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桶与小笼包～喵～》曾公子

3、第二章：外伤内伤，蒸馏水是神级恩物

　　今天刚巧下午的客户有事，范统妙突然得了半天的空闲。本来，在这样的日子应该去酒吧泡泡女大玩特玩，或者去高级的餐厅吃吃美食，慰劳平时勤奋的自己。
　　但是，整整半个月都吃习惯了那个受气包弄得食物……弄得他破天荒地有点恋家了。
　　「你在干什么？」
　　在看到受气包拿着扫把，打扫自己的高级公寓，坐在沙发上的范统妙不禁问道。
　　「嗯？哥哥，俺在打扫啊！」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用吸尘机？」现在又不是原始时代。
　　「吸尘机？」受气包一脸迷惘。
　　范统妙吸了吸烟，伸手指了指躺在窗户下面孤零零的家住电器。之前，他用完没有收拾，一直都放在大厅很碍眼的位置。
　　这个受气包……难道连这样大型的物体也没有看见？
　　「呀？那个不是按摩器吗？」
　　「……」按摩你的头！二十一世纪，谁不知道那那叫做「吸尘机」！
　　「用那个打扫吧。」范统妙好心地建议。
　　「……可是，俺不懂怎样用……」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范统妙心里吐槽，弄熄了烟，站起来，开声道：「我教你。」
　　反正，之前也教过他使用厨房的用具以及电器，也没差这一次。不过，那一次还真是差点把厨房烧了！因为家里生出大量浓烟，导致回家后一片狼藉，他还要和警察打交道……唉唉！！因此，事实告诉他要好好教导这位小草包使用一切集合人类智能见证文明进步的家具电器。
　　他拿起吸尘器，对着上面的各种按键，进行一连串的解释。
　　「……这个，单击，就会动。」
　　「嗯。」
　　「……这个，单击，就会停……」
　　「嗯嗯。」
　　「……这个……」
　　「嗯嗯嗯。」
　　范统妙冷眼，低声道：「我都没有说完，你『嗯』个什么屁？你到底懂不懂怎样使用？」
　　「俺、俺会啊！」
　　萧龙宝急忙回答，还亲自使用了一下，务求证实自己有好好地「上课」。
　　「嗯嗯嗯嗯……看来你终于学会啦。」范统妙心里含泪感叹，有点明白雀鸟教导自己的笨笨儿女学会飞行时的感动啊！还真是感动呢～～
　　范统妙在小草包弯腰吸尘的时候，看到那麻布袋似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白花花的肌肤。
　　他眉头一皱，「你的衣服后面怎么有个洞？」应该不是所谓的时尚潮流吧！只听说过破洞的牛仔裤啊！
　　「嗯？哪里？」萧龙宝放下手中的吸尘器，努力地扭过头，想看看背部。
　　「……」
　　范统妙站在一旁，此时才留意到对方是光着脚丫子打扫的，而且这一个多月来，身上的衣服来来去去都是穿那几件。
　　「……去换过一件衣服。」他开口命令道。
　　「……俺……最好……的……」
　　其实萧龙宝最好的衣服就是眼前这一件了，但是他有点不敢开口。
　　范统妙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神静静地盯着他，双手插袋。大约过了一分钟，他拨了拨头发，拿起放在电视机上的钥匙，宣称道：「我们出去。」

　　大型商场的衣服部门的某层，一名少年像小尾巴似的跟随着一位男子身边。
　　他眼神闪烁着不安，观看着四周，看着价值不菲的衣服，紧张兮兮伸手拉住前方人的衣服。
　　「哥哥，我们走吧。」声音很小声，只有两个人才知道。
　　范统妙停下前进地脚步，缓缓地回头说：「为什么？」他买衣服给他不喜欢？
　　「……俺，俺不够钱。」萧龙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人字拖鞋，小声说。
　　哦！原来为什么这件事情烦恼啊！
　　「哥哥，卖给你。」
　　范统妙的手放在对方的头上，拍了拍。
　　萧龙宝抬头，眼神充满一丝惊喜与感动，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果然，人都喜欢礼物嘛。范统妙暗忖。
　　「……哥哥第一次主动说是俺的『哥哥』呢。」很明显，小草包感到的地方和哥哥大人不一样。
　　「……」

　　范统妙心里自我厌恶，他不是讨厌这个拖油瓶的吗干嘛还送衣服给他？刚才还很顺口地说出「哥哥」？！
　　……算了，最近官司赚了不少，买两三件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里和这里，拿去试衣间试试。」
　　范统妙伸出修长的手指，脸不改色地向售货员指示。
　　萧龙宝糊里胡涂地被塞进去试衣间，脱衣服试衣的时候，怀着不安的心情偷偷看了一下衣服的标签。
　　一看，手就抖了起来！
　　呜呼……太可怕的价格啦！哥哥～～～
　　他打开试衣间的门的一点空隙，向哥哥大人招招手。
　　范统妙本来坐着低头看杂志，听到轻飘飘地一句,「哥、哥……」
　　「怎么啦？」
　　站在试衣间的门前，范统妙双手抱胸，观看露出半个头的小草包。
　　「你、你……进来一下，可以吗？」
　　范统妙沉默了一下，才走进去……
　　立刻听到小草包拿着衣服的标签唧唧呱呱地说什么，贵得太离谱，贵得可以买到多少头猪多少头牛……
　　由维也纳进口的，名设计师设计的衣服，竟然扯到猪牛的头上？
　　范统妙的脸黑了几条线。

　　只顾着说的萧龙宝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吸吸鼻子……
　　一下子，一件衣服从头套上，把他整个人密密地套住，暖意涌上。
　　「要说话也不要光着上身，商场的冷气挺大的。」头顶传来范统妙轻责的声音。
　　萧龙宝愣愣地点点头，他看到哥哥眼眸里的一丝温和的光芒。

　　「挺好看哦。」
　　映照在镜子上，不再上破破烂烂的少年，而是位唇红齿白的富家少爷。范统妙站立在他旁边，无视他的呆滞，不禁赞扬。
　　果然人靠衣装，本来皮肤就白的小草包，将衣服的优点都衬托出来啦。说起来，唯一皮肤白这一点不像乡下来的小子。
　　「……这个人是俺吗？」
　　萧龙宝顺着对方的目光惊讶地看到镜子里面的少年，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也许，他愣愣的模样惹人疼爱，范统妙捏捏那张小脸。
　　嗯，挺有手感的。
　　「……果然是我的弟弟嘛。」同样都是外貌长得不错的一类。范统妙再次不自觉地承认对方和自己的关系。
　　比起养小猫小狗，也许养这个小草包更好玩。
　　萧龙宝默默摸着被捏疼的脸颊，神智有点混乱。
　　试衣间的空间不太宽大，两人挤在一起，可以闻到范统妙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清新而幽静的闲雅。

　　付完帐，只拿了一袋，其余都交代将货物送上门。
　　范统妙心情无比舒畅地走出商场的门口，以前为女人花钱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像一部巨大的提款机……
　　可是小草包却一脸惊恐，真有趣！
　　自顾自地想着的时候，猛地一个篮球迎面而来，很巧合地打中了他男人最疼的位置。
　　人生每一个路口，果然都是出人意表的！
　　范统妙大抽一口气，疼得双脚夹紧，弯下腰来，可是一看到有几个路人路过，他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叫出声。
　　他不想明天的头条写着某某大律师逛商场，不幸被篮球命中孙子根，结果从此「一举不振」？！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哥哥，你没有事吧？」萧龙宝惊呼，脸色大变。
　　你看我的样子像没有事吗？
　　范统妙满头大汗，心里嘀咕，疼得快没命，轻声道：「扶我回车。」他这副模样不能给人看见……
　　不能，绝对不能！

　　回到车厢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拿刚才命中他「男人最疼」的残忍武器。
　　而随后小孩的母亲还唠唠叨叨地责备他……
　　大妈，你刚才又不看好你的儿子，现在才来骂人，有毛用？
　　哼哼！要不是我要顾及面子，我一定会告得你们倾家荡产，告到你们脱裤！
　　范统妙看着车窗，心里怨气浓厚。
　　「哥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萧龙宝打开在车门，急急忙忙地小跑离开……
　　嘿嘿……要给我讨回公道，没有白养你一回嘛～～
　　喂喂！！你的方向好像错了，为什么跑到那个方面，那两母子在左边的啊！！！
　　范统妙趴在车窗前看着小小的个子逐渐离去，心里一番天人交战。

　　过了一阵子，范统妙感到疼痛舒缓了一下，看到小草包跑回来，钻回车子里。
　　你死了哪里去？竟然留下老子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奋斗」！
　　范统妙心里很想将这些句话说出口，但表面上要维持大人的风度，因此一言不发，继续装酷。
　　「哥哥，用这个冰镇一下。」萧龙宝将刚才跑去小卖店买的蒸馏水递给对方。
　　你要废我了吗？还冰镇！
　　范统妙闭上眼睛，很酷地说：「不用！男人就是要受点伤，留点血。」那里应该没有流血吧？！
　　「可、可……那里……肿起来怎么办？」
　　「……已经没有事了。」
　　「真的吗？……还、还是让俺看看吧。」萧龙宝说完就想扒自家哥哥的裤子。
　　范统妙实时阻止他的行动，捉住他乱来的手，咬牙道：「我很好！」
　　又不是屁股，那能说看就看？
　　不对，就算是屁股都不能看啊！这里是商场的门口，如果被人看见，尤其是警察的话，我这个大律师岂不是被告公众行为不检点！这是知法犯法啊！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回家！」强悍地宣称。
　　「等一下。」
　　「不等！」
　　「先生，等一下。」
　　「等个屁！」
　　「这位先生，这里不可以停车，请你下车交出身份证。」车外有两位警察敲敲车窗，脸色凝重。
　　为什么□□不见我中？这个时候，竟然说曹操，曹操就出现……范统妙心里嘀咕嘀咕，无奈地走下车，签下罚单。

　　「哥哥，对不起。」回到家，小草包委屈地垂头九十度鞠躬道歉。
　　干你什么事？
　　被罚，是我一时不慎而已。
　　范统妙坐早沙发上，拨拨头发，点燃一根烟，缓缓地说：「不管你事。」
　　「可是，如果……不是陪俺去买衣服……就……」萧龙宝眼睛荡漾水雾，弱弱地说。
　　「……刚才的衣服，现在换下来吧！」
　　本来范统妙想要小草包换着走，可是他死也不肯。现在回到家，好歹也换一件轻便一点的衣服，再穿着这件破破烂烂的麻布袋，人家会以为我虐待弟弟啊！
　　萧龙宝没有立刻跑回房间换衣服，沉默了半刻，开口：「哥哥，为什么要对俺这么好？」
　　在他记忆中，除了死去的爹娘，就数干妈干爹待他最好。后来，他们都双双离去，无亲无故的他走来投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想不到，对方也很好很好耶。
　　他一开始可抱着被厌恶的心情来见这个人的，虽然不想打扰这位哥哥，可是他还想读书。
　　单靠自己，那是不可能继续学业的。

　　「……就冲着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照顾你一下，有什么不妥。」范统妙将之前想要赶人的念头抛掷脑后，说出一句很感性的话。
　　「……可是，衣服很贵耶。」
　　什么？搞半天，竟然还在那个问题上打转？
　　我给女人花的钱比花在你身上还多好不好？
　　范统妙手指夹着烟，缓缓地吐了一口烟雾，很镇定地开口：「……最近花店的生意不错喔。」
　　一句话，驱散了萧龙宝的不安。
　　可是……
　　「哥哥，钱是很难得来的，你要好好地善用呀。」很善意的口吻，像心肠好的社工向洗钱如流水的爆发户劝告一样。
　　「……」
　　花在你身上，为什么我还要被教训？范统妙心里纳闷。

　　也许，讲得有点口干，萧龙宝随手拿起一直拿着手里的蒸馏水喝了起来……
　　为毛那瓶的水很眼熟？
　　范统妙眉头一挑，问：「……那瓶水难道是刚才的那一瓶？」
　　萧龙宝喝完，盖上盖子，点点头，补充道：「还挺冰凉的，刚才应该用来冰镇嘛。」
　　哎呀……我说，你不用这么环保，行不行？
　　如果，我刚才真的用来冰镇，你是不是照样喝下去啊？
　　看着范统妙脸上古怪的颜色，萧龙宝想了想，将水递给过去。「虽然喝了一半，可是如果还痛，还是可以……」
　　「不用，我很好……」范统妙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
　　有你口水的蒸馏水，还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