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王爷的影卫》油炸糕

18、第 18 章

　　他厉害个屁？

　　祁淮生站在前头，刚才瞧见沈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众兵卒威风神气的在这街上露了面，便听见身后不知道哪个欠揍的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这一句话。

　　这周围所来的民众，皆是敬佩这沈家小将，自发过来夹道相迎，给人接风洗尘的。

　　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这种话，这人只怕是都不用祁淮生动手，便会因为激起民愤，而受到周围百姓的群起而攻。

　　不过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么不会看场合说话的人，到底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

　　祁淮生哂笑一声，抱着瞧热闹的心态转过身去，却不想这一抬眼，便让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

　　祁淮生看着那站在自己身后的熟悉身影，下意识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却又在说了个萧字后，强行把后面的那个字咽了进去。

　　周围的民众，但凡只要听见了他说这话的，无一不在朝着他这边瞪眼睛，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暴露他是谁比较好。

　　“又瞎说什么呢这是……”

　　祁淮生感受着周围人颇具敌意的目光，不断的向四周赔着笑脸，走到了萧桓跟前，一个抬手便直接将他的嘴捂了个严严实实。

　　“别误会，别误会，他说的不是沈小将军，这靖国上下，谁能不知道沈小将军的厉害……”

　　祁淮生站在萧桓的身边，疯狂的替他道歉解释，唯恐有哪个脾气差的大哥直接动手，再在这里闹出点什么事来。

　　可萧桓本人却好似完全没这个顾虑，甚至在听见祁淮生又一次的说沈冲厉害后，还嘲讽般的哼了一声。

　　“没什么好误会的，我说的就是他沈冲，他有什么资格在这耍威风，不过是时无英雄，立竖子为将军罢了”

　　萧桓说这话的时候，沈冲正好骑着马走到他们面前，祁淮生回过头的时候，还瞧见他颇为不屑的朝他们这边瞟了一眼。

　　从这个情况来看，他肯定是把刚才萧桓所说的话，全都听进耳朵里了。

　　祁淮生站在人身边，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萧桓如今这是怎么了，就非得当街骂他，甚至都到了拦都拦不住的地步。

　　难不成他与沈冲之前结过什么仇？

　　萧桓直视着街上的沈冲，与人视线相对的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便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径直走回了车里，丝毫不顾那些百姓们看他的眼神，还有身后那不断传来的骂声。

　　“那就是新封了没多久的那个小王爷吧，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逛青楼，就今儿早上，我还听别人说，说他喜欢玩男人呢，可真是恶心透了。”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说沈小将军不好，就应该把他扔到战场上去，让那些人砍他几刀，看看他还敢不敢说这种话。”

　　周围的民众，似乎有人认出了萧桓是谁，于是便是一传十十传百的骂了起来。

　　祁淮生站在人群当中，听着这些子虚乌有的骂名，看着萧桓略显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内心之中有某个地方，突然被刺痛。

　　他有心想要同这些人解释，解释说萧桓并不只是他们，所听见看见的这个样子，却又恍然间回想起来，几天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刚刚看见长大后的萧桓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些人的模样。这些锥心的话，他又何尝没有在内心之中想过。

　　只不过是碍于那张所谓的卖身契，所以一直感想而不敢说罢了。

　　就连他这个从小便相识的护卫，都没有真正的理解过他，甚至只是看着他表面所说的那些话，看着他王府里的极尽奢靡，富丽堂皇，便连了解都不曾想要了解他。

　　明明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祁淮生回想着方才在巷子里，明知道危险却还要继续追查的萧桓，再看着眼前这个万人唾骂的背影，一时间对人的心疼填满了他整个左胸。

　　“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沈冲的军队已经完全从这一条街上过去，祁淮生站在人群当中，听着无数人对于萧桓难听的谩骂，最后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发出了与所有人都不同的声音。

　　“他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废物，也不是什么纨绔！至少……不只是这样。”

　　祁淮生看着身旁的那些人，滚了两下喉结，坚定的说出了这样的两句话。而后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所有的人，只追寻着身前那一个单薄的背影，走了过去。

　　祁淮生一直追寻着萧桓的身影，到了马车上，可即便是他们都已经行进到了其他的街上，也难免会从道两旁，传来不知名的谩骂。

　　而每到这个时候，萧桓会都特地的睁开眼睛，一字不落的听着那些恶毒的话。

　　“呃……你别听了，我去把那帘子拉上就好了。”

　　祁淮生看着眼前的萧桓，有些尴尬的挪了挪位置，将那窗户上本是挂着的帘子撂了下来。

　　虽就只是隔了一层布，但主要也是能让萧桓瞧不见外头的模样，多少能让他不那么在意一些骂声。

　　祁淮生看着眼前的萧桓，即便心里一直对他担心，为他紧张，但他其实还是想要问个明白，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沈冲。

　　“我……我虽然知道你和这些人口中所说的不一样。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一下，你和沈冲之间，是有什么仇吗？要不然的话，你干嘛那么说他。”

　　祁淮生坐在萧桓的对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人一眼。

　　他方才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沈冲，但他也实在是看起来，就是一脸坚毅正直的模样，如果不是萧桓和他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他也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说人家。

　　“而且沈小将军他在举国上下，都挺受爱戴的，自打他挂帅出征，把把打的都是胜仗。”

　　祁淮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偷偷的往萧桓的脸上瞟，言语也尽量斟酌到了最和善的程度，生怕人听了以后，会更不高兴。

　　“今日一见我感觉他人也还可以，起码做到了将军肚里能撑船，即便是听见了你那么骂他，也没和你计较什么。”

　　“你说的那是宰相，将军用不着那么好的肚量，又不是上战场上吃人去。”

　　萧桓并没有因为他所说的这些生气，只是看着眼前的祁淮生，默默的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将军最用得着的是什么啊？”

　　祁淮生坐在车里，回想着他当时在人群之中所说的话，满脸纳罕的看着眼前的萧桓。

　　对于祁淮生的这个问题，萧桓听到之后，先是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而后才微微抬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概是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吧。”

　　“啊？”

　　祁淮生不明白萧桓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便想要继续再问，可结果却被萧桓用另外的话给岔过去了。

　　“沈冲的确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但你只瞧见了他自个儿骑在马上好不威风，可他身后的那些兵卒到底是什么模样，你有留意过吗？”

　　萧桓靠在马车里，从那车帘掀动的缝隙中，窥视着窗外的景色。等他这一句话说完，在转过头来看祁淮生的时候，他已经如萧桓所猜想的那样，在原地愣住了。

　　“丢盔弃甲，疲惫不堪，人员大有消减。”

　　“他这一次所对上的辽青只是靖国周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背靠着大穆，对我国边疆虎视眈眈，但论实力来说，它真的不怎么强。那为什么沈冲的部队还会打的那么惨呢？”

　　祁淮生也是听到此处，才猛然间的抬起头来，对上了萧桓的眼睛，回想起了方才街上，那些兵卒们的状况。

　　“因为沈冲他自己的虚荣，明明将那首领放走，就凭他剩下的那点人，也掀不起风浪了。可他却还非要下令穷追不舍，就为了那一顶项上人头，为了他沈家的荣耀。”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周围传进来的骂声，已然消失不见，可如今的萧桓看起来，却远比被众人唾骂的时候生气的多。

　　大抵是因为在责骂他的同时，萧桓的内心之中，依旧对人抱有一丝羡慕吧。

　　羡慕沈冲看不透这些，亦或者说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如果他当时也能和沈冲一样，看不透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也能放任着自己一次，在那一片大漠之中驱兵就救下他师父。

　　想到这里，萧桓便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略微昂着头，长叹了一口气。

　　祁淮生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满脸疲惫的萧桓，内心之中，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来，在萧桓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只从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祁淮生便能感觉的道，眼前的这个人，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可能不只是个王爷。

　　桓王府才刚一到，萧桓便立刻走下了马车，这一次祁淮生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没再有丝毫的犹豫，而是直接便跟下了马车，站在人身后，说了一句。

　　“我之前不应该那么说你的，你其实并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纨绔对吧？是我一直都误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