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逝》思若何

6、第 6 章

　　当县吏将一干人等带上堂时，就看见一脸严肃的县官大人旁边，站着个面生的公子。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不笑也带三分风流。

　　当真是好相貌，若是往城门口一站，只怕会迷了半城女子的芳心去。

　　升堂后，四下寂静，呼吸不闻。

　　陈县令问堂下道：“婢女双喜，可是你发现了你家二少爷的尸首？”

　　“正是奴婢。”

　　陈县令拍下惊堂木：“大胆双喜！你本在主屋伺候，绕这么大远去西院作甚？分明是你杀主之后还妄图侥幸脱罪！还不从实招来？”

　　“冤枉啊青天老爷！”双喜吓得魂不附体，忙磕头道：“大人，小的与西院的秋景有些不和，昨晚偷听了夫人和冬韵嬷嬷的话，知道大少爷恐怕不好了，所以想去奚落她几句。途经水井，想去打水解渴，才会发现了二少爷的尸首。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呀！”

　　陈县令不耐道：“巧言强辩，先拉下去打十板子再讲！”

　　双喜哭天喊地的被拖下去了。陈县令又问道：“这府里有谁和王劲宇有隙的？快快实说！”

　　只见一个俏生生的美人袅袅婷婷的上来跪下：“奴婢知道。”

　　陈县令眯着眼：“哦？你是哪个？”

　　“回大人，奴婢是王家的丫鬟春情。”

　　“你说知道什么人和你家二少爷有仇，是谁？”

　　“大人，这府里上上下下，最恨少爷的，莫过于夏致这丫头了。半年前，就是二少爷撺掇着老爷把大少爷打了三十大板，大少爷本来身子就弱，这下直接去掉了半条命。当时那血流的呀.....你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你敢说你不恨？”

　　夏致怒道：“你乱讲！大人，您可千万别被这小蹄子骗了！明明是她和二少爷有私情，后来二少爷看上了秋景，就丢下了她。所以她才心怀怨恨，下此毒手。大人明鉴啊！”

　　这时仵作上来回话：“大人，死者死因确系溺死，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亥时左右。”

　　陈县令道：“春情，夏致，你们都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你们昨晚亥时都做了什么？”

　　春情低头道：“奴婢昨晚一直在房里睡觉，并未外出。”

　　夏致冷笑道：“心虚了吧？谁知道你是睡觉还是杀人？我昨晚因担心大少爷的病情，所以去偏院照顾了他一整夜，被夜风吹了，到现在还头疼呢。”

　　“哼，那能证明什么？大少爷都病迷糊了，昏昏沉沉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屋里？”

　　“那你又清白了？依我看，你嫌疑最大！”

　　“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陈县令怒喝，“春情，你在屋里睡觉，可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

　　这是大人看那小蹄子美貌，故意给她开脱呢。夏致不屑的撇撇嘴。

　　春情伏地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喜道：“可不有这么一件？当时我睡到半夜，起来解手，到走廊上，恰好遇见了冬韵嬷嬷！当时嬷嬷在大少爷窗外站着，我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嬷嬷，你说是不是？”

　　一片哗然，没想到一向威望甚重的冬韵嬷嬷也会与这件事有牵连。

　　陈县令沉声道：“冬韵，这么晚了，你去西院干什么？春情说的话可是真的？”

　　冬韵垂首不答，半晌才叹了口气：“如今夫人已经去了，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索性都说了罢。”

　　“什么，夫人死了？”堂下众多王家的家奴已经慌乱起来。夫人一向是他们的天，如今夫人没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冬韵表情黯然：“得知了二少爷的死讯，夫人一时惊痛，又沉疴过重，所以去了。”

　　“大人，春情说的是真的。因大少爷是先夫人所出，并非夫人亲生。所以夫人一向觉得大少爷是眼中钉肉中刺，是以每每使唤奴婢去窥探大少爷的行动。如今虽大少爷病重，夫人也没有放下心，仍叫奴婢前往监视。大人，奴婢所言，句句是真。”

　　至于夫人指使她下药一事，冬韵自是半句也没提。

　　“好啊！原来一直是你在偷偷摸摸！”夏致大怒，“那你昨晚也瞧见我了？刚刚怎么不说？”

　　陈县令问：“夏致说的可是真的？”

　　冬韵点头：“的确是真的，直到子时我才回转，恰好遇到出来解手的春情。在那之前，夏致这丫头都在屋子里照顾大少爷。”

　　这下陈县令犯难了。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那谁是凶手呢？

　　那田公子笑道：“这可真是有趣得紧，那王家二少爷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偏院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去捉鬼吧？”

　　陈县令点头：“公子说的是。本县也是大家出身，年少过的。这些勾当也略晓一二。定是这王劲宇与哪个丫鬟有约。不管是谁，早早招认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堂下一片瑟瑟发抖，却无一个应声。

　　春情突然拍手道：“我倒差点忘了！昨天我在花圃里做活的时候，听到二少爷和人约好亥时见面，当时我还心里发酸。如今听大人点拨，才一下子想明白了！”

　　“这个人，就是秋景！”

　　“秋景，秋景又是谁？”

　　“回大人，秋景是现在伺候大少爷的丫鬟。”冬韵上前作答。

　　“这就是了，秋景何在？”

　　众人环视一番，却不见秋景。

　　夏致惊道：“怪道昨晚这小蹄子一直不在大少爷房里，我还道她偷懒。原来是这样！”

　　“速速去查明秋景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