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王爷的影卫》油炸糕

6、第 6 章

　　“就照你这架势，那本王觉着，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直接拿钱吧。一千两银子借到了今天正好满三个月，就按九出十三归算，一千三百两的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萧桓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直盯着对面的薛清达，看起来气势逼人。

　　可那薛清达既然开的起赌场，自然也就不是被吓大的，见了萧桓这个阵仗，半点不退不说，还反倒还挥挥手，示意着那些打手再往前围了一些。

　　祁淮生看着那几个步步紧逼的大汉，也谨慎的向萧桓那边侧了侧身，横在了两方中间，以免有人擅自动手。

　　气氛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紧张了起来。

　　“可我记得，好像并没有那么多吧，王爷不如再好好想想，毕竟咱们是粗人，磕磕碰碰都是常事。但王爷千金之躯，若是因为这一千两的银子磕碰了，那多得不偿失啊。”

　　薛清达挤着满脸的横肉，朝着萧桓阴阳怪气的笑了笑，笑过就还是那一副大爷样的靠在椅子里，态度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如果你还非得要的话，那就别怪我揍你。

　　这种破皮无赖最是难缠，平日里欠债不还，赖的账多了，就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那么好糊弄了。

　　也不看看他这次借的是谁的钱。

　　“错了，是一千三百两。”

　　萧桓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扣着，一字一句分毫不让。

　　祁淮生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这几个壮硕的打手，不做声响的向前迈进了一步。这一步迈出去以后，代表着何种意义，也早已经不言而喻。

　　原本就已经十分焦灼的气氛到了这一刻，实可谓是剑拔弩张。

　　要不要动手，只差萧桓或是薛清达的一句话。

　　“那个掌……掌柜，银票筹备好了。”

　　那账房先生躲在钱柜后头，瞧着眼前这架势，唯恐哪一下子说不准打起来了，再误伤了自个儿。即便是回话都不敢完全露头，只探了一双眼出来，上下左右的瞧着看着。

　　“候着！”

　　他薛家世代为官，盘踞在京城这么多年，根基深着呢。就连那新登基的小皇帝，都不敢说动就动，更何况他一个堂弟。

　　薛清达瞧着眼前压根没想要让分儿的小王爷，颇有些不甘心的舔了舔牙。

　　“王爷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和酒有什么关系。”

　　祁淮生站在萧桓的身边，眼瞧着这两个人的视线逐渐的凝重起来。

　　只电光火石之间，便听见萧桓大喊一声。

　　“打！”

　　这一声喊罢，祁淮生便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赶在对面反应过来之前，他便已经放倒了一个。

　　那几个大汉，虽看着魁梧，但实际外强中干，平日里做做打手，吓吓人还成。可要是对上祁淮生这种专门的影卫或是杀手，只怕是连三招都扛不住。

　　祁淮生不愿平白伤人性命，索性就连随身携带的匕首都没有用，只赤手空拳的在那几人之中穿梭躲闪。几招下来，他自己连块衣裳都没蹭破，而那几个打手却已经各自倒地，纷纷受伤。

　　其中最惨的那个，还被打掉了一颗牙，如今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血。

　　“你……还打不打？”

　　祁淮生解决了这几个打手，站在一边轻轻的拍了两下裤脚，刚想要转身复命，却忽然间想起来，那边椅子上还坐着一个薛清达。

　　这人看起来也是膀大腰圆一汉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意图亲自上场，再挣扎一下。

　　“没用的废物。”

　　薛清达有些愠怒的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那些被祁淮生打趴在地，无法起身的打手啐了一口。而后才从椅子上站起身，干脆利落的到账房先生那儿取了一打银票。

　　“一千三百两，一个子儿都不少。”

　　“薛掌柜好爽快。”

　　萧桓拿起薛清达摔在桌上那一打银票，放在手里点了点，确定了数额没差后，才终于缓缓的站起身走向门口。

　　“那本王就先回府了，日后若是还有缺少银两的情况，薛掌柜尽管再来张口。”

　　祁淮生看着眼前这颇为威风的萧桓，内心之中，不由得对人有所改观。

　　这人虽说爱财如命，还总是小孩心性，但实际上在他做了王爷后，还是要比当年那个人见人欺的小少爷长进不少。现在的他，即使依旧顶着那副温顺的长相，却也不再如从前那般胆小了。

　　做起事情来，张弛有度，看着还真让人觉着，有那么几分王爷该有的样子了。

　　祁淮生回想着方才在赌场里，萧桓对着人所说的那些话，刚才跟着人走出了几十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不平凡的声音。

　　“呕……快来扶我一把。”

　　祁淮生应声回头，瞧见的画面却是将他吓了一跳。萧桓才跟在他身后走出了赌场，一转头就靠在了墙角，弯着身子止不住的干呕。

　　“怎么了你这是？”

　　祁淮生瞧见这个哪还敢耽搁，三两下就跑到了人身边，一边拍着萧桓的背，一边急切的询问着。

　　方才在那赌场里，祁淮生从头到尾都样样小心，处处留意，就怕有人明面里玩不过，背地里玩阴的。

　　他两个人从进门到离开，萧桓可是一样东西都没入口，长时间接触的也就只有……

　　“难道这帮孙子竟在银票里下毒！”

　　萧桓背靠着墙壁剧烈的喘息着，一面拼命压抑着反胃的不适感，一面还不忘了抬起头来，惊诧的看着祁淮生。

　　银票里下毒……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下什么毒……是我晕血，你下次再要在我眼前动手，记得少见血。”

　　好在这一次只是有人被打掉了一颗牙，现场能让萧桓瞧见的血并不算太多。

　　一阵清风从周围的各家铺子中穿过，扑鼻而来，萧桓站在原地轻轻甩了甩头，猛得吸了口气，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置于旁边这桂花糕甜腻的气息里。

　　并企图借此来覆盖住自己脑海之中的那股子血腥气。

　　“……哦。”

　　得知了他所担心的什么中毒，什么阴招，都不过是晕血罢了，祁淮生站在一旁虽是没说什么，却也是不由的扁了扁嘴。

　　他好不容易才因为赌场里的事，对这人稍微有了点改观，结果这连喝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又打回原形了。

　　真不愧是他。

　　祁淮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人没有什么大毛病，便也就懒得再那么事无巨细的管着他。萧桓站在那边不断的吸气平复自己，他便在人周围左右乱逛的瞧着热闹。

　　这京城祁淮生可是头一次逛，光是这么沿街看着，就能瞧见许多他从前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周围卖香料的小摊上，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摆的满满当当。在其旁边就是一个绸缎庄，琳琅满目的丝绸缎子比祁淮生从前见的那些，多了好些个花样。

　　出来逛街的姑娘们，二三同行，穿着好看的衣裳，先去那家看看首饰，再来这边闻闻香料。卖编筐的汉子挑着个竹挑，从街头一路吆喝到街尾。

　　这一条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一副盛世祥和的模样。

　　祁淮生看着墙角里，还未完全缓过神来的萧桓，抬手从身旁摘下一片柳叶，抿在双唇之间，断断续续的吹着小调。

　　周围的热闹还没等全都瞧完，祁淮生便在不远处听见了一个，与这眼前盛景格格不入的声音。

　　“大人，我求求你了大人，你就告诉我他的下落吧。”

　　祁淮生叼着柳叶，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正巧见一个已经上了年岁的妇人，被人十分粗鲁的从一家布庄里推出来。

　　那推人的是个年轻力壮的，下手也真是不留情，一把就将那妇人推的摔坐在地上，滚了几层台阶，看那样子，应当是摔得不轻。

　　祁淮生皱着眉头跟上去瞧，站在人群中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妇人是京城外陈家村的，儿子半年前来到京城打工，本来说进了京就给她来信，结果这一去就是半年杳无音信。

　　她惦记着儿子，恐怕其身在他乡出什么意外，便托了周围的人四处打听询问。好不容易才从一个京城回来的同乡口中打听到，他儿子曾在近京的时候和他见过面。

　　据那人说，见面的时候，他儿子曾说过，要来这家布庄做事。于是这妇人便从村里走到京城，找到了这家绸缎庄，可结果那掌柜却一口咬定从没见过这个人。

　　那老妇本还想着再多问问，结果转个身的档口，就一不小心弄脏了身后权贵的衣服，而后就有了祁淮生一开始看见的那一幕。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没有你说的那个人，真是老不死的又聋又瞎，弄脏了程大人的衣裳，就凭你这一把没人要的老骨头，你赔得起吗！”

　　那店家原本还只是说话的时候百般不耐烦，直到里头的那位程大人被碰了衣裳，才终于怒不可遏了起来，使唤伙计推人不说，甚至还跳到了大街上来骂。

　　看上来那位程大人在京城里，一定是地位不低啊。

　　祁淮生叼着柳叶，瞧着眼前的这一出景象，默默的攥起了拳头。

　　这些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