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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噩梦 ...

  •   事后艾珀尔回想起来,那真是一个相当错误的决定。

      红头罩的脚步顿了一瞬,他捂住自己的红桶脑袋,抬头看了一眼艾珀尔,立刻便意识到了什么,进攻的步伐更为凶猛。

      糟糕。

      艾珀尔暗叫不妙,她翻身跃起避过了红头罩又凶猛的一击。对于她这一类的变种人来说,精神控制的作用不仅和自身的精神力相关,也和施与对象的精神力息息相关。

      在战斗中,如果遇上同类的能力者或是意志力强悍的人,她的能力便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对方的压制,甚至可能反过来被前者控制。

      方才她精神的触角刚一侵入红头罩的大脑,便被对方第一时间察觉,而且受到了激烈的抵抗。理智在提醒她应该抓紧时间想法子跑路了,但是后背的疼痛在叫嚣着她应该把这个该死的桶脑袋打趴在地,以泄心头之恨。

      这样的话,在体术完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依靠变种能力取胜了。

      艾珀尔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在与红头罩再次交手的瞬间,加大了精神入侵的力度。

      而意外就是那一瞬间发生的。

      -----------------------

      倒霉。

      艾珀尔叹了口气,她想将开丨锁丨器插入锁孔,但是手指的颤抖使她连锁口都对不准。

      她骂了几句脏话,不得不停下动作,对自己用上了一点精神催眠,充当镇静剂的作用,但是失血可没办法用这个止住。她能感受到血液在不停地从她捂住伤口的手指间坠落。她感到又湿又冷,分不清身上是雨水还是她的汗液。

      腹部的伤口拉扯的疼痛因为精神催眠而减轻了不少,她终于将□□插入了锁孔,艾珀尔一边转动着开丨锁丨器,一边苦笑起来,伤势比她预想得还严重。如果她今晚不幸挂在这里也太过滑稽,毕竟死于自己的武器可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她万万没料到,红头罩的大脑过去应该受过什么损伤,而她的精神触角侵入得太深,触及了他一些深埋在记忆里的负面情绪,让她遭到了反噬。

      他人的负面情绪就像是毒药,一瞬间麻痹了她的身体,而被强行入侵到精神深处的红头罩暴走了,打斗之间,狂怒的红头罩夺过了艾珀尔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她的腹部。

      这把黑色的匕首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是艾珀尔特别定制的武器,上面有三道血槽,刺入后能够使伤口不平整,流血不止。她本来是准备给敌人点颜色看看,没想到先让自己倒了大霉。

      幸好她趁着红头罩意识不清的时候勉力逃脱了。

      早前艾珀尔为了今晚的行动租了一辆车,车上有药物应急包,她做了紧急止血,但是没用,伤口太深了,她需要缝合......还有输血,但麻烦的是她不是普通人,虽然她带了变种人血液特制药,但她至少需要一袋营养液来调配。摇摇欲坠的意识已经撑不到她回家,当艾珀尔驾车第三次撞上路边的消防栓,她只好把车停了下来,幸好老天开眼,她发现马路对面就是一家诊所。

      车子从港口出来之后还未驶出哥谭贫民窟,这时候凌晨,街上空无一人,诊所也已经关门,艾珀尔捂着腹部强撑着摸到诊所后门,开始了艰难的开锁工作。

      -------------------------------------

      咔哒一声,门终于开了。

      艾珀尔踏入漆黑的诊所,跌跌撞撞地走着,诊所里每一间门都锁住了,优秀的防盗意识!该死的防盗意识!

      直到她摸到有一间,门虚掩着,她推开门,摸索到了灯打开。

      虽然诊所黑灯瞎火的已经关门,但是这间诊室有使用过的痕迹,带血的纱布,镊子摆放着病床的附近的工具盘上......艾珀尔看纱布上血液的颜色,还是鲜红色,纱布上的血液好像还微微湿润。

      不太妙,难道伤者才刚离开?还是他是和她一样的闯入者?是医生?住院的患者?如果她够倒霉,也许这个人还会回来。

      艾珀尔感觉自己的精神在溃散,她不停地在出冷汗和颤抖,她想要拉开放药的抽屉,但是手抖个不停,她甚至没法走直线,撞到了病床上。

      工具盘被撞得散落在了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感觉天旋地转,勉力支撑自己站立。

      在浆糊一样的思绪中,艾珀尔看见诊室的门开了,而她甚至没听见脚步声。

      她下意识举起了枪。

      开门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里面是黑色的兜帽卫衣,乱七八糟的头发,胡子遮住了他脸的大半,剩下露出的部分也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淤痕。他像是贫民窟那种典型的流浪汉或者混混,肮脏散漫,浑浑噩噩度日,然后某天死在天桥下面或者垃圾桶旁边。但是他的眼睛却透露出了不同,他的一双蓝眼睛在黑暗中泛着锐利的光,让人莫名感到喉咙发紧,就仿佛一头蛰伏于黑暗中的猛兽,在随时蓄势待发准备撕开猎物的喉咙。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但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艾珀尔突然手一软,枪已经落地,身体机能强撑到现在,终于要陷入休克。

      在她晕过去的前一秒,艾珀尔用尽最后的力气,催眠了这个男人。

      ————————————

      她在做梦么?

      艾珀尔感受自己在坠落,一直坠落。她在一片黑暗里坠下去,直到她摔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砰——!”

      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火焚烧一样痛,有什么金属质的东西划过地面,拖拉出一阵刺耳而可怖的声音。

      有人在疯狂的大笑。

      “小鸟!小鸟!他不会来了。”

      谁?

      艾珀尔努力地睁开眼睛,眼皮像是被鲜血糊住了,透过一片猩红,她模糊地看到一张脸,这张脸带着恶质的笑容,如同逗弄猎物般俯视着她,疯狂、苍白、涂满油彩,令人作呕。

      这不是噩梦......

      这是属于红头罩的记忆。因为她的精神触角进入得太深,读取到了他脑海深处潜藏的一些记忆。

      越是储存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往往越刻骨铭心,它们大多数往往充斥着痛苦和悲惨,就像潘多拉魔盒,由主人牢牢锁住,因为一旦被打开,便可能会带来毁灭。

      如果她没有受伤,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些记忆剔除在她的精神世界之外,但是现在......

      现在她感觉仿佛变成了红头罩,正在经历他经历过的痛苦的一切。

      ”砰!”狠狠一击,她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再一击!“砰!”“砰!”

      空旷的空间中,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击打声是如此明显。

      艾珀尔觉得自己肋骨好像碎掉了,又好像不止是肋骨,她感觉自己碎成了许多块,□□上的痛苦令人发疯,但是她的大脑中好像还存在着一丝希望,这丝希望让她的神志保留着一点清醒,而清醒同时也带来愈加的折磨。她像是迫切的想呼唤谁的名字,但是那个名字一直哽在她胸口,随着她不断涌出的鲜血被吞入喉咙。恍惚中她好像看见黑暗中的水滴兽,披风的角,好像在闪光的绿色鳞片,最后这些都变成了一张疯狂的脸,然后是重重的撞击,太痛了。——还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是倒计时么倒计时?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那声音终于停止了。

      “轰——!”一声巨大的轰鸣,然后她重新回到了那片黑暗中,艾珀尔感觉自己继续往下坠,直到她的背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

      她好像在被困在了一个小盒子中,四面狭窄的木板挤压着她。她想叫喊,但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她拼命敲打、用尽全力去推、去抠挖那一片木板,直到指尖全都磨破,血落在她的脸上。她闻到泥土的味道,还有腐臭味,混合着鲜血、雨水的气息,她在什么地方?

      痛苦、绝望、恐惧,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情绪摄住了她。

      直到终于出现了一束光,艾珀尔叫喊出声音,

      “——!”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阵眩晕,映入眼中的是诊室刺眼的白炽灯,突然涌入的灯光使她不得不重新合上双眼。属于红头罩的记忆碎片在消逝,艾珀尔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这段记忆实在是太过痛苦黑暗和绝望,令她想要呕吐。

      而且那最后一段记忆,简直就像被困在了棺材里一样,她感觉到从始至终,红头罩一直在等一个人,但是他没有来。那到底是谁?

      等眼前的白光消失,艾珀尔发现自己躺着病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她下意识地摸摸脸,【使徒】的面具还安然的戴在脸上。

      艾珀尔勉力撑起身子坐起来,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的伤口都已经被被处理过了,伤口被整齐的缝合好了,而技术令人吃惊地不错。她的左手还挂着吊瓶,是营养液,正好是她需要的。

      艾珀尔环顾四周,病房的角落里,刚才那个打开门的男人安静地坐着,因为她的起身而转头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不复刚才的锐利,而是像是有些失焦。

      对了,她昏过去前正好撞见这个男人,然后她催眠了他,看来这些伤口处理都是这个男人做的。

      艾珀尔在上衣的暗袋里摸索了一阵子,拿出了一小管微型的针剂,注射到了营养液的袋子里,看着营养液的颜色逐渐变红,她也舒了一口气。X战警研发出来的特制的针剂,相当于变种人的人造血液,可以用来应急使用。因为有时候要从普通人的医院里找到匹配变种人的血液并不容易,特别是很多人仍对变种人恶感,甚至拒绝为他们治疗,一旦受伤也不利于自己地身份掩饰。但是这种针剂无法凭空造血,需要混合营养液使用。

      看来这东西还需要改进,像这种特殊时刻等她找到营养液之前可能就挂掉了。

      艾珀尔躺了会儿,感觉眩晕感逐渐减退。她想了想,对着那个男人招了招手。

      “你过来。”

      男人顺从地走到了艾珀尔面前,他很高,站在病床边刚好挡住了大半灯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艾珀尔让他坐下,他听话地坐到了一边。

      “伙计,算你倒霉,刚好碰上我。不过我也没兴趣对你做什么,”其实是也没力气做什么了,“你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你没见过我来到这家医院,等我走之后,你会把这里关于我的蛛丝马迹都打扫干净,销毁掉。明白了么?”

      男人点点头。

      最终等到体力恢复了大半,艾珀尔才离开。

      等到她走后,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他却并没有像艾珀尔指示的那样,将一切收拾干净。

      男人环视诊室,捏着眉心皱了皱眉头,他将沾有艾珀尔血液的纱布收集起来,用镊子放进了密封袋里,

      “你还好么,Master Bruce?”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来管家沉稳的问候声。

      “阿尔弗雷德,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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