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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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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的两天中岳白又比试过几次,他赢的还算轻松,只是宁佟和施陶就没那么幸运了。
随着两人先后失败,大会的进程愈来愈激烈,此时还在参与的已不到十人了。
当岳白闭眼靠在柱子上听见自己下一局是与灵逍观的须梁对决后,他倏地睁开眼,脸上划过短暂的诧异。
虽然有抽中的概率,但没想到两人居然真会碰上。
“须梁如今实力不简单,你需小心应付,不可大意。”于轶双手抱胸,对即将上场的岳白认真建议着。
“岳兄,望你得胜而归。我现在也摸不清他的变化,只是他往往对做任何事都非常有耐心,直到对峙到自己有把握的那一刻,所以你一定要谨慎。”于轶之后,孟溪远也跟着嘱托了几句。
虽然岳白并不是他们玄凌宗中人,但他对宗门有恩,外加众人接触后觉得此人性情不错,并非狂妄自大之人,于是便以朋友来看待了。
岳白心知,领了他们的好意:“我记下了。”
将搁置在栏杆上的苦竹拿起,岳白在迈下第一步台阶时忽然扭头:“你呢,子考兄不祝福祝福我”
他意指的自然是傅郁,那个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的闷木头。
岳白就站在楼梯口看他。
“...加油。”
停顿了有片刻,傅郁动了动薄唇,才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持剑青年听到满意的答复后嘴角一勾,他转身时留了句“走了”,这才头也不回的去到了场地上。
“在下岳白。”岳白自报姓名时,余光瞥见他这次居然带上了剑。
那人抬了抬下巴:“须梁。”
“你认得我?”
岳白忽然发问,两人间一下子没了声音,四下阒然。
气氛竟也变得古怪起来。
须梁此刻正低着头,眼睛藏匿在了碎发的阴影里,任谁也看不见表情,他像睡着了似的一动未动。
不过岳白也不急,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这时须梁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笑,两肩跟着一颤,他视线由下落回到岳白的脸上,右眉微动。
他开了口,言语中藏着几分莫名的雀跃:“嗯?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直觉吧。”岳白也跟着笑了,整个人变得朗润起来,如要谈笑风生。不过他接着说:“不过我能确定我是不认识你的。”
“你什么意思?”
“——啊,只是热场闲聊几句罢了。”
看到岳白耸肩,须梁眉头立刻拧了起来。他眼睛里显现出了狠戾,像一把开了刃的利剑,眼神紧绷地盯着乐在其中的青年。
后背微弓,仿佛下一秒就要饿虎扑食。
“别生气,我真的没有任何意...”
岳白摆手要再解释却被须梁打断了。
须梁本就长得唇红齿白,这时候他朝青年咧嘴笑了笑,眉目逐渐染上了侵食性的血欲。他一寸寸的将剑抽了出来,不知是否开玩笑的低声道:“别啰嗦了,让我来会会你...”
“你若输了,我可就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了。”只消一瞬,低哑的声音再响起时已经近在岳白的耳畔。
他余光一睨,立马扭身抄起手中的剑挡下了须梁猝不及防的一招。岳白趁空档后撤了几步,苦竹出鞘,又接下了对方劈下来的一剑。
“反应还可以嘛。”冠发男子又是嘲弄一笑。
两人相持数回合不分上下,随着时间越长,须梁攒眉愈深,反观岳白还是神色如常,不急分毫。
岳白压下他的剑,随手一转,携着一道剑风贴边划过须梁的胸膛,只不过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错失一剑,岳白站定挽了个剑花背在身后。
收剑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脸上一直挂着镇定自若的笑意,一星点光投进清潭似的眼底,仿佛乍破了暗沉天光。
只见青年眼皮一抬:“你只是如此实力”
岳白语气平平,一时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在疑问还是玩笑。
“你!”听者面色一瞬间冷了下来,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对面的人,最终气极反笑道:“你这话说的怕还言之过早吧。”
他说着再次拿剑刺去,此时两人一攻一守,虽在视觉上给人呈现出一种压迫感,但仔细一看其实须梁并不占优势。
渐渐的须梁急躁了起来,他眼底猩红近乎咬牙切齿,忽然低喊一声:“你若执意挡我...也只能去死了。”
接到下一剑时岳白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出手更阴狠刁钻,往后次次向他命门而来。凌空一跃躲过横向他咽喉的三尺青锋,只是转身间利剑扫过发尾,截断了几缕青丝。
岳白瞥了一眼,断发很快落在了地上。
他能感觉须梁已经明显起了杀意,这人似乎并不惧怕违背大会规则的后果。
剑光碰撞在一起,来回间暗藏杀机。
“只为了获得那颗碧元珠?”岳白不解,“你何以如此悍利,我听人说灵逍观二弟子守正不阿,乃是君子,现如今见了竟是这般心胸?”
须梁嗤笑,眼底凶光更盛:“为了得到我想要的,还要这心胸如何!”
杀意彰着,岳白还是只以守姿相迎。若是他不先认输,比试还会继续进行,到那时即使他受了伤比试也不会强制结束。
脑海思虑百转,岳白有些面无表情,在内心两种抉择间,他顿然选择了脱离近身。
翻身后脚尖轻点落地,青年抬手朗声道:“我认输。”
在楼上围观的玄凌宗众人看到这一幕皆惊疑,于轶手握栏杆一脸思疑道:“岳白怎么认输了?”
“岳兄实力在须梁之上,即使须梁出手悍然也应该能胜过他,只是为何忽然放弃了。”孟溪远也道。
场下,两人分别占据圆台两边,犹如隔一道楚河汉界。
“原来你还知好歹。”须梁乜了他一眼,他忽而邪邪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最后别有深意的说:“我们日后还会再见的。”
不消岳白再答,他便拂袖离去了。
岳白捏了捏手指,神情有所思。他沉默的将苦竹别回了腰间,一个人低着头往回走。
他接下来并没有回到楼上,反而独自走出了地坛,寻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后背轻倚在树干上,树影婆娑,一时朦胧了岳白垂下的眼帘。
“岳白。”
好像受到惊扰似的,岳白接连颤了颤小扇般的眼睫,尔后他抬头来看。
不知何时,傅郁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