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败家福晋》梅若苦寒

3、旧事

　　九年前的乾隆六年，是大选之年。

　　初选的时候，太后钮祜禄氏心血来潮前来视察待选秀女，一眼就看中了小纳兰氏。小纳兰氏是已故礼部侍郎纳兰永绶嫡幼女，自幼饱读诗书，秀外慧中，端庄娴静。

　　太后十分喜欢小纳兰氏，当场就赐了一对温润细腻的羊脂白玉镯子给她。

　　之后乾隆来给太后请安时，太后更是特意提及了小纳兰氏，对她赞不绝口：“皇帝，你一定要留下她的牌子。就是你不喜欢她，让她留宫陪着哀家这个老婆子也是好的。”

　　乾隆微笑着一口应下：“皇额娘的眼光自是极好的。您看中的人，必是秀女中的翘楚，百里无一，儿子哪有不喜欢的理？”

　　太后笑骂他：“哀家还不知道你吗？只要是长得好看的，甭管出身高低，才学深浅，性格好劣，你都往宫里拉拨。你这风流多情的性子，实是半点都不像你皇阿玛。”

　　乾隆但笑不语。

　　太后说道：“不过你放心，哀家看中的这个纳兰氏，堪称绝色。比之当年娴妃年轻之时亦是不差多少。”娴妃辉发那拉氏，曾有“满洲第一美人”之称。

　　乾隆顿时就对小纳兰氏起了兴趣。永绶之女，他记下了。

　　终选的前一天，乾隆在御花园见到了一位极为美貌的女子，柳眉樱唇，明眸皓齿，莞尔一笑，百花失色。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旗装，浑身的书卷气浓得要溢出来，气质温婉柔和，令人见之忘俗。

　　乾隆看得有些失神。淡绿色旗装，看来是这届秀女？如此美人，他岂能不留下牌子，纳进后宫？

　　女子注意到了乾隆，略一楞神，就大大方方地上前向他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

　　“你就是永绶之女纳兰氏？”乾隆问道。举止有度，不慌不乱，是个教养不错的。

　　纳兰氏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道：“奴才正是纳兰氏，皇上慧眼如炬。”

　　乾隆笑道：“谈不上慧眼，你长得跟福秀的福晋很像，朕一眼就看出来了。”

　　原是如此！她们姐妹三个确实长相颇似。

　　纳兰氏说道：“贝子福晋是奴才的长姐。”提及长姐，纳兰氏脸上闪过一抹温和的笑意，衬得她的容颜越发柔美。

　　其实乾隆笃定她是纳兰氏，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行礼时手腕上露出来的那只眼熟的羊脂白玉镯子。他是知道的，太后把随身的镯子赐了纳兰氏。但他不知道，此纳兰氏非彼纳兰氏。

　　太后指的是小纳兰氏，而他跟前的这个，是小纳兰氏的二姐。她手上的镯子，也是小纳兰氏转赠的。

　　乾隆对纳兰氏越发满意：“陪朕走走。”

　　纳兰氏犹豫了下：“皇上，这……有些不合礼数。”

　　乾隆性子向来随性不拘，又错以为纳兰氏为此届秀女，已经视她为己物，只当她是害羞才推辞，并不以为意。身为皇帝，和未来的嫔妃逛逛御花园，哪里算得什么不合礼数？

　　于是乾隆帝直接拉过了纳兰氏的手：“来，陪朕赏景。”

　　纳兰氏大惊失色，皇上怎么能这样？她早在两年前就已嫁予富察傅恒为妻，她是臣妻啊！皇上，他怎么能调戏臣妻？

　　其实若是纳兰氏参选，以她的资质，乾隆决然没有不留下她的理。只是她适龄之时，恰逢富察皇后所出嫡长皇子永琏薨逝，帝后大怮，也就取消了乾隆三年的那届大选。

　　再后来，纳兰氏就超龄了，所以她是不曾参加过选秀的。不过纳兰氏出身著姓大族，容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富察皇后见过后，就为自家兄弟傅恒向乾隆求了赐婚。于是纳兰氏就这么嫁进了忠勇公府。

　　“皇上，不可以啊，您不可以这样……”纳兰氏慌乱地挣扎，可哪里逃得开？她乍逢这样的事，整个人都又怕又慌，脑子乱得不行，喉咙如同塞了棉花，说出的话声音细小，微不可闻。

　　乾隆反倒更来了兴趣，硬是拉着她走了一小圈路。

　　此番场景，被正往御花园走过来的富察皇后、娴妃以及待选秀女们看了个正着。选秀是由富察皇后和娴妃共同主持的，她们此番领着秀女们游御花园，本是打算趁此机会检视秀女们的仪态，没想到却看到了如此场景。

　　富察皇后和娴妃一对视，娴妃往队伍里一扫，没看到小纳兰氏的身影，想必是又被太后召走了，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有补救的余地！

　　娴妃吩咐道：“皇后娘娘和本宫还有事，你们都回钟粹宫去，准备一幅书画或绣图交上来，本宫明日会检查。”

　　“是。”秀女们不明所以，都退了出去。

　　富察皇后上前，乾隆帝见了她，讪讪一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已经眼有泪意的纳兰氏的手。

　　“若澜，没事了，出宫去吧。一切都交给本宫，不会有问题的。”富察皇后柔声说道。

　　乾隆惊讶地看向她们，这才意识到他似乎闹了个多么大的乌龙。

　　再后来，有传闻，这届选秀，乾隆皇帝于御花园偶遇纳兰格格，一见钟情。纳兰格格初封即为贵人，半年后即晋至嫔位，再过数年更册封为舒妃，一时传为了佳话。

　　舒妃小纳兰氏，自入宫以来，从来都帝宠优渥。鲜少有人知道那桩不为人知的旧事。

　　不过纳兰氏一朝被蛇咬，从来怕井绳，就算进宫也是尽可能地避着乾隆。至于留在宫里过夜，那更是万万不敢。

　　舒妃笑道：“二姐姐，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看瑜儿和玉儿，他们玩得多好！”

　　纳兰氏也笑道：“是啊，表哥表妹的，打小就亲近。”

　　舒妃玩笑着提议：“瑜儿，玉儿，就连他们的名字，都超级有缘。二姐姐，干脆我求了皇上，给他们订个娃娃亲吧。”

　　纳兰氏没有接过这个茬：“孩子们还小呢，你就这么早操起心来啦？再说我们家玉儿脾气可差了，若真高攀了十阿哥，我还要替十阿哥委屈呢。”

　　纳兰氏内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她虽然很疼爱十阿哥这个外甥，可她更疼女儿明玉。十阿哥身体打小就很差，万一将来有个不好，她家玉儿不是要孤苦一生？她哪里舍得。

　　舒妃也没再在这件事上打转，定睛看了两孩子一会儿，似是发现了什么，捬掌轻笑：“二姐姐，你看到了吗？玉儿在玩那套西洋泥偶，你不晓得，这泥偶是前些日子才进贡上来的舶来品，瑜儿可喜欢了，等闲不让人碰的。就连我，也要好好地跟他说了，才能摸那么一两下。”

　　“没想到，见了玉儿，瑜儿就乐意了。瑜儿还真是见人下菜碟啊，连我这个额娘都要吃醋喽！”

　　纳兰氏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就喜欢一块玩。这泥偶做得确实精致，栩栩如生的，颜色也好看。就是这西洋人的模样我看不惯，还有他们穿的衣服，也古怪得很。男的裤腿那么细，女的裙摆那么蓬！还是咱大清的旗装汉服看着顺眼得多。”

　　舒妃同意：“是这个理。改明儿，我让内务府找了匠人，按我们大清人的模样做上两套。到时候，给玉儿和瑜儿一人一套。”

　　纳兰氏笑道：“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想着玉儿，玉儿有你这个小姨母，实是她天大的福气。”

　　舒妃说道：“我就喜欢玉儿，一看到她呀，我满心欢喜。瑜儿跟玉儿玩多了，也爱动了些，身子骨眼看就能转好了。我私心里想着，玉儿是个带福的，想让瑜儿多沾点她的福气呢。”

　　纳兰氏说道：“你也太夸着玉儿了。只要你不嫌弃玉儿吵闹，我尽会常带她进宫来烦你。”

　　舒妃笑：“尽管常来，我求之不得！”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到申时。离宫门落钥的时辰已经不远，纳兰氏该带明玉出宫了。

　　只是，打出生起就健健康康，连小感冒都没得过的明玉，却突然发起了烧。

　　纳兰氏和舒妃顿时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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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