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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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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河缓慢的睁开眼睛,入目所及,果然是穿书的标配……极其奢华精美的房梁以及床柱。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别的,就被比刚才还尖锐一倍的嗓音的震得头皮一麻,差点儿没又昏过去。
“世子醒了!求世子救救奴才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充满草药香味儿的房间,苏星远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见几个人影在他眼前一晃,然后是急乱嘈杂的脚步声。
“世子醒了,快去告诉夫人。”
“候院判呢,红烛你赶快去请。”
“……”
“哒哒哒”的脚步声就在自己周围。
苏星河再次费力的睁开眼,感觉头疼得像是被人拿着一板砖照着脑袋拍了几十下,脑浆都给拍浑了,而且前面后面疼得那叫一个连贯。他忍着疼痛,努力抬起半边身子,看到屏风后面晃动着拉扯的几个人影。然后一个半大的少年挣脱了束缚,从屏风外而入,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眼里迸射出激动的亮光,声泪俱下的喊道:“世子您终于醒了,您快救救奴才,奴才知道错了!”后面追着的两个侍从模样的人眼看又要抓住他,苏星河开口拦住:“放开他。”
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两个侍从对视一眼,暂时退到了一边,重获自由的半大少年一溜烟跑到了他身边,嘴巴大张眼看着要哭嚎起来。苏星河眉心一跳,飞快的出口:“闭嘴!”
半大的少年被他声音里的严厉吓到了,眼角还挂着眼泪吃惊的望着他。苏星河头部剧烈疼痛,根本顾不上其他,手指沿着右侧的太阳穴网上摸,摸到了绑在头上的细软纱布。门口这时候传来侍女的通报。
“夫人到了。”
“侯院判到了。”
听到通传的仆从们纷纷垂首而立,恭敬地退到一边,等太医为世子把脉。
“侯院判,我儿他无碍吧?”去而复返的国公府大夫人郭蓉秀被侍女搀扶着立在一旁,见老太医的手刚从苏星远的手腕上拿下来就开口问道,焦急的神色显露在雍容秀美的脸庞上。
“世子脑部受的是重创,脑部不比别处,乃为元神之府,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为过,前朝就有从马上跌落摔到脑部从而痴傻的例子……”
美丽的妇人已经脸色煞白,眼看要被吓得身子绵软倒在搀扶的侍女身上,老太医才捻着胡须继续道:“不过国公夫人不必过于忧虑,容老臣为世子开几幅对症的药,好好喝着,再观察看看,只要世子行动如常,应该不会留下遗症。况且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又说了几句拍马屁的话,老太医才施施然起身。
国公夫人脸色缓和不少,命人将准备好的谢礼送去这位陛下特派过来为世子看病的太医院院判屋内。
跟随太医出去的奴仆过半,国公夫人眸光一转,看到缩在角落里本应拖出去接受杖刑的半大少年,大为震怒:“他怎么还在这里?我刚才说的话没人听见吗?胡多?”
府内总管胡多弓着腰站出来,语气为难:“是世子爷……”
世子的贴身小厮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国公夫人不停磕头,不敢像刚刚那样大声吵嚷,只边哭边低声求饶:“夫人饶了奴才吧,看在奴才对世子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不要打死奴才啊……”
一直阖目装睡的苏星河不得不睁开眼睛,旁边候着的侍女已经机灵的拿了软垫垫在他腰后,将他扶了起来。
就在刚刚,苏星河已经明确感受自己现在可以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并且原主的记忆也都完好,面前的美妇人正是原主的生母——安国公夫人郭蓉秀,而地上趴着连连磕头的少年是原主身边跟了两年的贴身侍从兼伴读,名叫祝吉。
苏星河看着美妇人的脸,一开口的倒是叫的极其自然:“娘亲,此事跟祝吉确实没有关系,全是……咳咳咳……”
喉咙里涌起一阵咳嗽,苏星河话没说完,就听地上的小厮自作聪明的哭诉:“夫人,世子的伤真的与小人无关啊,全是七皇子的错,是他……”
“咳咳咳!”靠在床上的苏星河更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无语的看向地上的少年,为他这句祸水东引吓得差点直接掉下床来。
七皇子南宫越,也就是本书的男主角,是他要努力抱紧的大腿啊!
“星河莫急,娘亲一定为你做主,明天我就进宫面见皇后娘娘,必让敢伤我儿的人受到该有的惩罚!”郭蓉秀从侍女手中接过温水,亲自递给床上咳嗽不断的孱弱少年,眼见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儿子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回想当日他被抬进府中时满脸是血的场景,努力维持的端庄主母形象她一瞬间盈满了泪,美丽的面容也扭曲起来:“不过一个冷宫长大的皇子,地位还不如一个下人,还真把自己当成龙子凤孙了,敢欺负到我儿头上,我定让他知道惹了我国公府的下场!”
苏星河一默,虚弱的靠在软垫上,试图开口挽救一下:“娘亲,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跟头,祝吉跟在后头没看清,此事绝对与南宫……七皇子无关,你不要去找他。”
顺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着人家亲娘的面总不能说是你生的儿子自作孽才把自己搞成这样,只能委婉的道:“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雨天路滑,我本想与七皇子切磋一下诗文,结果太专注,一不小心就摔了,真的不怪任何人,要怪只怪我太想习好诗文,在太傅那得到些夸赞,给父亲母亲长长脸。”
他这一番不要脸的言论令旁边立着的奴仆脸色都不大自然,好像极力忍受着什么。国公府世子什么狗德行身边人最清楚,说他不学无术都是侮辱了这个词,听他情真意切的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也只有盼望着儿子终有一天浪子回头,光宗耀祖的亲娘会信。
郭蓉秀果然被他感动得掉了几滴眼泪。
“我的儿啊,你终于长大了,都知道为了父母和家门荣耀刻苦读书了。”郭蓉秀用手中绣帕轻轻擦拭眼角,却是话锋一转:“但你不用撒谎欺骗娘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一想就能明白,那个七皇子一定是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并且看我儿善良好欺,就想讲平日的苦楚往外发发,他以为我国公府是这么好欺的吗?我定让他追悔莫及!”
“我儿就是性子过于良善,都伤成这样还在以德报怨的帮歹人说话!”
苏星河:“……”国公夫人您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苏星河觉得自己说不过一个怀揣丰富想象力的美化自己儿子妇人,目光垂落,想让祝吉将那天的事情如实说一下,一低头,对上的是祝吉难以置信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世子您在说啥子?世子您疯了?
汰!他收回目光,心想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头疼的厉害,脑袋里面混浆浆的,四肢还酸软无力,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怎么帮可怜的男主角,也就是七皇子南宫越洗白,简直太敬业了,他觉得七皇子欠他一顿酒。
累归累,他还是非常敬业的拉起国公府夫人的袖子,虚弱而认真的哀求:“娘亲,你就相信我一次,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你先不要找七皇子的麻烦,要找……也是我自己找。对,留给我自己找。”
狐疑目光看过来,苏星河无比镇定,在记忆中搜寻原主的过往,模仿着原主的神态,突然将旁边侍女手中的碗掀翻在地。
“咔嚓”一声脆响,两眼一闭,脸也不要了!
“我不管,谁也不准找他麻烦,要找也是我找!我要亲自去南宫越的麻烦!啊!!!!”他完全是按照原主的记忆在撒泼,心想这要是让自己本来的家人看见了,不一巴掌扇飞他都怪了。但显然国公府的人都接受良好,甚至还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刚才他的怪异行为才是摔坏了脑子。
“好好好!都听我儿的!为娘再派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跟着你,看你想怎么惩治那个南宫越,是打一顿还是做点别的,都别缺了人手。”
“那星河要乖乖听话喝药,好好休养,养好了身子才能去报仇……”
郭蓉秀还在絮絮叨叨的叮嘱,苏星河两眼一闭,暗自舒了一口气,又有点哭笑不得,心想在国公夫人这软的不行还得是来硬的,撒泼耍混才能立竿见影,看来做反派确实比较容易,只要豁出脸皮……
又叮嘱了几句,国公夫人便让侍女扶着回去歇息了。临走前,垂眸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祝吉,冷声吩咐:“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暂且将这一回攒上,好好伺候世子,世子若是再有任何闪失,你直接提头来见吧。”
祝吉跪在地上连连叩首,一直到人都走光了,嘴里还念叨着“谢谢夫人,谢谢世子。”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星河刚想眯着睡一会儿,就听耳边一道细小的声音说道,“感谢世子救命之恩,世子您放心,祝吉一定好好琢磨,定能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惩治七皇子,以消世子心头之恨!”
苏星河眼皮一跳,懒懒的掀开眼皮,盯着这个在原主跟前很受宠的侍从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有点儿发抖了,才出言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别净出馊主意!”
“还有,七皇子不是你能惹的!”
记忆里,祝吉很得原主看重,就是因为他鬼点子多,常常给想要折磨南宫越的原主出馊主意。
此刻,祝吉正用一种“脑子果然摔傻了”的眼神看着自己,苏星河懒得解释,挥挥手让他下去,反正自己才是世子,以后有小鱼小虾的想要伤害男主角,得先过了他这一关。
苏星河这一躺就是三天,府中人对他的态度不像是他摔了脑子,而像是他高位截瘫了。
好话说尽不管用,苏星河无语之下又耍了一顿泼,这些人才毕恭毕敬将他送上马车。出门前,国公夫人被侍女扶着一直送到内门,叮嘱道:“如果还是觉得头疼,就跟太傅请假,千万不要硬撑。”
苏星河连连答应,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着急去见他今后要抱紧的大腿——七皇子南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