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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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步走进内室，凌桓已经脱了外袍躺在榻上，医圣正在他的双腿上施针。
见她进来，便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许是听见了方才她与齐儿珠的对话，听她在外人面前称自己为夫君，凌桓心情颇好，眸底藏着笑意，牵过她的手与自己十指紧扣。
医圣抬头看了眼二人，说道：“王爷与王妃真是琴瑟和鸣。”
顾清嫣微红着脸，在大庭广众下被他拉着不放，着实有些羞赧，凌桓则淡淡一笑，一副再平常不过的模样。
不多时齐儿珠端着药掀帘进来，瞪着二人的手看了半晌，黑着一张脸将东西重重放下，赌气似的出了门去。
“老夫已将王爷双腿上的穴脉打通，王爷可以药浴了。”医圣说道。
将凌桓扶进盛满药材的木桶中，李茂有些不放心，问一旁的耶律清：“上医，医圣这用的究竟是什么方子？”
耶律清笑道：“药经有记载，蝎毒至阴难祛，想彻底驱除需得以毒攻毒，这些药材混在一起药性霸道，可将经脉中残留的蝎毒逼出，届时再放出毒血即可。”
“这、这安全吗？”顾清嫣在边上问道。
“只要能捱过驱毒放血的过程，基本没什么大碍。”耶律清道，“王妃放心吧，王爷他不是一般人定是能受得住的。”
顾清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到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才放下心来，轻声道：“如此便有劳几位上医了。”
进了滚烫的药浴中，凌桓脸色便逐渐苍白，额上细汗浮出，握在桶边的手指缩紧，指骨泛白。
“王爷感觉如何？”医圣问道。
凌桓闭着眼微点头：“尚可。”
“老夫现在要在您身上再开几道穴，您要是坚持不住了就出声。”
凌桓道：“好。”
顾清嫣看着他，鼻尖有些泛酸，走到跟前，将手轻搭在他手背上。
“很疼吗？”她问道。
凌桓睁眼，冲着她安抚地笑了笑。
只是双腿穴脉打通后，进了这药浴中就犹如利刃刮骨般锥疼，连带着胸腔内的气血也肆无忌惮地翻涌着。
他感到一阵眩晕，又将眼睛阖上，等着最难忍受的那一阵疼痛过去。再睁眼时，面前的人儿面上梨花带雨的，默默用手抹着泪。
他抬手，轻揩她脸颊上的泪珠，说道：“不疼，只是水烫得难受，别哭了……时间还久着，你到外头歇一会儿。”
“不要……”她摇摇头。
“乖一点，你在这我会分心。”他柔声道。
“那、那好吧，我一会再来看你。”她说道。
她倒也不忍再待在这里看着他隐忍受苦，回身准备出去透透气，才发现身后张太医等人都在用一种既惊愕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俩。
张太医轻咳了声，尴尬道：“王妃外头休息一会，若有事老臣会遣人通报王妃。”
“有劳了。”顾清嫣脸上微臊，抿唇说罢匆匆出了门。
待到顾清嫣出去后，凌桓再也坚持不住，猛地吐出一口瘀血，身子一晃堪堪栽倒在水中。
“王爷！”李茂惊喊道。
“别慌，这是积蓄在体内的毒血，吐出来就没事了。”医圣沉声道，“扶起他，老夫要为王爷放血了。”
李茂低头看他：“王爷，还撑得住吗？”
凌桓缓了缓，点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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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嫣在院中坐着，目光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那扇门，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袖子。原以为只是单纯的治腿疾，没想到他却要忍受这么大的痛苦。
她看得出，他刚才是怕吓到自己，所以一直在隐忍。
一颗泪珠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手抹了把脸颊，湿漉漉一片。
她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放在了心上。
她，爱上他了……
前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齐儿珠从里头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瞥了眼顾清嫣，径直离开。
“姑娘留步。”顾清嫣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盆子，顿觉心惊肉跳，担忧道，“王爷怎么样了？”
齐儿珠勾唇一笑：“正在放毒血呢，王妃想进去看看吗？不过还是算了吧，那画面可血腥得很，王妃身娇体弱的，一会吓晕过去可如何是好？”
顾清嫣握紧了手指，看着她扯唇道：“从方才到现在，我也看出了几分，姑娘似乎对我有敌意？”
齐儿珠轻哼了声：“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临安王他这样的人不该配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那该配什么样的？像你这样娇蛮无礼的小姑娘吗？”顾清嫣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说话的！”齐儿珠拧眉娇叱道：“对，我是喜欢临安王。我可比你先认识他，喜欢他的，当初在南疆，我也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日日都是我替他上药的。”
顾清嫣笑了起来：“那结果呢？王爷他记住你了吗？他可有对你动过一丝念头？”
齐儿珠顿了顿，想起了之前凌桓见到她的反应，一时气结，跺着脚发狠道：“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得到他的！”
待到张太医推门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顾清嫣进了屋去，凌桓已经穿戴齐整坐回了轮椅之上，除去面色苍白了些，其他的一切如常。
她稍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今日有劳上医了。”
“王爷回去后还需多加休养才是。”医圣道。
回了府，凌桓显得有些疲累，躺下不一会儿便阖眼沉沉睡去。
顾清嫣守在一旁，想牵他的手时，撩起袖子才看见他的虎口处包扎着一圈布条，上头还有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难怪他这般疲累，想必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听耶律上医说，此番治疗并非朝夕能成，还需后续的复健。
想到这里，顾清嫣着实有些心疼。她倾身上前，在他唇边落下淡淡一吻，这才放轻了脚步出了房门。
“春桃，随我去膳房。”她低唤道。
“小姐想要什么，奴婢差人去做。”
她摇摇头：“我想亲自为王爷做点什么。”
……
凌桓这一睡，到了夜幕临近时。
醒来后，便差人问道：“王妃呢？”
“回禀王爷，王妃在膳房中。”丫鬟回道，“王妃吩咐过奴婢，若王爷您醒来，让奴婢告诉您稍等片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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