朝不限制私下的耕牛转卖，转卖只要去专门的府衙登记一下就可以。岑阁从贾府赚到第一笔巨款时就去补办了户帖和身份牙牌，也是明炎朝朝廷对户籍的管理比较松，岑阁才能轻易补办。

　　“买牛？！不行不行，这牛不可能卖的，这事没得商量！”一听要买牛，牛主人面色难看的很，只想把岑阁赶走。

　　旁边的晏朝粟也意识到这次的身份的确是个麻烦，有些焦躁地摩擦着蹄子，喘着粗气。

　　“老哥您先别生气，您听我说。”

　　“不行，没得说，牛我是不可能卖的！”

　　“您看，现在已经是五月份，田地都耕完了，顶多拿牛来当运输工具，村里乡亲们也不会天天去县城，大多时间都是闲置。”

　　岑阁语气平缓，丝毫不见气馁：“小子也知道您买牛恐怕光钱就攒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耕牛有价无市，县城每年也就有那么几次有卖牛的来，能买到合适的牛着实不易。”

　　“就是难啊，老农看你也知道，所以……”牛主人赞同地点点头，证明岑阁说的没错。

　　“正因为知道您的不容易，小子才敢开口提及买牛一事。”

　　“欸？”

　　“您这牛恐怕买了有几年了吧，看这深灰毛色，已经开始向暗灰转变，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年。”瞥见晏朝粟着急的磨蹄子，岑阁厚着脸皮继续道，“而且您看今天，您的牛突然横冲直撞不受控制，这怕是疯掉的前兆。”

　　“欸？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我家牛好着呢！”牛主人不乐意了，下意识反驳。

　　“老哥您瞅，您这牛现在这状态正常吗？”岑阁示意牛主人回头看。

　　此时晏朝粟哪有老实憨厚的水牛样，鼻孔张得老大，呼哧呼哧喷着气，俩眼睛瞪得像铜铃，还发红，脚下的蹄子不停地擦着地面，尾巴甩得啪啪响，十分暴躁，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两人顶飞。

　　“这……”头一次见牛成这样，牛主人登时不知作何反应。

　　“老哥，小子就是看出您的牛有病才想买走，我研究过这种突发性狂躁症，最多七天，您这牛啊……可能就不行了。”说罢，岑阁摇了摇头，也不自称小子了，假装是一个兽医，“我之所以开口买牛，也不过是想多一点样本，好研究出对症的治疗方法。”

　　“……”牛主人已经被岑阁忽悠得半信半疑，游移不定，“若是有病我还卖，那我岂不是不讲仁义，让你赔了买卖。”

　　“对我而言，研究病症更为重要，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瞟到岑阁这一幅把钱财视若无物的淡泊作态，晏朝粟差点演不下去：“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数一遍钱袋子，哼。”

　　“如果您愿意卖牛，我出您买牛的双倍价钱。今日我会在村长家借宿一天，明日再走，您大可观察一下，这牛是否异常。”事关一头牛，单牛主人一人也无法决定，岑阁只能留些时间，等次日再说。

　　“还有千万别再对牛动粗，现在它十分狂躁，性子极烈，很容易被惹怒，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岑阁最后留了一句别动粗以免晏朝粟挨打才离开庭院。

　　明白岑阁意思的晏朝粟也只能多忍一天这糟糕透顶的环境。

　　但进牛棚是不可能进的，掺杂着粪便的牛食是不可能吃的。

　　爷就在院子里等岑阁，哪也不去！晏朝粟瞪着老农，固守着自己最后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