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平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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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
眼眸！
一时间，一人一兽四目相对，陷入凝滞中。
季向初捂着绿影耳朵的手不自觉一缩，竟是轻轻揉了一下这手感良好的圆耳朵。
“呲......”
绿影猛吸一口海水喷了季向初一头一脸。
……你个忘恩负义狗东西！
揉耳朵。
“呲！”
揉耳朵！
“呲！！”
揉耳朵！！
……
远处的低吼声蓦地音调一转。
突然，绿影猛地主动将耳朵顶向季向初胸口，竟是将季向初的身体当耳塞用，严实捂住了它一双耳朵。
而季向初被绿影突袭而至的头槌攻击撞得胸口一痛。
顶你个肺啊！
你个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虽是暗骂着这绿影兽，但季向初也没有真的推开它，只是不再理这只怪异的妖兽，视线转向外面的海湾，便看见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海兽群又动了——竟是在有序地游出海湾，慢慢回归大海深处！
眼前的景象太壮观，大小各类海兽密密排列着前进着，莹莹明月洒下凌凌波光，映照着深蓝的天空和清晰地星轨，构成一幅宏大深邃的画面，微微的海浪声下透出悠远的壮阔，却带给人一种意外的宁静感。
震惊于眼前的季向初也就没发现，几滴血水从下巴处的伤口慢慢渗出，滴在绿影的脸上。
绿影悄然嗅了嗅，似是有点意外，没有兴奋，也没有厌恶，心里却是涌起一点点从未有过的热流。
待兽群终于慢慢退去，岸边的吼声渐歇，一人一兽猛地推开了彼此，相互嫌弃着，翻身爬上礁石便双双脱力躺下，歇口气。
季向初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更别说搭理面前的这只脾气怪异的妖兽。
想到怀里藏着的东西，季向初闭着眼掏了几下，掏出一包油纸包裹的玉萝酥。香甜糯口的玉萝酥是季向初用阿布种植的玉萝草果实打碎和面蒸制的，不但有着甜糯的好口感，而且充饥抗饿饱腹感十足。虽然已经有点散开了，但一点不影响食用。
吃得正香，再伸手却摸了个空。季向初睁眼便看见一个圆圆的大脑袋。那只绿影竟趴在她身边正大光明毫无廉耻地偷吃她的玉萝酥！
见季向初睁眼看过来，便是一个囫囵吞下，片渣不留。
还发出好大一声满足的叹息！
季向初无语望渣，呵呵一声，从怀里掏出另一小包香气十足的蜜蜜糕，当着绿影的面一口口吃下，一边露出享受的微笑，务必让绿影看出蜜蜜糕更高程度的美味。
刚吃过兽生巅峰美味的绿影一双眼直直看着季向初的每一次伸手，放佛下一秒那香香的糕点就会落到它嘴里。
当然，它没有能吃到那让兽挠心挠肺香香糕点，只流失了可能一吨口水吧。
看着独自享用完美食的人类，在给了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转过身走开。愤怒的绿影腾地飞上天，趁季向初不备一尾巴将人扫进海中，瞅着季向初的狼狈样，自得地在空中飞旋一圈，发出老大一声嗤笑，长啸着一溜烟飞不见了。
季向初从海里冒出头来，吐出口里的海水，冲着远方挥了挥拳头——
大脑袋！
等着，咱们后会有欺！
等季向初将视线转回岸边，准备游回岸上时，她才震惊地看清了海湾混乱的后果——各类海兽残留的肢体，依稀间还有不少完整的海兽尸体。季向初此时也明白了那群渔民的目的，这一海湾的海兽尸体意味着的高额回报。但罔顾人命用人作饵这样的事情，还是超出了季向初的想象，由此季向初也对北岸人的狠与恶有了新的认知。
鉴于海湾里能动的海兽都已退出海湾重归深海，季向初得以顺利回到了海边。没有翻找这些值钱的海兽残肢，她径直寻找到自己的行李，竟同时看到了先前的少女。只见她整个人微蜷缩着，趴靠在岸边的礁石上，一双手还紧握成拳，虽是晕厥的模样，但至少还幸运地活着。
季向初艰难背拖起这个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一步步远离这个充斥着血腥和残酷的海湾。浑然不知远处啸声传来的崖边，一个身着暗色披风手执三角叉的高大身影全程目睹了着季向初的一举一动，无声息目送这个小身躯拖着比自己还高大的少女离开了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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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初不知道那伙渔民什么时候会返回海湾，正拖着少女在海滩上朝着背离渔民的方向移动。便听见耳旁少女一声咳嗽，吐出一口水醒了过来。
被喷了一口水的季向初：……今天我是五行缺口水吗？
季向初蹲下身，摸摸下巴看着滑坐在地的少女，“你醒了？”
少女不自然地“嗯”了一声，望了面前的少年一眼，没再说话。
季向初自顾自点了点头，“那好，”便是利落起身径自离开。
“等等！”
季向初转头，眼里透出些许疑惑，“还有事？”
“你…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
放佛鼓起来莫大勇气，“我、我想，承蒙恩公救助，无以为报，唯有、唯有......”
“你想的美。”
季向初抱胸弯腰神情自若地继续道，“我救人不求报恩，但也不用报仇吧？”
少女目光一闪，强掩尴尬道，“那我该如何报答恩公呢？”
季向初直起身，搓搓光洁的下巴，痞声问道，“我施救之前问过你的意见了吗？”
“我事前与你约定好了条件了吗？”
“我指望过通过救你获得什么吗？”
“都没有。所以我自作主张救你，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季向初的自问自答，少女难掩心中震惊，面上露出几分动容。
“再说，你能报答我什么？嗯......重金相酬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说着还看了看少女紧握的双手。
“别想！”少女立刻把手藏在身后，毫不犹豫答道。像是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反应太过，脸腾地红了，“小女无以为报，唯有，唯有来世做牛做马再报救命之恩，”顺溜说完自己极为尴尬地笑了笑。
“噗！”笑得季向初一个趔趄后退，一双略显老实普通的眉眼也变得灵动起来。
“来世就不必了，希望我救的人这一世别是个罪恶滔天的恶人，就算值了。这个，”指了指手心，“留着自己养伤吧。”
说着毫不犹豫转身便走，月辉下潇洒地抬臂挥着手，慢慢走远。
徒留少女愣坐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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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一艘长约15米的中型远洋渔船发出一声长鸣笛，在夕阳余晖下向着计划的路线行驶着。
桅杆眺望台上，一身男装渔夫短打模样的季向初，将过耳短发堪堪扎城一小撮，一边观察着远方的天候，一边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艘渔船本次出海的主要海捕目标是一种肉质特殊的咕鱼——咕鱼鱼肉烘干碾碎提炼制成的纸张不但细滑有弹性，因着咕鱼本身的特性驱虫抗潮易保存，还轻易撕之不碎。
但咕鱼行动灵敏游速快，极难捕捉，因其回流习性，一年也只有二十天能在固定海域捕获到，也造成咕鱼纸产量低下而又价格高昂，在这北岸也只有几大势力上层能用得起。
一般员工鲜少能接触更遑论使用到，只有在做出卓越贡献获得特别奖赏时，可以得到一张咕鱼纸制成的赏金券，凭此券领取一笔不菲的奖金。
如今正到了咕鱼回流的季节，北岸几大势力都争相派出更多海捕船开赴咕鱼回流地点进行捞捕，人力的紧缺也是季向初得以再次作为船匠助手上船帮忙的原因。
通过这两年在北岸的生活，季向初发现北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荒凉失控，在漫长的混乱后，北岸沿线已经形成了西、中、东三大聚集区。东部的区域的东水城、东堰城与东岐湾陆港中心城组成的三城联盟，呈三角形分布在北岸东岐湾沿岸，互相依仗一致对外。而东水城城主范天仇自诩风流书生，手下司掌着船坞和近海海捕生意，在北岸沿线也颇有威名。
而他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对下管束更严，但对对他有用的人也相对宽和——至少不会被轻易打杀。
综合评估后，季向初凭借手上尚佳的木工手艺和远超本地医师的草药见识，隐瞒女性身份自荐成了范天仇麾下船坞的一名普通工人，偶尔也兼职船医助手。
幸而北岸沿线一贯人杂混乱多，季向初一张颇显老实的中性脸也没有引起更多注意，在这里钱挣得不多，但对于如今的季向初来说，也算一个不错的庇护和落脚点了。
“向楚！”桅杆下传来一声少年的呼喊。
一个十二三岁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少年正仰着头看向桅杆上的季向初。
季向初应了声，回复道“快上来。”
便见黝黑少年顺着桅杆网子三两下利落地爬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平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