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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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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门招徒的日子越来越近,期间单钰一直未曾出现,岳白等人也逐渐淡忘了。等到众人齐聚九江门之时,招徒大会便正式开始了。
来参加招纳门徒的人散在比武场周围,岳白往下扫了一眼,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不苟言笑的单独占了一个角落,腰身挺拔如青竹,没有理会周身的骚动,一直以此姿态静候大会开场。
“是他......”
这人自然是先前他们所遇的范承安,只不过再次一见,岳白对他的印象倒是又改变了些许。原来此人也有着沉着一面,又或许是因为紧张的原故?他心下想道。
岳白跟一旁的傅郁和孟溪远师兄弟说起了他们刚进城的事:“他名叫范承安,我们到天感城遇上了他,他不识路然后我们便一道而同了。”
“看他年纪轻轻,功力却不一般。”孟溪远眼观场上的刀来剑往,将注意力放在了素色劲装的年轻人身上。
几番下来便轮到范承安上场,他出手利落,判断谨慎,对面来者根本不是对手。岳白对比着前面那些人,能从中发现范承安的实力是来参加的人当中的佼佼者。
众人各使本领,其中也不乏出洋相的。比至结束,九江门总计招纳了十余名弟子,范承安便在其中。
施陶频频点头道:“范承安还蛮厉害的嘛。”
招徒大会结束后,原本想着离去的岳白等人被通知了接下来还会有拜师宴。岳白听后也不知作何感受,颇有些感慨道:“九江门还真是喜欢款宴。”
如此,他们又留下来多呆了几日。
拜师宴前,岳白呆在屋内看书,手里捧着前些日从市集淘来的医书。书不算太旧,手抄的小字章文还隐约有淡淡墨汁香。
低垂着眼睛,细长的眼睫状如一撮羽扇,眼睑下是一小块落下的阴影。岳白看的认真,只是门外忽然传来的匆匆脚步声让他分了神。
抬头只见门前透过窗棂纸映出一个身影。
紧接着在岳白还没走到门前时,外面的人便推门进来了,敞开的门仅在一瞬间归于完整。
桃粉罗裙在转身时裙尾甩开了一个小弧,宛如打开的山水画扇,旖旎生风。进来的是个女子。
“单钰?”他一眼认清了来人。
一进门,单钰面露愁然,蓄满焦急意味的眼角擦上一抹红,她开口就道:“单珩被抓起来了,我没办法将他带出来,他身体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拜托你救救我哥吧!”
她仿佛是一路跑来的,此时气息还有些不稳。岳白听了眉头微赞:“九江门为什么要将他抓起来?”
“那晚在大堂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他们在培育药人!”单钰心急如焚,一五一十的将她听到的消息如实托出。
听到“药人”一词,岳白一敛神。他曾在古书里读到过,培养药人极其繁杂,而药人也有不同功效,或作毒,或育药,或用以人丹。但均因手段残忍,残害人命,有违人心道德,一纸邪术被后世尽数销毁,如今也甚少有人再提及。
“你说的他们是谁?”青年咂摸着她的话。
“是严熊和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他裹着青袍,带着一张面具。”她回想道,只是当初单钰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居然最终会跟她哥哥有关。
“带着面具……”
岳白诧异,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七绝教。九江门竟然跟七绝教之间有干系?他们又在预谋着什么?
疑窦丛生,但他来不及细想,耳边依旧传来单钰急切的声音。
“我哥和之前失踪的长工都被九江门带回来当做药人了,他们被放在了地下,里面好多人都快要不行了。”
“你先不要着急。”
岳白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把众人叫了过来,孟溪远也来了,当时他正在傅郁的屋内。
“什么!?”他们听了岳白的讲述顿时一惊,施陶更是直接惊呼了一声。
“此事当真确凿?”杨青昭仍抱有怀疑,即使在外盛传九江门掌门为人两面三刀,他与严熊已往来许久,却也不像做这伤天害理勾当事的人。
“是真的!他们都被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我溜进去时不敢出声,我哥闭着眼倒在里面,什么反应都没有。”单钰泫然欲泣,眼底快要闪出泪花:“只有今晚的时间了,等拜师宴开始时最容易进去。”
回想起她在那里看到的场景,犹身处地狱炼火般煎熬。如儿臂粗的铁链将铁笼缠紧,火舌舔舐着不见天日的昏暗,呛人的药味从掩盖的铜缸里散发,除此皆是死寂,恍若无人息。
他们四肢僵硬伏在地面,动也不动。
身前无光,身后尽是黑暗。
心下一颤,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将悲愤化作眼底挣扎的希望:“拜托你们,救救他们吧!”
“那我们等夜里开宴时去,”施陶俨然相信了单钰,他看了看在场的人,表情忽然有些纠结,“我们人是不是太多了,太惹人注意了吧。”
确实,算上单钰,他们现在足足有七人。
“自然不可。”这时,孟溪远轻声开口,他右手放在腹前轻握,似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们受邀参加九江门的宴请,不谈严熊,其中定会有人认识他们,若他们一起消失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于是,孟溪远跟杨青昭自然是要留下来去拜师宴的,施陶人机灵动作快,也被留下来去参加,万一从中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帮着应对。剩下岳白三人便跟着单钰去地下,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伙都没什么异议,除了施陶开始有些小小的失落,他本更想去救人的,但左右都是帮忙,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以大局为重嘛,年轻人安慰自己。
等到昏黄日落,天边尽是灿然,将云层打成一片阴影,落日夹杂其间。九江门整个镀上了层金色,廊下余辉闪耀着,余温渐凉。
只是岳白等人毫无欣赏之意,拜师宴快要开始,大部分弟子及宾客都已前去等待着了。
“你们小心行事,莫要暴露了,一但有意外发生立即撤出去,我们再从长计议。”此去不知究竟会发生什么,临走时孟溪远特意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