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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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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应天是继老柳山之后的佼佼者,杨青昭亲口承认道,他便是六年前那名从众门派手里带走魏应天的少年,也是他吸干了魏应天的内力并将他的遗体放在了碎玉山。
当时魏应天被压在乱石之下,一代闻之色变的邪道魔头,最后可以说死相惨烈,尸骨无存。
而杨青昭得到魏应天雄浑的内力后还是贪了心,巨大的满足感让他又捉了数名正派弟子,当他准备停手时却为时已晚。
“岳兄,给我治疗。”杨青昭绕过桌子走到岳白面前:“不需要你想着怎么治好我,你只要帮我延缓它发作的时间,我想...你也不想让这件事结束的不明不白吧?”
“你打算做什么?”岳白蹙眉,不甚明白。
“杀人?屠门?”杨青昭直起身,负手走到窗前。窗台上搁着一盆绿植盆景,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里面长出的唯一一朵红蕊,脆弱的花瓣毫无抵抗力地落在他指肚间。
窗前的光被杨青昭挡住了,他一个人陷在朦胧的背光里,像一只画地为牢的困兽。
岳白坐着没动,两人背向相对,谁都看不见谁。
良久,杨青昭终于放开了手中那朵孤零零的花,他负手幽幽道:“我改变了计划,但那也绝对会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好戏。”
说罢,他便转身几步走到了岳白身后,略一俯身,杨青昭在岳白耳边笑意盈盈道:“现在,该你选择了。”
......
岳白已经为杨青昭医治了三天,他采用的方法虽不至于让人痛不欲生,但疼痛是不可避免的。痛感会沿着全身经脉逐渐攀升,烧灼着四肢,宛然沐浴火中。
但杨青昭却嘴唇挑着笑意,眉眼一贯温和,就像丝毫体会不到不适一般。
“岳兄,若是能早早把你请来,我兴许就不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了。”他甚至还闲适的对岳白讲着玩笑话。
岳白实在猜不透杨青昭的想法,他既不求生,也不愿仓惶死去,他说要搅出一场江湖的局,生命却已流逝至尽。
“我从未听你提及起你的过往还有父母。”岳白忽然问。
这几天里,岳白发现杨青昭近乎病态且浓烈的——带着满腔对于名门正派的偏激,说他们愚蠢、无耻却又自恃清高,皆是一群毫无心肝的乌合之众。
面对岳白的有意试探,杨青昭却只道:“故事讲起来太长了...不过,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
岳白权当他说了废话,今日治疗结束后杨青昭却没有接着离开,他摩挲着苍白的指尖,直到将它掐出了一片血色才停了手。杨青昭坐在那里不经意道:“他们应该快来了吧。”
未曾指名道姓,但岳白闻之立刻心领神会的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整理工具的动作停下来,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敞开了明说:“你当时根本就没有相信我说的话。”
杨青昭只笑,没再回他。
岳白见此神色一暗,心底隐约发冷。他既知不日后的绝涯山庄会像当年魏应天般被众派攻打进来,却为何还是要在此时暴露?
还是说,即使他身患重疾也依旧胜券在握?
岳白带着顾虑到了翌日,果不其然,他忽然捕捉到了外面响起的杂乱的脚步声。
那些人好似蛰伏已久的草原狼,在猎物到来的那一刻倾巢而出,嘶吼声中尽然是兴奋的颤栗。
他的门前还有人守着,但解决他们对岳白来说不是难事,岳白耳边仿佛已经响起刀光剑影的声音,他要找个时机逃出去。
青色的长袍连绵成片,卷着脚下的风,他们将战场带去了绝涯山庄门前。
朱漆大门已被外来者破开,最早一批守在这里的七绝教众人被打得一退再退。
风中掺进了血气,迎面相抗的利剑震得手心生热,人潮在一隅之间厮杀。正派要进,邪道需守,两股势力搅在一起,亦为自己心中的“道”而斩天开地。
而人群中却不见杨青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