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年不齐》风思

6、拜师2

　　自从那日星梯关闭后，齐战每日去北斗广场等候，无论结局是喜是悲，只愿看见自己的两个孙子安全即可。
　　今日，齐战午间回客栈用饭，进去便见到了齐幽，齐幽也邀他一同坐下。随后交谈方知齐幽实为七幽，乃北斗仙宗长老。
　　午时三刻，齐皓然独自一人到了星月客栈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踏进了客栈。
　　齐修然被开阳长老收为弟子，陆言也被收入了天权峰，其余人或入外门，或入各峰，还有一些灵根资质不错的也都被安排送往其他仙门。
　　而齐皓然这些无缘仙路之人便被打发下山了。
　　齐修然被开阳长老收为亲传弟子，所以有开阳峰的师兄主动御剑送齐皓然下山。
　　“皓儿，怎的只有你一人？”
　　七幽座位选得极佳，正对门口，齐皓然刚一进门，便被齐战看见了。
　　齐皓然显然没料到爷爷就在大厅坐着，一时语塞。
　　“看来我一语成谶了。”
　　齐皓然这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人，乃多日未见的齐幽。
　　“大家同病相怜，何必挖苦我？”
　　齐战见齐皓然貌似不知道七幽的身份，便开口道：“皓儿，这位是……”
　　七幽打断道：“灵根测试后你和你哥身上有什么变化？”
　　齐皓然不知道七幽什么意思，反问道：“难道这灵根测试有问题？”
　　七幽忍住自己想揍这个蠢孩子的心，轻声细语地再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比如玉佩什么的？”
　　七幽早就从齐战口中套出了他俩身上各带有一枚神秘玉佩的事情。
　　齐皓然疑心顿起，玉佩之事除齐家人外并无外人知晓。
　　齐皓然扒开衣领翻看自己的玉佩，当真不见了，只剩一根空荡荡的绳子系在脖颈。
　　“没有，怎么了吗？”
　　齐皓然还是谨慎地答道。
　　七幽感觉自己耐心快要耗尽了，“那你玉佩能给我看看吗？”
　　齐战道：“皓儿，给仙师看看吧。”
　　“仙师？”
　　齐皓然被自己爷爷这个称呼吓到了。
　　“皓儿，七幽为北斗仙宗七长老，你把玉佩拿出来让他看看。”
　　齐皓然还不能接受之前的刁蛮少爷摇身一变成了仙门长老，但看齐战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只好如实相告测试灵根时发生的事情。
　　“开阳终于又收了一个弟子了，可喜可贺。”
　　开阳至今亲传弟子只有南宫前一人，其他长老都至少四五个了，而掌门大任加身，只收了三个弟子。
　　不过……“所以你的意思是没得看是吗？”
　　七幽脸色瞬变，齐皓然反射般为自己开脱道：“不是我不给，是真的没了，你把我全身翻遍也看不到啊。”
　　七幽左手打着响指，思索了一会儿道：“那你过来，我看看你体内有无异样。”
　　事关孙子的安全，齐战赶紧催道：“皓儿，快过去让仙师看看。”
　　齐皓然走至七幽面前，手足无措，不知他要怎么检查。
　　七幽毫不掩饰地笑道：“坐下吧，把手伸过来。”
　　齐皓然闻言在七幽邻位坐下，将手伸出，放在桌上。
　　七幽抬手搭在齐皓然的护腕上。
　　七幽的手一如本人，修长白皙，却骨节分明，消瘦异常。
　　用法力在齐皓然体内游走一圈，暗道果然和自己的预料相差无几，收回手对齐皓然道：“我收你为徒怎么样？”
　　齐皓然问道：“我没有灵根，你收我何用？”
　　七幽仿若开玩笑道：“反正你回去不也没法修练吗？万一跟着我混有奇遇呢？”
　　齐皓然有点动摇，毕竟从小便一直梦想修仙，但若真的无法修行，却也没能尽孝道，又该如何？
　　齐皓然拿不定主意，便将目光投向了齐战。
　　齐战知道自家孙儿心中所想，便道：“放心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没事多回来看看就是了。”
　　齐皓然内心感触万分，迟迟做不了决定。
　　“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先送我徒弟的爷爷回去，免得长途跋涉太辛苦。”
　　齐皓然见七幽站起身来，这就要将齐战送走的样子，连忙道：“我还没答应你，你别自做主张啊。”
　　七幽挑眉道：“我可是七长老，你拜我为师，你就是大徒弟，我们整个峰你就是一人之下诶，这等好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齐皓然皱着眉头道：“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真是机智，难得聪明了一回。”七幽抿嘴笑道，毫无被拆穿的尴尬之意，“那齐老爷子我先送你回去，你给我说一下大概位置。”
　　齐皓然担心自己爷爷年纪大了，禁不得高空寒风，便道：“七幽，你御剑慢点，我害怕我爷爷受不住。”
　　齐战只听说过御剑之术，却还未曾亲眼见过，“我征战多年，这等小事岂能扛不住？”
　　七幽见这爷孙俩说得开心，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了，“我没说我要御剑啊，我不会的，御剑那么厉害的法术要筑基以后才能学的。”
　　齐皓然虽还未曾开始修炼，却也从书上看到过修仙的各个境界，“所以你现在是练气期？”
　　齐幽笑道：“优秀啊，这个都知道，毕竟我才十八岁，修为这个事，当然是活得越久越高嘛。”
　　齐皓然感觉自己拜了个假师傅，这人真的是掌门的私生子吧。
　　七幽让齐战上楼收拾行李，齐皓然便也跟着一起上楼了，七幽便又坐下喝了会儿茶。
　　没一会儿，两人便拿好行李下来了，看见七幽盯着桌上的点心入了神。
　　“那仙师，我们这就出发？”齐战问道。
　　七幽抬头，脸上挂上笑容道：“收好了吗？那走吧。”
　　齐皓然担心地问道：“七幽，你要怎么送我爷爷回去？你当心点，我爷爷年纪大了……”
　　七幽扬手赏他一个爆栗道：“叫师傅。走了，在这儿乖乖等着。”
　　说完齐皓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七幽和齐战就消失在了原地。
　　齐皓然闲来无事，和店内的小二聊起了天来。
　　齐战问道：“你知道北斗仙宗的七长老吗？”
　　小二答道：“不就是之前和你们一起坐着那位吗？说起来七长老真的是太漂亮了，我们镇上的人们都喜欢的紧呢，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少女。”
　　齐皓然想起来幻境中的七幽，“那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小二一脸鄙视看着齐皓然，道：“我从见七长老第一次，他就这般模样，那时我才五岁，现在我都二十二了，这些仙人容颜不老，很正常的，。”
　　容颜不老？齐皓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北斗掌门天枢和那二长老天璇都是一副四十来岁的中年模样。
　　不过七幽这年龄倒是真的不可信。
　　“那你们长辈有见过吗？”
　　小二见他还不死心，便道：“这问题我以前也问过我阿娘，她说七长老大概是刚修炼出关，毕竟仙人们闭关几十年上百年的都有，有的老人们说七长老十七年前才来北斗仙宗。
　　小二说到兴起，一时止不住话匣子，又凑近了齐皓然一些，悄声说道：“不过我也听宗内的弟子聊过，好像七长老是十八年前突然从门内冒出来的，一年后才公布于众。不过一年就长大成人也不太可信。反正大家喜欢的是七长老，又不是他的身世。”
　　有客人需要招呼，小二就走开了，留下一个满脑子浆糊的齐皓然苦苦思索七幽为何收自己为徒。
　　一个时辰左右七幽便回到了星月客栈，看到齐皓然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愣头愣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给为师说说，帮你答疑解惑。”
　　七幽想着马上就要走了，便没有迈进座位里，随意坐下，右手撑着靠在桌边。
　　齐皓然没想到七幽这么快就回来，问道：“你已经把我爷爷送到家了吗？”
　　七幽抬眼看着齐皓然道：“态度态度，要尊重师傅。”
　　看着七幽，怎么也不觉得像是能为人师的样子，齐皓然嘴硬道：“我还没有说要拜你为师。”
　　“那算了，你自己回去吧，就当我好心送了你爷爷一程，不，就当是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吧。”
　　见七幽起身要走，齐皓然赶紧道：“其实拜师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说说为什么收我为徒吗？”
　　七幽站定，转过身笑着说道：“因为你蠢啊，除了我应该没人教得会你。”
　　齐皓然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七幽随口乱讲的胡话，“我没有灵根。”
　　“没事，虽然不能保证你修为能到达什么地步，不过让你多活个几百岁还是可以的。”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必定有诈，倘若对他全无好处，干嘛要带上自己这个累赘。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七幽用鄙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齐皓然，“你能干什么？暖床吗？大男人这么墨迹，给你三秒时间考虑，一，二……”
　　“师傅。”
　　齐皓然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没什么可图谋的。
　　七幽很欣慰，“这就对了嘛，走，我带你去摇光那儿登记一下。”
　　齐皓然只见七幽在自己面前大袖一挥，脚下一咯噔，再看已身处竹林之中。
　　七幽见齐皓然又呆在原地，心想自己这是真收了个傻徒弟么。
　　“走了，别傻站着，赶紧登记了回去，你还要自己铺床扫地呢。”
　　七幽朝前方的小院走去，此处乃摇光的住所。
　　摇光不喜住于峰顶殿内，而且摇光峰主管弟子事务，实在是嘈杂得紧，便在半山竹林中辟出了一间小院，乐得清静。
　　齐皓然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得快步跟上七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