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示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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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显然不知道蒋嫣然说的茶艺和花艺是什么意思，只当她在夸奖自己，还红起了脸。
蒋嫣然强忍着笑，继续和安平说着话。毕竟嘴炮达人只要自己快乐就完事儿了。
“妹妹刚刚在和皇上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安平又害羞地看了一眼顾非源，才说道：“是原先源哥哥给我的一只小狗。”
蒋嫣然：你别看你源哥哥了，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咱俩，你最好还是跟我专心对线吧！
“呀，原来妹妹喜欢小狗呀！”蒋嫣然仿若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亲亲热热地就说道：“我家里也有一条大狼狗，可威风了！”
蒋嫣然养大狼狗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安平虽然极少出宫，但是也是听闻过的。
传闻蒋嫣然养的这条大狼狗还咬伤过人，很是凶残。
她脸色稍稍发白，有些惧怕的样子：“姐姐不怕吗？”
蒋嫣然灿然一笑，“傻安平，你得叫我皇嫂呀。”
杀人诛心，不过于此！
果不其然，安平的小脸一下子就煞白，眼睛都红了。
蒋嫣然惊呼：“安平妹妹，你怎么眼睛红了？是因为我家大狼狗太可怕了吗？”
安平掩着面，看了一眼顾非源，立即匆匆冲蒋嫣然和顾非源行了个礼，借口说身子不适赶紧告退了。
蒋嫣然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看着安平像被人追赶一样的匆忙步伐，微微勾了勾唇角。
御书房里，只剩下了蒋嫣然和顾非源两个人。
顾非源从折子里抬头：“把人气走高兴了？”
蒋嫣然歪头：“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顾非源嗤笑了一声，把手头的折子批完后说道：“逗人可以，别过犹不及，小心狗急跳墙。”
蒋嫣然微微皱眉，看着顾非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你这个皇帝是不是在养蛊啊？按道理按剧本按一般走向来说，你不是应该把你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好好护在怀里，顺便对我这个恶毒的女配恶语相向？怎么还用“狗”形容人家起来了？
顾非源对安平的态度实在是奇怪。
不过没等蒋嫣然想出个什么来，顾非源就起身说道：“别在御书房用膳了，回紫宸殿吧。”
“哦。”蒋嫣然跟着顾非源出了御书房。
顾非源和蒋嫣然走在前面，萱枝紧巴巴地就跟在蒋嫣然身边，一副要护犊子的老牛模样。
顾非源无语了片刻，对着蒋嫣然说道：“朕殿里没有年轻的宫女，你要带着她就先在外殿服侍，回了坤宁宫后随你造作。”
蒋嫣然又“哦”了一声，还让萱枝先离远了一些。
顾非源转头看了一眼蒋嫣然，怎么突然不还嘴了？
不过顾非源也没放在心上，这个女人邪性的厉害，安安静静的不找麻烦自然是最好。
顾非源和蒋嫣然走在宫道上，初夏的风带着些杂糅到一起的花香，吹起了蒋嫣然的发丝和顾非源的衣摆。
两人就这样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回了紫宸殿，坐到了膳桌旁开始用膳。
用膳的时候，蒋嫣然突然问道：“所以，陛下已经知晓臣妾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顾非源顿了一下，这女人想了一路什么呢？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蒋嫣然放下筷子，认真说道：“陛下，谈谈吧。”
顾非源想起了今早和太后说的元帕的事情，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抬手让白墨把膳桌撤下之后，紫宸殿内又只剩下了帝后二人。
蒋嫣然率先表态：“臣妾不会参与陛下和姑母之间的事情。”
一来就砸这么大的消息下来，顾非源都愣了一下：“你……”
蒋嫣然神情是难得的认真：“虽然臣妾确实是姑母硬塞给您的，但是也是无奈之举。但凡是有一丝丝办法和回旋的余地，臣妾都不会选择进宫来碍您的眼。”
顾非源怀疑地看着蒋嫣然，总觉得这个突然开始说人话的女人在预谋什么。
蒋嫣然继续掏心掏肺地说道：“所以陛下，臣妾自打进宫，就没想着要在您面前瞒着自己的性子。昨天也是为了让您尽快了解到臣妾是这样一个不堪的面目，所以才在元帕一事上耍了些小心机，还望陛下原谅臣妾。”
说完，蒋嫣然甚至还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顾非源愣在了原地，感觉丧失了言语能力，她、她怎么说哭就哭啊？比安平还矫情得厉害。
“陛下，”蒋嫣然神情真诚，“臣妾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啊！”
顾非源支吾半晌，“你……先别哭了。”
蒋嫣然擦了擦眼泪。
顾非源想了想说道：“蒋家世代驻守西北边疆，你的大哥如今也在边疆戍守未归，朕是不会做寒忠臣之心的事情，你……这点可以放心。”
蒋嫣然咬唇，颇有几分忍辱负重的味道。
顾非源继续说道：“太后当年在众多皇子中选择了朕，朕也并非心狠手辣恩将仇报之人，只要太后将权力悉数归还，朕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太后也是养育了朕多年。”
蒋嫣然继续掉着眼泪点头。
顾非源想了半晌后，皱眉看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蒋嫣然抽噎地起身，从龙床上拿起了不知何时又被放上去的元帕，放到了二人面前后，说道：“这元帕上的血，一会儿臣妾就去找匕首来弄上，陛下不用担心。”
顾非源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虚，单手握拳抵在了下巴上，“……辛苦。”
蒋嫣然沉默摇头：“只要陛下能记得蒋家真的没有逆谋之心就好。”
“你……”顾非源犹豫片刻后开口，“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吗？”
毕竟刚刚那番言语和眼泪不像是作假。
思及此，顾非源不由得对蒋嫣然产生了一两分的同情。虽说是名冠京城的第一女，但是婚姻大事何尝不是如他一般被他人拿捏在手里。眼下为了家族，还不得不在宫墙大院中忍辱负重。
顾非源心中叹息，若是可以，日后还是对她好上几分吧。
比起那别有用心靠近之人，蒋嫣然的闯入，确实是迫于无奈。
蒋嫣然垂眸，小声啜泣，擦了擦眼泪后说道：“妾平日里也没几个爱好，就喜欢看看那民间的话本子，往日里都是萱枝替臣妾采买，还希望陛下日后也依旧准了萱枝的出宫。”
顾非源思索片刻：“允。”
蒋嫣然继续垂眸说道：“那小榻实在逼仄，昨日躺了一晚上，今日妾身上痛了一天。妾在紫宸殿只会待今明两晚了……”
蒋嫣然话没说完，顾非源就抢先说道：“今晚朕睡小榻。”
蒋嫣然擦了擦眼泪，抬眸起身，对着顾非源行了个大礼，“谢主隆恩。”
顾非源扭脸：“起来吧。”
晚间，顾非源躺在小榻上，小腿因为身高问题全部凌空架在床尾，整个人翻个身都费力得紧。
他辗转发侧，百思不得其解——是怎么就轮到自己睡到小榻上来了？他疯了吗？
顾非源越想越奇怪，终于！他“唰”一下从小榻上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龙床上已经睡得开始打小呼噜的女人。
果然！
他就不能同情这个女人！！
而正在龙床上肆无忌惮滚来滚去做着美梦的蒋嫣然砸了咂嘴：这蠢皇帝！
……
次日一早，蒋嫣然醒来的时候，顾非源已经不在寝殿里了。她揉着眼睛从龙床上起身，就看到了小榻上已经干干净净的了。
伸手扯了扯龙床旁的铃铛，萱枝立马拎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进来了。她站在最前面，别提多神气了。
蒋嫣然好笑，“你现在挺能了啊？”
萱枝神神秘秘，捂着嘴贴在蒋嫣然耳边说道：“我现在能管50个人了！”
“嗯，”蒋嫣然忍笑，“大领导了。”
萱枝立即挺起了胸膛，别提多骄傲了。
另一边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的顾非源看着一身黑的暗卫皱起了眉头：“又没找到？”
暗卫清风摇头：“查了康王家一圈，都没有一个年少进过宫的小少爷，唯一就是一个康王世子进过宫，但是他比您大五岁。”
顾非源皱眉：“那个时间段能进宫的小少爷一定非富即贵，再加上谈吐不凡，怎么着也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如今已经找了无数世家了……”
清风跪在地上，想了想说道：“陛下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人？”
顾非源叹气：“收回权力本就是难事，朕身边可用之人太少。那少年虽然与朕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谈吐相貌皆是不凡，甚至有出尘之姿，若是能为朕所用，必定能如虎添翼。”
清风点头：“属下再加派人手，进一步筛查。”
“等等，”顾非源想起了那个令人头疼的蒋嫣然，说道，“皇后的大宫女萱枝，每隔一段时间会出宫一次，说的是采买话本，你拨几个人好好探查，看看到底是在买话本还是在传消息。”
清风点头，领命后就在宫内隐匿了身形。
顾非源起身站到了御书房的窗口，且不论昨日蒋嫣然那番哭着说的言语到底有几分真切，但蒋家确实是功臣忠臣不假。
虽不知这邪性的女人究竟是哪边的，但早做打算和防护，总好过被动接招。
太后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互相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不会甘心做个傀儡皇帝，他这位主意极强的母后也不会轻易把手中归拢的权力交出去。
蒋家在中间到底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还要交给时间来证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示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