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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话有理有据。

      譬如。
      自称‘马王’的郭东十三。

      郭东十三驯马如饮水,再烈的马一旦到他手里,无不乖觉顺从。
      正因为这身本领,他才能在各大马场间拔得头筹,立下名号,隐有力压各马场当龙头的架势。

      按照计划。
      郭东十三赶赴京城准备跟杨家马场一比高下,特地把马场压箱底的‘宝贝’带上。

      原以为这牲畜吃过黑鞭的厉害,变得顺从。
      谁知道中途出了纰漏,原本顺从的马儿忽然发狂,挣脱牵马的侍从,奔向山林之间。

      郭东十三当即吓得黝黑的脸都变得煞白。
      顾不得什么,赶忙驱马跟上。他心知若不能将马儿寻回,且不说京都的荣华富贵烟云消散,说不定还会获罪,落得个凄惨下场。

      扬起马鞭。
      抽打生,吆喝声,直冲天际。

      暗骂着牵马人,窝囊无能,废物一个,等寻回马儿,非得给对方点儿颜色看看。

      一边想着,一边追着马蹄踪迹搜寻。
      眼睁睁看那畜牲的踪迹入了天泉山,郭东十三当下大叫不好。

      天泉山是什么地方。
      在江湖内走过一遭的人都是知晓的。想入天泉山地界,那得摸着头,提着命,老老实实的。

      越是靠近边界,越是心底没底。

      郭东十三犹豫着是否要硬闯进入,他倒想要递贴子,上门拜见,好声好气,哪怕花点儿银两把马儿赎回来也不碍事。

      可,难就难在。
      天泉山主人不一定会接。

      郭东十三是驯马人。
      做得是卖马的买卖,擒马本事一流,这样的人往往与江湖有着抹不开的关系。

      自然也得拜对码头,才能保证马场的交易顺畅,但郭东十三拜的码头可不是天泉山的人,金风细雨楼的苏公子。

      郭东十三已生出退意,然而转念想着后面还跟着笑话的杨家马场,以及坐在高位上等着做评判的贵人。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咬牙横心的郭东十三一口唾沫朝地上吐了去,抹把发凉的脸,被风吹日晒蔫吧了的眼皮半遮着的眼珠里闪过精光。

      他心生一计。
      扭头让跟上来的随从先回去禀报,自己在原地等候片刻,算准时机才一头扎进了林子。

      虽有计谋在胸,郭东十三仍是不想惊动金风细雨楼,只得暗暗祈祷能顺畅的把马儿追回。同时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被金风细雨楼的人发现,还有贵人能捞自己一把。

      富贵总是险中求。
      郭东十三额头生出冷汗,野心让他不敢放松警惕,鞭子抽打着马儿快速穿过密林。

      要怪都怪新冒头的杨家小子,不知抽什么风,好好的「源记」票号少东不当,非要插手做马场买卖。

      这番若不能把人打压下去,明日江湖上他郭东十三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再则他急需一个新的倚靠,能走正儿八经的官道儿,难道不比跟六分半堂打交道强?

      胡思乱想着追到最新的马蹄印记。
      果不其然,眨眼一看,盯住了桃李树林里粉白交错间的影子。

      他远远停下,翻身下马后又用特殊的药掩去身上的味儿,以保不会惊动这匹狡猾的马儿,悄然逼近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好推算出一会儿它可能奔逃的路线。

      这匹烈马还是匹幼驹,并未长成,但能让郭东十三当做压箱底的宝贝,自有它不俗的地方。

      一日偶然。
      郭东十三正愁云满面在二股河边巡视,他的马场近日产下的幼驹,不是夭折就是体弱难以站立,请来医治兽类的医师查看,估计是马场的种马不行了。

      机缘巧合下。
      他在河边一处高地发现野马群,那匹野马少有见到临河的时候,这次一群马儿来到河边饮水,郭东十三眼尖儿,一下就发现其中的猫腻。

      那群野马围着一匹幼驹。
      这匹幼驹通体犹如黑缎子一样在阳光下发着光,四蹄雪白,矫健壮实。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匹幼驹都好上百倍、千倍,看得他眼睛直冒光。

      郭东十三的马场,一半的马都是从野外捕获,再与马场内圈养的雌马结合,生下良驹,驯服后输送出去。

      当他一眼相中此马,立刻组织起人进行围猎。

      这次花了他七天七夜,才从马群里把这只绝世幼驹抓住。

      郭东十三大呼‘发了’,没想到这马驹生下来就是此野马群选定的头马,他们将幼驹擒获,这群野马顿时束手就擒,乖乖跟着他们身后。

      摸着腰带系着的鱼鳞小袋,掏出暗器,蓄势待发。
      这马机敏,进入林里也丝毫不放松警惕,对周围似有感应,开始烦躁地直撩蹄子,马耳笔直立起,捕捉着任何可疑动静。

      暗器、套马绳同发,仍是被它躲了过去。

      那匹马儿受到惊吓,直接发狂,开始横冲直撞。

      郭东十三额头渗出冷汗,咬牙跟上,见那马儿看似毫无章法的在躲避着他的套绳,实际目标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奔。

      他以为它是寻到了出路,哪知这马溜他在山下一大圈,闯入一凉亭,而凉亭边正有几道人影。

      郭东十三可不想马受伤,若是这几人被踢了也就踢了,怕的是马撞出个好歹来。

      不得已使出杀手锏,甩动长鞭,勾住马儿的脖颈。

      哪想这马在马场看似被他训怕了,实际已经掌握了机巧,硬生生地凭借蛮力把人扔甩了出去。

      郭东十三被甩出去,滚了一身泥点子,一棵生得枝繁叶茂的新柳,被他直直撞折了‘腰’,半截树冠‘啪’地砸在地上。

      屠五作为护卫,自是不能让烈马靠近。
      他轻如飞燕,挡在最前方,正欲拔刀;正好茶花也入局插手,替屠五挡侧方袭来的长鞭。

      茶花:“俺最讨厌背后伤人!”

      粗糙的汉子,眯起眼。
      也不惧长鞭末尾点缀的倒刺,勾得他皮开肉绽,凭借蛮力把人拉向自己,一拳击向郭东十三的腹部。

      郭东十三撞在树上时,已感觉筋骨寸断。
      恍惚间,见一家丁装扮,抱着剑的男人要拔剑伤马,顾不得疼得他牙齿打颤的伤,一鞭子甩了过去。

      “好汉!且住手。”
      看那抓住长鞭,样貌端庄的大汉,迎面就要给自己一拳,郭东十三慌了,慌忙求人。

      苏梦枕:“茶花。”

      烈马狂奔而来时,马蹄哒哒。
      他已有察觉,恐怕伤到虞兮,亦怕她受到惊吓,先一步搂住人进入亭内。

      那持鞭的男人,被击飞滚着撞断一柳,估摸他这下伤得不轻。

      从此人的打扮以及绑着襻膊配着木牌,随着烈马出现,苏梦枕已猜到对方的身份,便叫住要动手的茶花。

      茶花举着铁拳,狠狠地瞪眼:“算你走运。”

      “呼哧,呼哧。”
      喘着大气,烈马来回踱步,前蹄暴躁得刨地,戒备的紧紧盯着在场所有人。

      此马通体乌黑,四肢修长,身壮如牛,前蹄上的胸肌结实如盾,油光水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算得是马中极品,比美女都要更吸引男人的目光,尤其把屠五眼睛都看直了。

      可惜它脾气不太好,尤不爱被人看,划拉着前蹄,凶狠地朝着屠五撞去。

      屠五沉浸在这匹宝马的魅力下,眼见铁蹄朝着自己而来,他立刻打了个寒颤,眼瞳紧缩,及时醒悟的避开了一次重伤。

      马儿像是预判了屠五的动作,摆动身体,极快的侧反着身子,给了他一击后踢,吓得屠五冷汗浇透了里衣。

      差点儿得逞地踢中屠五。
      马儿拉开些距离,眼里多了得意,开始左右摆动,前蹄‘哒哒’踩在地面,准备第二次攻击。

      “孽畜!”
      郭东十三,哪敢让马跟带刀的人拼,想扔出鞭子时牵扯到伤口,鞭子又被茶花拽住。

      茶花凑近闻到股味儿,“你这鞭子里面抹了什么?!”

      祖宗啊。
      郭东十三连忙解释,“在下郭氏马场主事,郭东十三,是在为神通侯驯马。鞭里抹了醉马草,全是为让马儿镇定下来,绝无他意,好汉勿怪,勿怪啊。”

      他痛得龇牙咧嘴,向茶花讨饶。
      心想这人手劲儿也太大,若在施力下去,自己得手必会废掉,训马者若失了手,还驯什么马?

      神通侯。
      苏梦枕眼底神色微变,示意茶花放手,旋即望向一处铺满桃花的小径。

      桃李交错的树木间,多了一队整齐的人马,簇拥着一位身份尊贵的青年,悠悠而来。

      领头的人锦衣华服,生得面若冠玉,目若朗星。
      临近时,他坐在俊马之上,朝着亭内的人轻笑着:“苏公子,好雅兴。”

      “小侯爷。”
      苏梦枕不动声色圈人在怀,将虞兮护实,随即才笑着朝起着高头大马的公子点了点头,“今日景色正好,竟遇小侯爷赏脸前来,我若早些知晓,定当早早接迎,好尽地主之谊。”

      小侯爷是朝廷的红人,谁看了他都得留三分情面,哪怕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

      小侯爷神态颇为自在,扫眼地上挣扎的郭东十三,道:“倒不是刻意来此,打扰苏公子雅性。只是这人替我寻马,误入了这玉泉山,闯了金风细雨楼,冲撞了苏楼主,还请公子看着我的面儿上,绕他一次。”

      万万没想到这身披朱红大氅的公子就是传说中的苏梦枕。

      郭东十三不傻,连忙起来赔罪,顺着方应看的话,道:“苏公子,我这马实在可恨,闯到这儿,差点儿误伤了您及夫人,望公子海涵。”

      他记得抓马时,苏梦枕用大氅遮护着一名女子送入亭内,晃眼一瞧,尽管看得不狗真切,又有两身影将人遮住,仅是见了个虚样。

      可那女子的身姿婀娜,素衣风流,又得苏梦枕呵护,便知此女在他心里地位如何。
      郭东十三未听过苏梦枕家眷的消息,自然而然把他怀里的女子归入他的‘红颜知己’一类,想来金风细雨楼的主人,有一两个女人最是正常不过。

      郭东十三的嘴里就像涂了蜜一样,口称夫人。

      他想讨个巧,先让女子欢心。
      毕竟,女人的风,有时候可是能救命的。

      小侯爷挑眉,“夫人?”

      “原来苏公子是有美眷相陪,十三爷可是打扰了一桩美事啊,”自小侯爷身后慢腾腾的驱马上前一名少年郎。

      他衣着华美,生得正气俊朗,眼神含光。
      见到亭里的人,当即下了马,然后笑着拜向苏梦枕的方向,道:“在下杨开泰,久闻苏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我幸。”

      这位少年郎笑眼盈盈,很会做人。
      拜过苏梦枕后,朝着凉亭内继续道:“扰了娘子们游春的雅兴,若是得空,稍后请娘子们喝茶。”

      哎呀!
      这小子,说点什么浑话。
      小鸽子气得红了眼,差点儿愈要发作,幸亏被知晴拉着袖口拖住了人。

      知晴同样不喜杨开泰的话,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她们插言,所以只是斜挡在虞兮身前,把人遮得结结实实。

      小鸽子是性如风火,却不是傻子,被知情一拦,也知道先顾虞兮才行。

      她跨步上前,下了阶梯,昂着头恶狠狠地盯着杨开泰,以防这人再有什么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话说出来。

      呸,你个王八,想请我娘子喝茶?是把我娘子当小姐了不成!

      小侯爷看眼杨开泰,握着的马鞭轻巧手心。
      「源记」票号少东家主事已久,瞧着年纪轻轻,但处事圆滑世故,不露神色,一时让人抓不住尾巴。

      小侯爷玩笑道:“真不愧少东家,做事真是有理有据。”

      杨开泰闻苏梦枕名号已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虽是郭东十三先闯玉泉山,他是随小侯爷后来,可起因在两家马场赛马上,所以他必须拿出些诚意,面上不能让苏梦枕挑出他的错来。

      听小侯爷的玩笑话,杨开泰正气的脸多了分憨厚的气息,“小侯爷过誉了。毕竟,闯入玉泉山是因杨家马车与十三爷赛马而起,劳累小侯爷陪着一起入山寻那匹不受训的马儿,是该由我们想苏公子赔罪才是。”

      有人道「源记」票号少东家——杨开泰。
      少林寺俗家弟子,六君子之一的铁公子,最是不会做阿谀逢迎的事。然而现实是即便是君子,能游刃有余的管理票号,那也是位善于变通的人。

      比如这次闯入玉泉山,他这一番话把闯入玉泉山的事讲得明明白白,把责任揽到郭东十三和他的身上。

      面对小侯爷,苏梦枕仍能保持笑容,然而对上杨开泰到显得几分冷漠,道:“杨东家,请茶就不必了。”

      杨开泰道:“倒是我悟错了,请杨公子勿怪。但我是真心要替郭当家赔个不是,若不是我们两家的马要比个高低,也不会让这匹乌骓跑入玉泉山。”

      谁要杨家小子替人赔罪。
      他郭爷爷在外训马时,小子还在喝奶喃。

      郭东十三缓过劲儿来,脸色发□□:“杨少东家替不得我吧?此事是我之过,让别人来赔罪,怪别扭的。”

      冷眼横眉,郭东十三又道:“我的马惹了祸,当赔礼道歉,若公子不嫌弃,马场有两三匹新马出栏,公子可让人半价来提。”

      这是郭东十三能想到最好的赔偿。
      他家的马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往日都是与六分半堂合作,如今他闯了玉泉山,总得给个交代,他便咬牙向苏梦枕承诺。

      “半价?”
      杨开泰备起双手,似有疑惑道,“还得是十三爷您啊,这道歉,顺道还能把生意促成,我真佩服。”

      郭东十三:“你!!”

      本来作旁观的小侯爷,忽地冷脸警告道:“好了。”

      鼓足劲儿有心相争的两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愿意得罪了金主。

      苏梦枕看着眼前的‘好戏’,郭东十三和杨开泰都想在小侯爷面前博得脸面,把招式耍到他面前来,真是……蠢。

      小侯爷轻抚微髯,意味深长说道:“你两人争论到现在,无论是杨少东家的雪花骢,还是郭当家的乌骓,都是难得的马儿。但,郭当家你这乌骓虽好,却不异于驯服,如此桀骜,就算我收了,也找不到地方容留它啊。”

      虞兮的帷幕早在烈马来时,飘落在亭外,因此一直避着外面的人。

      听着一行人话里有话,绕着圈儿的意有所指,有了些猜测。
      被称作‘小侯爷’的人很是威风啊,得两人奉承,还让两人相争,等着最后才一声禁了两人的言,可见是心眼涂黑了的主儿。

      “烈马若容易驯服,怎能称为烈马,”郭东十三抖着声,抢在杨开泰前回应,发现小侯爷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若不得训……留着也是无用。”

      小侯爷眼前一亮,喜道:“郭当家,可舍得?”
      他颇为感慨道:“这马不过三岁,生得如此骏貌。曾经,楚霸王也有一匹乌骓,传闻性格傲烈,随他征战驱使,当霸王自刎时,便投江而亡,可是忠贞啊。”

      感慨万后。
      小侯爷把话递了出去,“怎么说,苏公子。”

      苏梦枕道:“马受驯于主,自然会忠于主。”

      小侯爷点头,觉得有道理,“的确,霸王驯服乌骓,乌骓忠于主,烈马需得名主相配,苏公子看这马如何?”

      苏梦枕看向被团团围住,正左右摇摆试图突围的乌骓,道:“是匹好马。”
      、
      小侯爷忽地一笑,点着郭东十三,道:“瞧,郭当家,你这马闯入玉泉山,指不定是为寻主,你若强行把马给我落得‘无’用的下场,也是可惜。既然,是你惊扰了苏公子。不如把这踢雪乌骓,作为赔礼,送给苏公子?”

      “这、这!这马,本是想献给小侯爷……,”郭东十三想借此马翻身,官家对这位神通侯很是偏爱,他在京城有份体面,于王侯权贵间来往,又有蔡相等人的扶持,这马若能入他的眼,必然能入官家的眼。

      现在让他把马白白给金风细雨楼?
      郭东十三吓得两股战战。

      小侯爷以扇抵在额头,轻笑道:“你这马再怎么驯,都到不了官家的面前;天下奇物,官家何物没有,何况一匹乌骓?”

      言尽于此,他偏头望向杨开泰,“杨公子的雪花骢,听闻也是在驯中?”

      杨开泰知道这位小侯爷,并不好应付,硬着头皮,恭敬道:“是的,此马本是想作为「无垢山庄」庄主新婚贺礼,但……不久前得消息,连庄主与金针沈家并未成聘。”

      “所以,你把雪花骢送到我面前?”
      小侯爷面露难色,道:“贺礼不成贺,给我也是无趣。连庄主是位妙人啊,传闻金针沈家的千金可是武林第一美人,谁娶了她就能得到割鹿刀,本有连庄主入局,算是双赢的局面。现在可好,金针沈家为难咯,这么多盯着‘割鹿刀’的眼睛,不知便宜谁家啊。”

      杨开泰不言,心下知道小侯爷可能不会选他家马场。
      余光瞄向凉亭,最近马场的生意受六分半堂的挤兑,若不能得小侯爷的赏识,他得寻个可靠的合作对象,金风细雨楼也不是为一个选择。

      入京前探得的消息,杨开泰对京内的局势有所了解,知晓苏梦枕与小侯爷是有些来往,在京城的地界,是金风细雨楼压了六分半堂一头。

      林间。
      多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小侯爷身边立如陶俑的几人作势要拔刀的样子。

      小侯爷挑眉,阻止他们的动作。
      下马缓步上前,扇子敲着郭东十三受伤一侧的肩,道:“有道是金玉良缘,郭当家别舍不得这乌骓。苏公子婚期将届,武林第一美人就同第一高手一样,有沈家千金,亦有六分半堂雷堂主的千金。”

      “乌骓也算有去处不是?”小侯爷边说着,边用扇子一压,郭东十三只觉疼得脚下不稳,偏向一旁,吞吞吐吐道:“是。”

      满意郭东十三的驯服,小侯爷捡起地上的帷幕,开口:“好漂亮的烟云纱,可惜被郭当家这一脚,啧啧。”
      抬手轻轻弹着表面,轻纱依旧留着污痕,他笑着步上台阶,“自来是宝马配佳人,粉红送美人,苏公子好福气。”

      “有劳小侯爷,”苏梦枕接过帷幕,挡住对方探查的目光。

      得到苏梦枕的防备,小侯爷也不生气:“看来我们还真是打扰到苏公子的好事。”
      他的目光一转,落在知晴脸上,笑意更浓,“这位娘子倒是眼熟得紧,娘子是何处来?”

      知晴羞怯地垂头,像是受不得外男的打量,轻语:“妾身,未见过小侯爷。”

      小侯爷目含笑意,“那便是我误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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