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曾想乃

4、4谎话

　　整间屋子仿佛一下安静下来。
　　厉夫人恍惚了一下，咱家这俩少爷从来没扫过地啊，问：“书院不是有请帮工的，怎么……”
　　兰青依然一边看着那兄弟俩一边欲言又止，“是因为……因为……”
　　厉石秀忙道，“娘，是这样的……”却被厉石泉打断了话：“娘亲，是打扫的大娘病了，哥哥好心所以留下来替她，我也自然也要留下来帮哥哥的。哥哥面薄，让我们别告诉你呢。”一边说着还一边有意无意瞥着兰青，兰青气得腮帮子巴鼓起来。
　　厉夫人一边叨念着几个孩子不知道带个信回来，一边吩咐晚餐。厉老爷拍拍厉石秀的头，算做鼓励。

　　吃饭的时候，兰青一声不吭，似在自责，只顾低着头吃饭。不过，面前的菜十之八九都落入了他的肚中，离他稍远些的，自有疼爱儿子的兰夫人和害羞不敢给兰蓝夹菜只好转向小舅子的厉石秀帮忙。
　　真正有些被饿到的是厉石泉，想夹的菜总被兰蓝抢先一步。他捏捏自己的筷子，算了，跟个女孩儿计较个什么劲儿啊。

　　吃完饭兰夫人把兰青叫去了，在她院子里呆了好一阵，详详细细问了兰青在书院读书的情况，又再次询问了兰青关于厉家传家宝下落的问题。
　　“娘，跟你说过好多次了，那个东西真的不见了啊。你不是把家里翻过好几次，连我外面藏东西的地方也被兰蓝都给掀了吗？”
　　兰蓝一个巴掌冲兰青的头扇去，“让我知道你骗人小心你屁股。”
　　兰夫人心里叹口气，自家的这女儿啊。
　　兰青走后，兰夫人和兰蓝眼神复杂地对望了一眼，兰蓝说，“兰青根本搞不清状况，娘，你说这事儿怎么这么玄乎。”
　　“哎，本来以为……谁曾想，一来到此间我们的行李就被悄悄搜过了。你别告诉兰青，找机会再套套他的话。”
　　“嗯，我知道。可别他看着傻乎乎的，但是这方面却滴水不漏。”
　　“这也好，他还是小孩子，厉家也不会对做出什么来。”
　　“哼！便宜他了，让我们来给他背黑锅。”

　　这时候两兄弟正在小厅里看书，见兰青回来，厉石秀发话了：“兰青，你跟我过来。”
　　“算～了吧。”厉石泉懒洋洋摊在椅子上，拉长了声音。大哥，这小子本来就是故意的。
　　“不行，这怎么能算。”
　　厉石秀拉着兰青去了外面。不一会儿拉着一脸无辜的小坏蛋回来给厉石秀道歉，“泉弟，兰青知道错了。他也是不小心，下次再也不会了。”拉拉兰青手，暗示他主动给厉石泉道歉。
　　厉石泉斜着眼一看，那小子正躲在石秀背后呲牙咧嘴呢，见自己转过头来，马上换成毕恭毕敬地态度：“对……对不起。”然后转过头去跟做出欣慰表情的自己大哥俩俩相望。
　　“噗——”石秀憋不住喷了出来“啊，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安全度过了不是。也怪我自己不好，什么不好玩儿跑去逃学呢，还傻愣愣地被逮个正着，下次要放聪明点了……”
　　兰青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直骂，NNND，居然拐着弯骂你爷爷，咱走着瞧。
　　厉石秀这时候看出点苗头来，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三小一起上学。厉石秀照样牵着兰青不放，厉石泉独自吊儿郎当地走在一边。
　　课前的书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大大小小学子们或讨论学业或讨论玩意，也有打做一团的顽童，偶尔见到夫子会稍稍收敛，一转过眼又闹到一处去。
　　兰青看人家玩儿得有趣，脚步越来越慢。厉石秀在前面拉着他的手拖着他走，不时转过头去催促，“青弟，别看了，快走。”
　　一转过头来，冷不防面前堵了一袭蓝衣。
　　“石秀，今天跟弟弟一起上学啊。”
　　厉石秀抬起脑袋，毕恭毕敬地回话，“文夫子早。”
　　兰青吓了一跳，这不昨天那装模作样地家伙吗，原来认识厉石秀。他悄悄把头往下低一点点，身子也往厉石秀后面藏了一些，手上使劲想挣开厉石泉。
　　文夫子背在背后的手指头舞了两下，笑眯眯的，“早。”收起笑容看着缩在厉石秀身后的小孩，“厉石泉，今天可别逃课了啊，再被我抓着，可不是扫地那么简单的啊。”
　　兰青把自己缩得更小了，手上依然在不懈努力着。
　　厉石秀微笑道，“夫子，你认错了。这不是石泉，您忘了，上次见到石泉他只矮我这么一点。”说着用手比了半寸高，握着兰青的手紧了紧，示意他别闹，“这可比我矮了一个头呢，这是另一个弟弟，叫兰青。青弟，来，见过文夫子，他可是咱们书院的书画大家啊。”
　　文夫子故作不解，“咦，可是昨天逃课的明明就是他呀，还说脏话骂人呢。”
　　厉石秀一愣，兰青趁机挣脱他的手，一溜烟跑了。
　　厉石秀看着兰青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回过头来看着文夫子：“您是说……抱歉，我先走了。”追着兰青去了。

　　文夫子用手扰扰头，这小笨蛋，干嘛跑呀，这下可不打自招了。
　　厉石泉走过来，不屑地说，“越活越回去了。”
　　“小兔崽子，我这不帮你呢吗！”
　　厉石泉望望天，“哦，那你昨天干嘛去了，这么大人了，手段还这么拙劣，小心师傅嫌弃你啊。”甩甩袖子走了。
　　文夫子青了脸。
　　后面怯怯的声音响起，“文……文夫子……”
　　转头一看，原来是大块头偏装小鸟依人一脸酡红的裘大娘，文夫子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