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的衰鬼[无限流]》西络子

199、断解考试

　　《断层解剖课》的课时不多，所以不到两个月就上完课了，紧接而来的便是考试。
　　要说这个课不一般，晚上上课，就连这个考试也安排在晚上！
　　那夜星辰璀璨，窗外时不时还有虫儿鸣叫，从窗户吹来的风还带着白日的暖，扑在众人脸颊上，沁出一丝丝细小的汗珠，头顶几台大风扇呼呼地转啊转，依旧不够。
　　好在于尤介之前给了他们划了重点，倒不是只给他们划，整个年级学的都划了，因为这门课在整个教学内容里占的比重很小，单是背划的重点还是不够的。但单是背下那些重点就已经够呛的了，再加上自己觉得重要的地方再背一背，那么脑袋肯定是不够用的，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特别是还是看图片认位置，比如大脑半球外侧面的图，箭头指着图上几个位置，问你这几个位置分别叫做什么，这种一般都是填空；后面还会跟着好几个从头部到脚底的横切面，内脏部分部分比较复杂，因为器官比较多，哪一个是胃、哪一个是胰脏之类的。
　　这些图片周负一早就烂熟于心，答题完全不在话下。
　　这次考试因为人数也比较少，所以就于尤介一个人监考，中途他出去了一会，教室里本就暗流涌动，他一走，教室瞬间热闹起来，坐在尾部的一些学生，立即开始交头接耳，互传纸条。
　　周负一看了他们一眼，这种情况倒也不奇怪，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几乎每门课都有人弄了小抄，至于抄没抄对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每门课都有十来个人不及格需要补考。
　　过了几分钟，于尤介故作轻松地走了回来，走到讲台那便坐下了，不再下来巡逻一般地走动。
　　不对劲，周负一从他进门后就一直看着，他走路不对劲！脚受伤了？这几分钟就伤到了？
　　心里有疑问也无济于事，这还在考试期间，也不能直接问，只能等考试结束、同学们全部离开才好问一问的。
　　于老师究竟怎么了？
　　周负一内心十分煎熬，好在是试卷早写完了，不然估计写不下去的。
　　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接着掉落，周负一擦了又擦，终于熬到了下课。
　　除了个别还在挣扎誊写答案的，其余的学生纷纷将自己的试卷拿到讲台上交了，周负一等了一会也慢慢走了上去，只不过交卷的时候，他没有立即下去收拾，而是上下打量了于尤介。
　　“于老师……你……”周负一很想问他有没有事，但碍于还有同学在，没能问出口。
　　“我没事，考完了，回去休息吧。”于尤介挤出一丝笑容，他不想让周负一担心，但脚下的痛楚，却时刻提醒着：你能力有限，你不可能一直保护他、保护自己。
　　周负一倒也不急，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便去收拾东西了。
　　“于老师，以后还有你的课吗？”几位收拾妥当正要离开的女生，纷纷走到了讲台那，围着于尤介问。
　　这个问题，周负一其实也挺想知道的。
　　“哈哈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以后的课程，会有更好的老师来教。”于尤介忍着痛，笑呵呵地回答着。
　　“诶，那老师再见。”女同学说了几句之后纷纷走了。
　　何文琦他们也因为有事先走，此刻就周负一一人还留在教室。没多想，他直接起身走到于尤介身边，厉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脚怎么受伤的？”
　　于尤介有些介意，一点点地移动着受伤的脚，试图掩盖自己的受伤的事实，但这一举动哪里逃得过周负一的火眼金睛。
　　“别动！我都看到了！”周负一有些生气，没想到于尤介这么不相信他，就连受伤还要瞒着，“你的鞋子都坏了一个大口子，都见血了还躲？”
　　“没事……刚才走的时候不小心被刀割了，皮外伤，不要紧的！”于尤介安慰着，他不想周负一想太多，因为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也是他该负的责任。
　　窗外的风飒飒作响，带着枯叶落到了讲台上，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都落在了枯叶上，沉默了一阵，随后相顾无言。
　　于尤介更是有些心虚地低着头整理试卷，周负一倒是叹了口气，关心地问道：“办公室有碘伏纱布吗？”
　　这一刻，似乎角色互换了，周负一居然这么细心体贴。于尤介听了之后，整理试卷的手停住，缓缓抬起头，轻轻回了声：“有。”
　　“那走吧，先消消毒。”
　　“嗯。”于尤介倒也不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拒绝了，会引起周负一更深的怀疑，再加上脚伤口真的不大，反倒是扭伤了，筋骨疼，伤口倒是不疼。这会子休息了会，要站起来走路会更疼。
　　只见周负一将于尤介手里的试卷夺了过来拿在手里，接着扶他艰难站了起来，眉头却不由得皱起，担心地问道：“真的没事吗？我看着不太像没事的样子。”
　　“真的没事，就是扭伤了，还有个小口子。”于尤介回答得很随意，听起来真就是没事的样子，事实如何估计也就只有他才会知道了。
　　走廊上早就回归平静，空空荡荡，他们每走一步，便有一声回响，轻轻柔柔，在上空空灵地响着，如同52赫兹的鲸鱼，孤独地吟唱。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于尤介怕别的监考老师还在，便在门口的时候让周负一松了手，自己扶着门框将门推开其余的三位老师都已经收拾走了，看来不用担心什么。
　　周负一很自觉地走上前，问道：“纱布、棉签、碘伏都在哪？”说话的时候眼神便一直在瞟桌子，不过桌面上没有看到。
　　于尤介指了指一旁的抽屉，说道：“在抽屉里，里面都有。”
　　话音未落，周负一便已经大跨步走了过去，有些粗鲁地拉开抽屉，里面摆放整齐，棉签、纱布、还有碘伏以及绷带、医用胶布……真的应有尽有，物品很多。他将需要的拿出来，随后让于尤介做椅子上，还找了凳子，将于尤介的腿架在上面。
　　“没关系的，没什么事，我自己来就行。”于尤介说道，他觉得自己不至于这点伤就没法自己动手，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
　　“别动！”周负一也不含糊，十分硬气地吼了句，“究竟怎么弄的？你看看你的手，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别骗我了。你再看看这伤口，像是刀割的吗？这么不平整还刀子割的呢。”
　　办公室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周负一细心地给他消毒、包扎着，随后看着于尤介那肿得像馒头的脚踝，再次说道：“你这伤口不深，还好还好。对了，这里有冰块吗？你看你脚踝，都肿成什么样了。”
　　“这里好像没有，这里的冰柜里都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实验动物尸体。没事，等会我就回去了，我家里有。”于尤介看着周负一，眼神变得异常柔和，像是妈妈看儿子的目光，一脸欣慰。
　　那道目光，太过炽热，周负一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鼻尖、额头起了细微汗珠。
　　“好了……这里、这天气太热了。”周负一一边收拾着，一边为自己脸红找了个借口。
　　“嗯，谢谢。”
　　这一声谢谢，周负一愣了下，回眸一笑说道：“谢礼呢？我要实质性的谢礼，不要虚的。”
　　“行！想要啥实质性的谢礼？”于尤介将就着继续说道，他知道这只是周负一的玩笑话。
　　周负一：“我想要……（你），哈哈哈哈，请我吃饭吧。”
　　“没问题，等我脚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于尤介说着笑了笑 ，并未听出话中之意。
　　两人又说了会话后才匆匆下楼，看到一楼守门的大爷正狐疑地盯着他们瞧，似乎在责问他们为何如此之久才下来，不然早就可以关门下班了！
　　就是在大爷这炙热的目光下，于尤介十分悠闲地走过去，优雅的打卡下班。随后与周负一两人缓慢地走到门口。
　　周负一回头问道：“你还能开车吗？要不直接住学校？”毕竟于尤介在学校里有宿舍，条件勉勉强强过得去。
　　“嗯 ，今晚我也不想折腾了，就住学校好了。”于尤介说着指着前方说道，“走。”
　　小道上似乎多了几盏新的路灯，树影斑驳，随风摇曳。微风吹过周负一的耳垂，拂动着他的心，于尤介受的伤他很在意，或许得不到答案在意，会让他抓心挠肺。
　　“说说吧，怎么回事。”
　　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于尤介收了笑容，嘴唇动了动，但并未出声，微微侧过脸看了周负一一眼，明白他的意思，不问清楚誓不罢休，誓不罢休，这个问题是逃不过去的。
　　星河鹭起，夜色飒美，宁静的美。
　　“我刚过了一关，出来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于尤介希望用最平凡的语气将这件事说清楚，不希望周负一过分担心，他不是这般没用之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要考试。”
　　“可你也在监考啊，我可以借口上厕所与你一同去的……”
　　“告诉你，你没有车票也去不了”于尤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着，他不想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不好看。
　　周负一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十分信任于尤介，有什么事都会跟他说，将于尤介看得很重，但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就连这事都不说一声，至少……之前好像有不是特别熟的人都给他发过消息说要去最后一关的事？
　　怎么回事？那叫什么？怎么突然记不起了！好像……好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那人回来了吗……
　　想着那人名字究竟叫什么的时候，面部表情过于纠结，于尤介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忙说道：“你别气了，我错了，要是再遇到，我一定跟你说。”
　　周负一没有听进去，因为他还在想着那人的的名字叫什么？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