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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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豪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短手短脚，嘿！他心说，虽说我有点胖但我的一米八身高也不能缩水成这样吧！
他纳闷地一抬头，环顾一圈四周的建筑和那一堆小孩子们，恍然大悟。
原来是梦啊！卜豪心说，让我想想这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新历592年，十五年前，那时候他可不就是这副小萝卜头的模样吗！
他在心里头给这个梦的背景做起了解说：在旧历540年确定精神力存在的基础上，联邦几十年来一直在关于精神力与新人类、异能的方向进行研究，并不断地筛选出精神力活跃因子高于标准线的儿童参与实验。
不过新历592年之后这些实验就没了——合议庭的十七名元老先后有五名被揭露与帝国发生不正当利益往来，又有两名是帝国的卧底，另外还有三名严重违背联邦守则，涉及进行非法非自愿实验，损害公民权益，短短一年内合议庭只剩下了七名元老，之后随着原博士的逝世，合议庭的元老彻底退出权力中心，联邦的管理由最高系统天道接手全权负责，相关实验就此全部中止。
卜豪左看右看，啧啧感叹。有多久没想起这些事了，最后一期实验，刚好叫我给赶上了。卜豪心说，不过也算不上倒霉，我好歹赚到了一个异能嘛。
他才这么一想，就跟着想起来，对了，梦里这时候的他好像已经有了异能。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小卜豪打了个寒颤，左右转了转脑袋。高大华美的建筑，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和过去的半年里一样的景象，他前面还有两个小孩，就要轮到他了。每周两次的注射药物，进入小房间里发呆，他都习惯了，不过……他有点想上厕所。
他举手和老师打了报告，溜溜达达地走去厕所，但是他又贪玩，他一向贪玩坐不住，于是他这座庞大的建筑里窜来窜去，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男孩。
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站在一个俊秀的年轻人身边，他们的对面还站着一行人。他好奇地看着那个男孩，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大人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中，他其实也听不明白。
“……联邦……没有办法……第四十二次模型失败了……”
“……我们知道你不同意……”
“……能源！不能继续下去了……难道要让这个国家去死吗？！”
“……帝国……”
小卜豪忽然瑟缩了一下。为什么？他想，我突然觉得很害怕。
这是当然的。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因为已经觉醒的异能正在提醒你，前方有人不怀好意，虽然那恶意并非针对你。新历592年，年轻的联邦才刚刚度过了他的130岁生日，但这个从最初被放逐的垃圾星上建立起来的国家始终面临着人口与能源不足的威胁，新历592年之前数十年能源就已经告急，但几十次星空探勘均以失败告终，提出的新算法模型徒劳无功，合议庭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声音，向帝国和谈。
或许其中真的有人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但其中更多的是作为帝国卧底的合议庭元老正在抓住时机，从内部分裂、毁灭联邦，就像面前的这些人一样。
没错……小卜豪想，根据之后调查到的内幕来看确实如此，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我现在明明还是个小孩啊。
接着他又想了起来，他正在做梦。
对……而现在正要到这个梦的高潮。无论再看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振奋人心，在这平淡的对话中传奇拉开序幕——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那个俊秀的年轻人开口——卜豪是之后才知道他是原博士，联邦的重要人物，也是秦渊的爷爷——他态度温和，说，“只是关于能源问题，我这里有一点进展。”
“一个新的思路。”原博士说，“关于异能和精神力，我家里的小朋友在这方面有点才能。”
“他‘看到’了一组坐标。”原博士说，“Q-7465、E-874、R-976、X-321，我申请以此作为下一次勘探的目标地点，书面报告我已经提交了，预算控制在23.7%以内，模型已验证可行性97.3%，本次勘探由我和沈独立负责。”
“我想，”原博士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我依然拥有这个权限。”
说完，他朝对面的人微微点头，看向身旁的男孩，接着他注意到后者的视线，他跟着看过去，看到了小卜豪。
他微笑起来，现在这笑容真心实意得多了。“一个小朋友。”原博士说，“嘿，你迷路了吗？”
小卜豪没敢说话，庭院中的人都在看他。有人说了声抱歉，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走，小卜豪没忍住朝后看，他看到原博士朝男孩说：“这是个好机会，你确实需要一个同龄的朋友。”
小卜豪没看到那男孩说话。
但没关系，他记住了那个坐标，记得特别清楚，哪怕经过了实验莫名其妙中止、实验儿童们被安置到其他地方、又过了半个月他仍然记得这个坐标，因此当新闻里的主持人激动地重复起这个坐标时，他几乎是立刻跳了起来。
“——一个重大的发现！该坐标范围内的星域确认了新能源的存在，能耗利用率……笼罩联邦长达数十年的阴云已经消弭！”
一个传奇的诞生！这个国家被拯救了，我被拯救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大英雄，只有我知道！
卜豪狂奔而出，撞开面前的门，那男孩就在他的前方回头朝他看来！
“渊哥！”卜豪大声说，“让我跟随你吧！”
他奋力朝前迈步，可双腿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使不上力，他使劲一挣——“扑通”一声，他从床上摔了下来。
不过不疼，就是人清醒了哈哈哈。卜豪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梦，自个儿先乐了：“还挺有逻辑，知道自己在做梦哈。”
不过细节上可就不咋地了，更别提最后那一串乱七八糟的快进，卜豪一边啧啧摇头，一边起身出门——新的一天到来了，该去上班了！
他在路上也没闲着，飞快地把下线前的那些精彩经历编辑到位，发给他渊哥——多难得啊，渊哥居然这会儿没在游戏里。
卜豪和秦渊聊了两句，看了眼时间，心说难道有什么大新闻？他看了看终端，联邦风平浪静安定祥和，倒是帝国……好像有点不对劲，似乎太安静了，最近可是他们的庆典日。
那没事了。卜豪嘿嘿笑道，“帝国倒霉是喜事呐。”
他折腾完这些事，差不多也就抵达了目的地——卜豪目前就职的第七工程院。他一路心情愉快地和同事们打了招呼，找到工位登入系统，视野环境自动切换成浩瀚无垠的星空，卜豪站在星空之中，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观测坐标Q-7465、E-874、R-976、X-321。”卜豪说，“请求同步。”
瞬间，卜豪被调整到另一个地点，他最近半年好不容易才有资格加入的一个已开展长达十五年的项目——
“QERX星界-编号Q351守门人项目。”
卜豪吹了声口哨，惬意地抬头朝上看。巨大的时刻散发着能量波动的环形传送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旋转着，它以一年为周期完成一次旋转，在星空之中它看起来像一个一直燃烧的白环，有种壮丽的美感，至于卜豪的工作——履行好守门人项目的基本职责，做好Q351号门的日常维护和监测，分析数据优化算法。
不过鉴于天道最高系统无处不在的存在感，维护和监测一般来说都用不上卜豪，他主要负责的是算法这一块。不过最近他卡算法很久了，守门人项目的技术经过帝国这么多年的骚扰和探测，早就已经相当完善，他平时的效率也就半个月左右才能出一条能用的算法。
“好！”卜豪打开操作台，开始查看日志观察“门”的内部，“开始干活了！”
今天他算是超常发挥，写的几条算法里居然有一条成功了，今天的工作超额完成了！卜豪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一边开着自动监测一边摸出了终端。
——还能干啥，当然是看他的精神食粮，四方游论坛了！
时间就在这种愉快的状态里过得飞快，卜豪很快到点下班回家登陆游戏，诶嘿，还在海上漂呢！
卜飞飞仰天长叹，苦了吧唧地开始发消息。
【卜飞飞：原哥哇，弟弟我还在海上漂呢，呜呜呜我还来得及赶到东极岛吗？】
【卜飞飞：原哥你这会儿在东极岛上干啥啊，是不是特开心特有意思？】
【原钦：嗯。】
【卜飞飞：？？？】
【原钦：不聊了，有事。】
【卜飞飞：？？？？？？】
原钦收回目光，朝沈桓笑道：“沈弟，你觉得好玩吗？”
沈桓点头。
其实他这会儿还有点心不在焉……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么快就下山了，才不过第二天！昨天原钦说了下山的提议后，他先是为那突兀变化的好感度的一栏惊讶，就一时没顾上再和原钦细说，等到回屋休息之后，又是折腾了一晚上答疑书，可关于好感度也不过得了个“该项数值仅供参考”的回答，等到他今早上晕乎乎地才一出门，就被仲堂主截住了去路。
仲雪松笑道：“宫主，听闻昨日你与原小郎君交谈之中，提到下山游玩？”
沈桓一时没能察觉不对，只迟疑道：“是？”
仲雪松当即欣然一笑，道：“日丽风清、景致和美，确然是适合与友人结伴游玩的好时节呐，宫主且放心和原小郎君下山去罢，宫中杂事自有仲某负责，宫主安心去玩罢。”
沈桓：“？”
等等！这就已经决定好了吗？仲堂主，你不再挽留我一下吗？
但仲雪松已又是笑道：“不过宫主也已把事务都处置罢了，一时也用不上仲某。”又惋惜道，“才与宫主相处这些许时日，仲某也恨不得随宫主下山去呐。”再双目一亮，笑道，“倒也无妨，仲某自可以写信给宫主，正好宫主可去井九看一看，还有常象与平新，却都有些好景色可瞧，一定能叫宫主玩得尽兴。”
又笑道：“仲某先去写一封信给小柔与谷光光，玲珑她们已去收拾行李，约莫午时便可出发。”
沈桓：“！！”
可是如此雷厉风行的效率，他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而等到几个时辰之后的现在，他们一行数十人加一猫一鹅果然是已经走在了下山的路上，原钦的那位朋友黄三倒不在其中，似是中途有事提前乘青鸟走了。
他们一行人多，本也只能慢慢走下山，沈桓则是一边下山，一边忐忑。
我果然可以下山吗？可是系统说过他现在做什么都行，现在东极宫又很平静，要紧的事都已经安置妥当，而且都已经走到半路了再后悔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他又想，那好感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果问原钦，他一定能给他解释清楚，可是这样一来原钦就会知道他不是普通的NPC，副本还没结束，他答应过系统，那就再等一等吧。
不过仔细想想，他瞒着原钦好多事啊。
他不禁看了一眼原钦，正好原钦问得他这一句“觉得好玩吗”，他眉目含笑，就这么专注地看着他。
沈桓不由得也点了点头，接着笑了起来，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
他微微偏过头看着原钦，笑着道：“好朋友，我有许多事瞒着你。”
莫名其妙地，他一点儿都不紧张，语调也轻快，他看见原钦注视着他，笑着道：“我也有秘密还不能告诉你。”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玩家嘛。
好朋友，你可吃大亏了。
但他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仍然侧头看着原钦，他的双目微弯，喜悦之情满溢而出，他看上去那么开心。照在他身上的日光都似乎为这情感动容，欢快地洒落，照亮他俊美的面容，时光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婢女们不约而同地屏息，这一片静谧之中，只听得沈桓忽然道：“彩虹！”
是彩虹！他看着远处映出的那一道彩虹，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顺着栈道走到山腰，那道原钦所说的枫停山下的彩虹就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他亲眼见到了彩虹，落瀑飞溅，游云似絮，弥弥美景，是这么容易就能看到的啊。
原来下山这件事，并没有很难啊。
婢女们也都赞叹起这美景，小天嘎地叫了一声，小猫没睡醒地喵了一声，沈桓站在原地，看着远方，衣衫与发丝被风吹得浮动，他在心中认真地再一次回答了原钦先前的那一问。
真的很好玩。沈桓想，下山真的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一一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