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十月廿六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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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别人家，空着手多不好，我插队买了馄饨大哥的馄饨给画师打包带去。
馄饨大哥问我要去干啥，我说去县衙。
他问这馄饨是不是带去孝敬县令的。
怎么可能嘛。
拿馄饨做孝敬，怕不是要被人给打出来。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我也跟着开玩笑：“是啊，那就多给一点呗。”
大哥给得真！多！
一碗有三碗的量。
还怎么着都不肯收我的钱。
好人呐！
画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的把馄饨放在桌上，他动了一动，胳膊肘把馄饨碗推翻，撞倒了蜡烛。
虽然我及时发现，把火灭了。
但是桌上的图已经被烧毁。
噫 ……
好心办坏事什么的，说出来有点丢脸。
不就画画么，我也可以的！
让我来看看他画的是啥，帮他重新画一张不就好了。
“城外有猛虎，请过往行人小心。如有打死老虎者，赏银二十两。”
啧，打死县令有五十两，打死老虎才二十两。这就是传说中的苛政猛于虎吗？【1】
也不是，这个县令好像也不苛。
算了，这不重要。
画上的字都健在，只是画坏掉了。
画画这事吧，看别人画得特容易，自己动手就歇菜。
老虎什么的，我怎么画都觉得怪怪的。
毕竟以前没见过真虎。
“喵~~~~”
我抬头望着窗外，对面屋顶上有一只猫在傻乎乎的叫。
“喵！！！嗷！！！”
我用东瀛结绳艺术，把它捆好放在窗台上，然后照着它的模样画了只超~~凶的猛虎。【2】
这个告示应该是直接贴在城门口的告示栏里的，我就顺手替他贴上去吧。
落在桌上的馄饨其实也能吃，只是沾了一些墨水，有学问的人都叫喝过墨水，画师稍微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的吧，说不定喝完能画出锄禾日当午。【3】
我把馄饨收拾到碗里，放在他的面前，走了。
贴完告示，就去县令家。
虽然我没有进过县令家的后宅，但是，大户人家的宅子么，无非就那么几种款式，还能翻了天跟皇宫似的不成？
翻墙，落地，脚下一松，擦，陷阱。
我一个筋斗翻起来，陷阱塌下去，露出闪着寒光的尖刺。
再落下，一大捧网兜从天而降。
闪过网兜，越过了水塘。
就这样，我还没进得了门。
我对着天空大声地呼喊：“还让不让人活了！”
咦？
有回音？
不科学啊，这里不属于可形成回音的建筑条件。
循音一看，在一个破草棚子里，蹲着一个青衣小帽的兄弟，瑟缩着身子，手里执着一个壶，面前一个破杯子，还有一小碟酱肉，冲我招手：“同是天涯蹲门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没有灯没有火，我只是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眼熟，不过可能只是模样轮廓有些眼熟吧。
确定酒里肉里没有下药之后，我就愉快的喝了一杯：“真冷啊。”
“可不嘛。”
我凑在他身边：“哎，你说，这县令家修得这么豪华，怎么还搞了这么多机关，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金银财宝？”
他咪了一口酒：“怎么，你想进去发财？”
我：“倒也不是，就是进去找县令有点事。”
他：“哦，那得明天了。”
我不服了：“嘿，我连皇宫都进得去，小小县令家我还怕进不去？”
他嘿嘿一笑：“皇宫里有多少侍卫？”
我：“很多很多，特别厉害。”
他：“这里你猜有多少侍卫？”
我：“最多十几个？”
他“嗐”了一声：“哪能，就三个。”
继而他又问道：“你觉得边城太平不？”
我想说挺太平的，但转念一想，也就刚太平两年，前任县令因为临阵脱逃的脑袋还正在全国巡回展览中，就说太平有点不太合适。【4】
我：“不算很太平吧。”
他一拍大腿：“对咯，想杀县令的人可多可多了，除了本国的豪强，还有隔壁国的暗探，一点都不比想杀皇帝的人少，侍卫就这么三个，不把机关做结实点，哪行。”
这么一说，也对。
他又拈了一片肉塞进嘴里，在衣摆上擦了擦，这小子想擦我衣摆上，被我机智的躲开了。
他说：“每一任县令，都会把县衙的安保全部做一遍，去粗存精，各种江湖上久经考验，证明其强大功能的机关都往上装，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保证不混入奸细，所以，一到打更就关门，只准出，不准进。有紧急军务，县令自己出门接去。”
正说着，我看见有人嗖的飞了进去。
“刺客！”我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得了啦，抢生意啊！！！
他拉拉我的衣角：“没事，是县衙里的李捕头。”
我惊呆了，看看县衙又看看他：“捕头？翻墙？”
他很诧异于我的诧异：“我不是说了吗，谁都不准进。”
过了一会儿，墙上垂下一根绳子，有人攀在绳子上，院里显然有人在帮忙扯着绳子，一抽一抽的就上去了。
“又有人进去了！！！”我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得了啦，抢生意啦。
他拉拉我衣角：“没事，是帮厨的小花跟情人约会呢。”
总这么大惊小怪，显得我很没见过世面，我决定下一次见到什么都不惊讶了。
此时走来一人，从地上的草垛里摸出一个登城云梯，还是可以抽拉式的节节高，看起来很短，一扯能抽出三截来，相当有科技含量，难怪刚才我都没看见。
那人用云梯翻过墙之后，就把云梯带走了。
哎，过河拆桥，哦不，翻墙抽梯啊。
“所以，从这里翻进去，没有人管？”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说好为了不混进奸细……”
他笑笑：“你知道杀人者死吗？”
！！！
被他看穿了！
他知道我是杀手？！
他是什么人！
我要不要把他杀了灭口？
他像是没有感觉到我的杀气，又继续说：“律法规定，杀人者死，但是每年凶杀案有多少，法律规定不能做的事那么多，还不是有人照做，所以么，咳，县衙的墙规定不能翻，翻了也就翻呗。”
“反正打更之后，要么凭真本事进门，要么靠朋友帮忙进门，要么靠自己留下的后路进门，像我这种没本事没朋友也没后路的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守规矩了。”【5】
他可能是县令的书童吧，我忽然豪情顿起，一把将他拉起来：“走，哥带你飞！”
我一把将他负在背上，飞身跃进墙内。
果然这里无人管理，虽然有人走来走去，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们。
我问那人县令的房间在哪里，他让我随他去。
进屋之后，很快进来一个大婶，那人很镇定，大婶又看了我一眼，问：“他是什么人？”
那人回道：“路上遇到的朋友。”
大婶不屑的撇撇嘴：“我说呢，怎么今晚还能进得来。既然回来了，就别闲着，桌上的公文都等着回复，还有旱灾报告，赈灾银使用情况汇总，县内人口普查报告都要写。京里来的人已经在驿馆里住下了，明天一早他就要。”
大婶扬长而去。
我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如山的公文：“啊，谁来杀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十月廿六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