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将心向明月》南霸霸

5、月下偶遇

　　“睡不着……”
　　寂静的夜里，躺在揽芳阁的墨非辰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合眼。他的睡眠一直不好，在族中还有小骊儿为他调制一种特质安神香助他入眠。虽说贵妃娘娘知他睡眠不好，已命人为他燃起安神香。可这宫中名贵香料调制出来的香不及小骊儿调制的香好，效果更是远远不足。这香燃着不仅没效果，在他看来甚至有些呛鼻。这一夜终究是无法安睡了，索性披起外衣去外面透透气。
　　这宫中入了夜，格外的清冷。偶尔会有几个守夜的小宫女太监提着盏灯，晃悠悠地打着盹；宫中禁卫整齐划一的走过宫中各条路，尽职的保卫宫中安全。
　　不过这些禁卫都太“尽职”了些——至少他坐在这房顶上饮酒这么长时间，来回禁卫巡视了四次，愣是没有一人发现他。他要是刺客，估计这些人根本拦不住他。墨非辰觉得有些好笑：唐唐皇家禁卫军，竟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你在上面干什么？”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刚刚送了一口酒进去的二长老差点被呛的英年早逝。
　　连续咳嗽了好久，墨非辰才勉强平复下来。究竟是哪个小崽子害的他这般狼狈？怒气冲冲的向下看去，看到那人时，所有的怒气顷刻间化为窘迫。那人正是三皇子——顾惜夜。
　　摸摸鼻子，拎着酒坛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顾惜夜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拜见三皇子!”
　　顾惜夜微微点头：“免礼。”
　　应了声“是。”墨非辰直起了身子，生生高了他半身，莫名的小骄傲油然而生。都是半大少年，墨非辰只比这三皇子年长几岁，比他高一些实属正常。可是有些事实知道归知道，真正遇到以后，那种优越感还是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尤其是墨非辰这种人。
　　正在为这件事情沾沾自喜的某人被一个声音打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墨非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孩子是在问他为什么夜半三更不睡觉，跑人屋顶上来喝酒。
　　想了一会儿，敷衍道：“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啊？”墨非辰显然没有想过这孩子还会继续提问，而且，睡不着就是睡不着，能有什么原因。
　　见他不想说，顾惜夜也就放过了他。注意到他身后那一坛酒，顾惜夜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还在思索着刚刚那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的墨非辰见他换了个问题，看了一眼手中的酒，不以为然的随口答道：“哦，这个啊!一坛酒，小孩子不能喝的……”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人家又没说要喝，自己就这么上赶着拦着，生怕人家打自己酒的注意!墨非辰，你也太过狭隘了吧？竟然担心一个小孩子抢你酒喝!亏你还是堂堂古依族二长老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嘲地笑出了声，这声轻笑被顾惜夜捕捉到了，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
　　“给我!”
　　“什么？”
　　“酒。”
　　“……”得，叫你嘴欠多说了一嘴儿，惹孩子生气了吧？看你怎么收场!在心里忏悔了不下千遍，眼下还得想想办法把这个小家伙给哄好。身为古依族最有天赋，年仅十五就已经晋升为二长老的墨非辰，此时此刻真想把自己这张坏事的嘴给封印起来。
　　和自己说话已经走了好几次神了，顾惜夜有种被无视的感觉。虽然他在宫中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无视的感觉真的很差。因此，他做出了这几年他一直都不敢对任何人做的举动：一把抢过他的酒坛，抱起酒坛子仰头猛灌一口，呛得咳嗽不止。
　　墨非辰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他在这里咳嗽，赶忙过去给他拍背顺气，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你看你，喝这么急干嘛？”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训斥，他的身份虽说尊贵，但终究还是臣子，实在是不应该用这种语气和三皇子说话的。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顾惜夜的脸憋的通红，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是对不起这样的话，他始终说不出口。
　　这一夜的偶遇，最终以三皇子愤然拂袖而去结尾。只留下二长老拎着酒坛站在原地一脸懵。
　　“二长老？二长老？可起了？二长老？”一大早，黄公公就在那里尖着嗓子催魂……不是，请二长老起身。
　　墨非辰一脚踢开了被子，睁开眼，满脸幽怨。经历三皇子那一事后，回来已是丑时。躺在床上折腾到接近寅时才沉沉睡下了，这会子……卯时过了吗？
　　当揽芳阁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的时候，黄公公面对着的，就是一个只着一身青色中衣，灰白头发略显凌乱，满脸哀怨看着他的二长老。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扰吾清梦，做好死的觉悟了么？”
　　这样的二长老着实瘆人，可怜的黄公公躬下身子，声音颤抖着说：“皇……皇……皇上有请。”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墨非辰压抑的声音传来：“稍等。”随后“砰!”的一声，摔上了门，吓得黄公公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