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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崩坏初期 ...

  •   ——前记——
      “我利用身为作者的一点权限,赐予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人一点巧合与交集,于是,故事便开始了。”
      ——2020.9.15

      是夜。

      黯淡的月在涌动的云海中挣扎着呼吸,城市不息的霓虹灯火打造出不夜之都。盘旋公路上车水马龙,密密麻麻的车灯汇成人间流动的星河。

      帝都的夜繁华而喧嚣。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醒来或者睡去,似乎不论一个人时差怎么颠倒,永远都不会孤单。

      然而我们的主角在旧城区。

      这里大多是有些年代的筒子楼或者被破坏得七七八八的四合院,很多普通市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过着相比都市人来说不咸不淡的小日子。虽然没有大富贵,也乐得安闲。

      不过这份安闲也只是对于原住民来说,来自天南地北的北漂者组成了旧城区的另一部分人群。两者融洽却又矛盾的相处着,像一对欢喜冤家。原住民需要外地人支付的房租来维持生计,而外地人也需要依靠旧城区相对廉价的房租在这个浩大的丛林里勉强踩住一处落脚之地。

      扯远了,现在让我们将视线转移到我们主角的房间里来——

      黑漆漆的室内唯有插板亮着一点猩红的光,床上的少年裹着被子蜷成一团,仅留小半张脸在外。清浅而绵长的呼吸显示他正处于深度睡眠中,被单静谧地起伏着,七八十年代流行的1.5m宽的席梦思旧婚床只被占据了中央一小块地方,这些都让长手长脚的少年看上去格外乖巧。

      滴答、滴答、滴答……

      伴随时间悄然流逝,室内的黑暗愈发浓稠。在炎热的七月份,厚重窗帘后坑坑洼洼的老式玻璃上竟然结起了一层水雾。

      滴答。

      凌晨三点整。少年睁开了眼。

      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同一时刻亮起,关闭的数据流量自行打开,一条条手机上不存在的应用推送的各种信息在锁屏上飞速地刷动,快得看不清字迹。

      明亮到刺目的无机质光线撕裂了一方黑暗,唤醒床头柜上静立的白色药瓶,黑色的印刷体“□□片”像一只只爬在白墙上的虫子,强烈地视界对此激起人生理上的恶心感。

      一只手抓过了发癫的手机,过于分明的骨节和青筋几乎快要刺破那层苍白的皮肤。

      师滉年一边翻看,一边删去无聊的内容。

      手指机械地重复着单一的动作,直到——

      “深夜游戏四”。

      又是这个系列的新帖子。

      标题一如既往的简洁,没有任何渲染和煽动成分。里面介绍的也只是对于一些大多数人耳熟能详的游戏的细化。

      小编文字精炼,条理清晰,给人一种理性的、客观的舒适感。这使小编的帖子比起娱乐性文章更像一份完美的说明书,或者操作手册。

      师滉年本着反正睡不着不如找点事做的心态尝试了前三期的游戏,结果毫不意外的无一成功。

      今天介绍的通灵游戏是“幽灵电话”,操作非常简单。评论区中几个眼熟的账号日常打卡骂完“小编装逼”后口嫌体正直的去“打击封建迷信”了,留下一堆豪气冲天的评论。

      由于方法过于简单,以小编利落的风格三言两语便可介绍清楚。因此,为了达到发帖最低字数限制,小编难得感性的说了一大通废话水完了大半文章。

      洋洋洒洒,总结起来说也就一句话——爱信信,不信滚。方法我说了,能不能成功就看缘分了。

      师滉年退出界面,按照小编的指导逐个打出自己倒过来的手机号,拨通。

      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因为室内过于寂静,微弱的铃声便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一首有些神经质的钢琴曲,高音密密匝匝地落下,像一个个不断从酒柜上摔落然后四分五裂的玻璃杯。

      师滉年莫名感到一丝不安。在他的认知里,是没有“7”开头的十一位号码的,在拨打以前,他也做好了拨到空号的准备。

      然而,铃声响得会不会太久了?

      ——滴、答

      师滉年看着手机上的数字从“00:39”变成了“00:40”,却没有人工客服的提示出现。

      ——难道这个号真的存在?

      ——还是,对面的“人”是“他”?

      ——也许,的确有“7”开头的十一位号码,而自己不知道呢?

      说不清是侥幸心理还是期待,师滉年久违地兴奋起来。

      他将手机重新贴回耳侧,指尖捏得更白,青筋根根暴起,才压下未知带来的战栗。

      琴声乍停,听筒中炸出一段嘈杂的电流声,而后归于死寂。

      师滉年的心提到了嗓子尖上——

      “喂。”

      仿佛有人贴着后颈吹了口凉气,冰冷的吐息如有实质地舔过皮肤,引起阵阵酥麻。

      “你、你好。”师滉年磕磕巴巴地答道。

      “…滋……滋…”

      “……滋滋…”

      那边的信号似乎很差,一直有电流的声音。师滉年又等了一会儿,才勉强听清对方稍微完整的句子——

      “……滋…开始了……‘她’的游戏……滋滋……”

      “…滋滋滋滋…”

      “…师、滋滉年……滋…”

      “……你…滋!滋!滋!……去……滋滋滋…好吗…”

      “滋滋滋!!”

      嘟——

      电话挂断了。

      页面自动退出。

      通话时长,44分钟。

      时间,上午3点44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师滉年恍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ta的游戏

      ——对面的“人”知道自己是谁

      ——为什么,要让我去死

      ——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一个个问题像荒芜的野草一样冒出来,师滉年毫无头绪。

      也许遇到一个神经病吧。

      师滉年打了个哈欠,感受着迟来的困意终于席卷而来。随手将手机放到一边,换了一个方向重新睡去。

      不久,室内重新响起有节奏的呼吸。

      在他身后,熄灭的屏幕突兀亮起,消息栏中刷出一条新的提示——

      您有一封新邮件,是否查看?

      再次醒来,已是当日下午。

      师滉年后半夜即使借助药物也睡的并不安稳,起来时头痛欲裂,像有人拿着一把小锥子一下一下地敲在太阳穴上。

      他手脚无力地摸进厕所,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冰冷的水流顺颊滑进进衣领,在脖颈留下蜿蜒的水痕。

      镜子中映出一张阴郁而颓废的脸:沾湿的黑发贴在额头,红血丝爬满眼球,眼睑下青黑浓重,肤色冷白,唇无血色。混沌的眼睛乌沉沉的,透出离世的厌倦。

      这些特征无一不在叫嚣着主人正处于长期失眠带来的焦躁状态。

      镜子中的人突然对他笑了。

      眼尾上挑,嘴角斜勾,下颚微微扬起,构成一张满含讥讽的笑脸。

      师滉年反应过来时,毛巾已经脱手而出。

      啪叽。

      吸足水的毛巾像一只软体海洋生物似的拍在镜面上,然后缓缓地往下蠕动。

      水声黏腻。

      …

      ……

      师滉年感觉又想吐了。

      他慌不择路地跑出卫生间,睡意清醒大半。

      客厅中一对中年男女齐齐望过来,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师滉年半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出一个僵硬而夸张的笑容:

      “小年、来吃饭饭饭饭……”

      师滉年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

      家还是一样的家,父母的容貌也没有变,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改变在大多时候引起的并不是惊喜而是恐慌。比如现在。

      父母的嘴如出一辙的咧成一个尖锐的半弧形,眼中闪烁着类似于爬虫类冰冷贪婪的幽光,看得人汗毛倒数。

      噗嗤。

      像是利器划开了皮肉的声音打破了僵持,师滉年看清那个东西后瞳孔猛然紧缩——

      一只灰白色的小手从与旧木桌格格不入的巨大蛋糕中伸了出来,上面还沾着奶油和红色的果酱。一根细细的红绳紧紧勒在肿胀的手腕上,上面坠着一只铃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崩坏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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