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元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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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嫣然也在殿上站定之后，宫嬷就把蒋嫣然手中牵着的红绸另一端递给了顾非源。
顾非源接过了红绸，和蒋嫣然并排站着。
而主位上端坐着笑得一脸高兴的太后，蒋璇。
蒋嫣然现在被红盖头盖着，看不清殿内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光听着內侍一声高过一声的磕头报幕，她都觉得自己的腰肌累得慌。
这是磕的第几个头了啊？
这难道就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吗？
可是光磕头是什么操作啊？不是应该看着别人跪她吗？
蒋嫣然都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凤冠要撑不住了——实在是没想到大宏皇帝大婚其实就是祭祖啊！
人嘛，一累就会不自觉地在脑海里面上演一些有的没的小剧场来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就在蒋嫣然脑子里面奇奇怪怪的小剧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男声唤自己的温柔声音。
他说：“嫣然，累吗？”这是……小皇帝在和自己说话？
耳边还萦绕着公公的尖细嗓音，身体不断跪下、起身，循环往复。突然出现一声温润问候，蒋嫣然呆愣了片刻才缓缓反应过来。
确定了声音是小皇帝方向传来的时候，蒋嫣然脑子里面立马响起了一级战备警报。
蒋嫣然捏着自己的嗓子，用自己最温柔的嗓音柔柔说道：“劳陛下费心了，妾身不累。”
呕！蒋嫣然自己喷自己。
不过至少这小皇帝看起来不是追妻火葬场的套路哈？难不成是先婚后爱？
顾非源轻笑一声，微微侧过身子，贴着蒋嫣然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蒋家姑娘果然堪当重任呢。”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评价，这阴阳怪气的调门儿……
蒋嫣然立马也跟着勾唇轻笑：“陛下谬赞，您也不遑多让呢。”
就你一个人会阴阳怪气啊，呸！
顾非源有些意外地看着蒋嫣然盖着盖头的发顶，着实有些没想到这位声名在外的蒋家姑娘会是这种性格。
他本意只是稍微试探一下，好日后对症下药，但是这会儿却有些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嫣然倒是在心里呵呵笑了两声，暗自吐槽，这会儿按照剧本来说，小皇帝应该就要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了：女人，你有点儿意思。
嘶——
蒋嫣然倒吸一口冷气，按住了自己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在盖头里面龇牙咧嘴。
那小皇帝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确实在想蒋嫣然，但是没觉得她有意思，倒是觉得如果蒋嫣然是这个性子的话，会对他之后要做的事情十分不方便。本以为只是个好拿捏的大家闺秀，如今看来还真是很棘手。
这个女的有点烦，顾非源有些不耐地想到，怎么不按照一般大家闺秀的方式生长呢？
繁杂的仪式结束之后，蒋嫣然作为新后要在皇上的紫宸殿住满三日后才能去坤宁宫。
这会儿她被宫嬷扶着去了紫宸殿，安静做吉祥物等着皇上来就行了。
而皇帝则是在殿前继续祭祖。
……大宏的帝后大婚实在是考验体力。
不过这和蒋嫣然都没关系了，她被扶进了紫宸殿内后，就有宫嬷过来帮她更衣沐浴了。
在皇帝回来的之前，她得做个香喷喷的吉祥物才行。
蒋嫣然泡在浴桶里面，毫无形象地打了个打哈欠。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泪，她习惯性地唤道：“萱枝，想喝水。”萱枝是她打小的贴身丫头，和亲姐妹一样。
蒋嫣然喊完才意识到，她带进宫的宫人得去了坤宁宫才能见到，现在服侍她的都是小皇帝紫宸殿的人。
不过她说完，也立马有宫嬷端水过来了，蒋嫣然略有些不自然地接过水，喝了起来。
“娘娘，泡久了皮肤会发起来，您起身吗？”服侍蒋嫣然的宫嬷都是年岁稍长一些的，蒋嫣然看了一圈，没有她眼熟的。而且那问句听起来也不太像问句的样子。
蒋嫣然从浴池中起身，宫嬷们立马七手八脚地服侍起来。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果体，蒋嫣然实在是有些承受不来。
但是也只能躺平任由宫嬷们摆弄了。
别说，还真挺香。
蒋嫣然坐在床边，悄悄举起胳膊闻了一下自己，瞬间眯起眼睛沉迷了。
蒋嫣然沉醉地抬起胳膊又吸了一口自己身上的香味，再次赞美制香技术。
然后，睁眼就看到了脸上因为酒精有些泛红的小皇帝正倚在寝殿隔断处，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嗯，大皇帝。
毕竟蒋嫣然光目测就觉得皇上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以上。
这是蒋嫣然第一次见到皇上。顾非源和很多人说的一样，长相俊美又有些病态的美感。蒋嫣然也算是在大宏见过不少美男子了，包括有大宏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叶相如都见过。
但是眼下，蒋嫣然不得不承认，皇上真的长得俊美极了。若是学会用美貌营业，怕是叶相如就没饭吃了。
但是！皇上进殿为什么没有通报啊！
蒋嫣然扯出了一个勉强的假笑。
顾非源在远处也上上下下把蒋嫣然好好打量了好一通。小巧的身躯，有些活泼不拘的动作，以及那双看起来就十分聪明的眸子……这个大家闺秀日后一定是个隐患。
顾非源压下了心底的不耐，懒洋洋地揶揄道：“好闻吗？”
蒋嫣然面露娇羞，娇嗔：“皇上~！”
顾非源不屑地嗤笑一声进了寝殿，自己脱了繁复的外袍，而且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服侍。
蒋嫣然坐在龙床上犹豫了起来，她……要不要上前去帮忙呢？
就在蒋嫣然纠结的时候，顾非源已经从殿内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套寝具摆在了小榻上，转头对着她说道：“你，睡这里。”
蒋嫣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受伤模样，“皇上……”
顾非源面无表情，“怎么？就凭你也想和朕圆房？”装什么啊这个女人。
蒋嫣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委屈巴巴地从龙床上走下来：“陛下说得对。”
顾非源皱着眉头，显然没想到蒋嫣然能邪性得这么厉害，这和那个在大殿里就敢跟自己斗嘴打机锋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个？
怎么现在又这个样子了？
蒋嫣然坐到了小榻上，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小榻整理好，然后就乖乖钻进被子里了。
顾非源虽然奇怪蒋嫣然怎么这会儿这么好说话，但是他也是被一天的庆典折腾到不行了，见蒋嫣然都歇下了，他也懒得再多想什么了，找了几件内搭，就去浴池里面洗漱准备歇下了。
蒋嫣然闭着眼睛，听着寝殿内的动静，在心底呵呵冷笑了两声——傻了吧，我看你明天怎么给姑母那边的人交元帕！
装逼怪！
……
次日，还未有宫人进殿的时候，蒋嫣然突然感觉到身上一凉——被子被人抽走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皇上站在她小榻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把被子叠好放柜子里，跟我上龙床。”
蒋嫣然从小榻上坐起来，顺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点儿抱怨都没有，把被子叠好，然后眯着眼睛就去龙床上躺着了。
顾非源全程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昨天在殿上那个阴阳怪气是自己过度解读了？其实蒋嫣然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吧？
顾非源看着时辰，也差不多到宫人会过来的时间了，他伸手扯了扯床边的铃铛。
片刻，白墨就领着一帮人进来了。而今天跟在白墨身边的，还有一个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尚嬷嬷。
顾非源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惊恐地看着蒋嫣然的身下。
蒋嫣然不动神色地起身，朝着顾非源缓缓勾起了嘴角，然后粲然一笑。
顾非源立即明白了，她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她都记着，而且记得清清楚楚！哪儿是好说好，好拿捏？分明就是整了个大的在这儿等我呢！
顾非源僵硬地拿出了帝王之气，看着尚嬷嬷问道：“尚嬷嬷这么早来，是？”
尚嬷嬷朝着顾非源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回皇上，老奴是来收元帕的。”
蒋嫣然死死咬住后槽牙，坚决不让自己笑出声，然后在顾非源说话之前，抢先轻轻柔柔地说道：“尚嬷嬷，昨日……还未成呢……”
“咔——”这是顾非源脑海里的理智线快要断掉的声音。
蒋嫣然继续委屈又害羞地说道：“陛下……陛下太紧张了。”
“嘣——”这是顾非源脑海里的理智线已经断掉的声音。
蒋嫣然显然察觉到了顾非源的情绪，一把拉住顾非源的胳膊，温温柔柔又体贴万分地对着尚嬷嬷说道：“尚嬷嬷，您先回去和姑母复命吧，一会儿我和陛下一起去姑母那里说清楚。”
尚嬷嬷迟疑了，她是专门来收元帕的，但是现在没收到……
蒋嫣然感受着自己手底下，顾非源不断收紧的胳膊肌肉，温柔笑着拍了两下：
来啊，让老娘睡小床，整不死你！
放心，不出今天上午，你不行的消息马上就能传出去了！
最终，尚嬷嬷还是被蒋嫣然劝回去了，白墨也服侍帝后穿好了衣服后，就立马出去了，脚步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瞬时间，紫宸殿寝殿里面又只剩帝后两个人了。
蒋嫣然笑盈盈地穿戴整齐地倚在隔断处，看着从早上就一直脸黑的顾非源，温柔说道：“陛下，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啊？”
顾非源面无表情地抬头：“你昨天就想起来这个事儿了对吧？”
蒋嫣然微启红唇，无辜极了：“陛下怎么能错怪臣妾，臣妾也是今早看到尚嬷嬷才想起来。”
顾非源捏紧了自己在袖中的拳头：“那……那你说朕紧张？”
蒋嫣然歪头，一副天真的样子：“那要不然说什么呢？直接说陛下不行吗？”
“蒋、嫣、然！”顾非源一字一顿。
蒋嫣然轻笑，一双猫儿眼亮晶晶，“臣妾在呢。”
“你很好。”顾非源半晌后也勾起了唇角。
蒋嫣然微微一愣。
顾非源起身，站到了蒋嫣然身边，把她的手牵起来，搭到了自己胳膊上，微微俯身贴住了她的耳朵，轻轻吹气：“一定要继续啊。”
蒋嫣然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脑海中警铃大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元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