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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美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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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五位朝鲜美女,平心而论,能看得出朝鲜这次是花了一番心思。几个女子环肥燕瘦 各有特色,只是一律身着大红缎子袄儿白护领,蓝地马面裙,头戴金丝髟狄髻,和一般的宫中女子并无区别。
朱祐樘也不说话,冷了很久,才听见太皇太后吩咐道:“都起来吧。”几个女子这才站起身来。“抬头让我看看。”
见几个女子亭亭玉立,雪肤花貌,太皇太后心理暗暗叫了声好。又询问她们都读过什么书。因朱祐樘登基不久,各宫主位都空闲,朝鲜这次选派的都是大家闺秀,指望能成为皇帝后宫得宠的妃子,也好惠及母国。
那些女子前些日子接到旨意,本以为进宫无望,谁想到峰回路转。此时见太皇太后垂询,无不打起精神一一作答,有大胆的还悄悄朝朱祐樘的方向看过去。见新皇帝年轻俊俏,内心更感叹自己的好运,想到那空闲的妃位,有人甚至觉得,只要皇帝能看上自己,一夜之间成为一品的妃子决不是梦想。
太皇太后见几个女子回答得大方得体,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朱祐樘说道:“皇上觉得如何?”
“祖母觉得好便好。”朱祐樘微微一笑。
“哦,我倒是觉得这个几个女子秀丽端庄,很得我的喜欢。”
“那就留下。”朱祐樘一口应承下来,见太皇太后满意的一笑,又开口道:“只是有一事要请祖母体谅。”
“何事?”
“朕的意思是,既然祖母喜欢,留下来无不可。只是毕竟是在国丧中,大张旗鼓地封赏嫔妃有碍物议。不如先封女官,住景阳宫,等国丧过了,再说不迟。”
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下,今天能让皇帝松口让人进宫已是不易,等人进了宫,在缓缓图之也无不可,因此笑着回道:“皇帝想的的确周全,那就这么着,先住景阳宫,其他的,以后再说。”
旁边的舒云那颗悬着的心,听到这里才放了下来,见朱祐樘一脸无奈的望着她,她回了一个理解的眼神,他这才吩咐那几个女子下去。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见了这么多人,早就感觉疲惫,朱祐樘便趁机恭送太皇太后回宫,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才和舒云一起回乾清宫。
二人走出西苑,朱祐樘吩咐李广道:“去,把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几个内侍叫到乾清宫,不许惊动她老人家。”见舒云不解的望着他,朱祐樘解释说“今儿这事有点古怪,只怕是有人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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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朱祐樘盯着跪在地上的内侍,咽了一口气,问道:“叫你们来就为了一件事情,前天几个朝鲜使臣才到京,礼部的折子也是昨天才上的,怎么今个太皇太后就知道这事了?到底是谁在她老人家面前嚼舌头。”
几个内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最后还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扯着公鸭嗓子道:“昨个就是两位纪夫人晋见了太皇太后……”说完就只是磕头不止。
夫妻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竟然是纪国舅。“你们起来吧。”朱祐樘吩咐道。
“你们都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平时除了伺候穿衣吃饭,也要知道规劝。”朱祐樘冷冷道:“朕刚下了旨意,就有人撺掇她老人家出面,你们这个时候就该引太祖训从旁劝诫,她老人家必定会听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定不轻饶,下去吧。”
舒云看着低头沉思的朱祐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朱祐樘摇摇头,“女眷进宫晋见太后,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说这件事情也不能张扬,还是算了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舒云咬了咬牙,“那几个朝鲜的女子你打算怎么办?”一想起那几个人一脸羞涩偷窥自己老公的样子,舒云就心火直往上冒。
朱祐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眸底藏著浓浓的笑意,神情莞尔的看着舒云.“皇后看这事怎么办?”
舒云哪里看不出自己丈夫调笑之意,恼羞成怒坐到一边,也不理他。见舒云生气,他才赶快解释说:“女官不侍寝断没有晋封的道理,凉她们几年自然就会知难而退,到时候送她们回国便是了。”
舒云这才明白为什么朱祐樘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让她们留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想到以后宫里多了这么几号人物,还是觉得腻歪。
她双手不安的抓着裙子,手心出满了汗,嗫嚅道:“那个。。。。。”
朱祐樘从来没见过舒云如此扭捏,含笑望着她,“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你慢慢说。”
想说什么,她心里一阵恍惚:我想问你是不是也爱我,是不是想和我相守到老,是不是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爱上了他,她的丈夫,他的亲人,她的依靠。他们的感情如同清泉,不汹涌、不澎湃,涓涓涌出,平静温馨,她已经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但他呢?她鼓起勇气,看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千言万语,却只问了一句,“那以后呢。”
“舒云。”他柔声道,眉目含情,“我们结婚前,我就想过,不论我的妻子是谁,我都要好好对她。决不像父皇那样,偏心与一位后妃,使得后宫不得安宁。”
“可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一碗水,永远不可能端平。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其他人插进来。”他声音如歌,柔情似水,“我愿我们之间永远这样下去,你愿意吗?”
她转身坐上朱祐樘膝头,双手紧紧搂住他,小脸埋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刚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心里默默念着,这玉人儿是我一个人的。朱祐樘失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把她拥在臂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如此熟识,仿佛彼此偎依,耳鬓厮磨是最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别担心,景阳宫紧挨宫正司六局,有尚宫她们盯着,她们也不能怎么样。”耳边传来朱祐樘安慰的话语,舒云却不抬头,脸颊贴着冰凉的龙袍,静静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闭起双眼,感受身后温柔的拍抚,渐渐有了困意。
朱祐樘看着进入梦乡的舒云,轻轻的抱起她,动作轻柔似水。朦胧中,舒云感到自己陷入柔软的床铺,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间。
睡梦中的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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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二年春,广州府。
“儿子见过干爹。”一个身穿飞鱼服服饰的锦衣卫,对着高坐在交椅上的老公公行礼。
“哦,王瑞阿,从京里回来了?”那老公公也不抬头,淡淡道。
“是。”
“见过郭公公了?”
“是,郭公公让儿子把这封信带给干爹。”说着双手呈上。
老公公接过那封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尖着嗓子喊道:“那蔡用算个什么人物!凭什么先把他调回京?我陆恺镇守广东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轮得到这个鸟人!”
“干爹息怒!”王瑞白着脸看着震怒的陆恺,“听人说,他是因为找到了纪太后的兄弟,才得了陛下和郭公公的赏识。”
“纪太后的兄弟?”陆恺一愣,慢慢做回椅子上,沉思良久说道:“这事透着邪乎阿,当年朝廷在广西用兵,战火纷飞,咱家和纪太后还是那时一起被选送进宫的呢。那兵荒马乱的年月,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怎么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
“这事,京里的确有些议论。”王瑞便把他在茶馆听到的八卦告诉了陆恺。
陆恺边听边点头,他背着手在厅内走来走去,最后停下盯着王瑞。
“王瑞阿,我看这事还得再劳烦你一次。”陆恺笑容可亲的看着他。
“干爹尽管吩咐。”
陆恺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吩咐着,“你先替我跑一趟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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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镛愁眉苦脸的看着手里的奏章,一年前正是一份一模一样的奏章让他重新获得皇帝的重视,回到御马监,但现在这份除了署名不同,其他没有任何变化的奏章却可能让他重新回去扫大街。
旁边的小公公偷偷看着他的脸色,悄声说:“要是您实在为难,干脆把这份奏章打回去,谅陆恺也不敢不听您的话。”
“你这头猪!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就上这一份奏章,司礼监和东厂肯定早就得了信的!”郭镛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那小公公也不敢反驳,只好诺诺的退回去。郭镛束手无策的走来走去,急出了一身汗。
终于他哚了跺脚,咬牙切齿道:“早晚都是一刀,早死晚不死,干脆今儿个就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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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朱祐樘目光炯炯地看着跪在下面的郭镛,“你的意思是,现在又找到了一家纪太后的兄弟?朕怎么不知道太后有这么多弟兄!”
“这……”郭镛额头上汗珠滚滚流下,一会儿才道,“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
“误会?”朱祐樘口气冷的如冬日里的北风,郭镛无端打了个寒颤。
“你现在就去给朕查,去广西亲自查!查不清楚你就再也别回京城了!”
“是,是。”郭镛勉强爬起来,颤抖着双腿跨出殿去,等在殿外的小公公连忙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
过了许久,郭镛才悠悠缓过神来,叹了一声,“这次可真是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