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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冬月十五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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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十五日
晴
宜火锅,不宜救人
出门的时候,被两个绿衣守城官拦住了,其一名阿晋,另一名阿江。
他们说我开的顺风车涉及无证驾驶,车速过快,要罚款,否则不让我出门,以后也都不可以接顺风车的单子了。
嘿!
我在乎吗?
不接就不接呗,咱的主业是杀手,又不是开车。
要我交罚款?
那是万万不能的!
反正,我开的车也就是接首饰铺子大小姐二白一个人的,既然已经把客人送到位,以后不开就不开呗。
身为一个杀手,难道还非得走大门不成?
说出去,怕不是杀手工会要吊销我的执照。
总之,我现在正与神医在赶向黑山头的路上。身旁还跟了一个画师。
是的,我们的马,换成了马车。
因为画师不会骑马。
画师说黑山头出现云海与雾淞,他过去一直想去看,但是大冬天爬雪山这事实在太过于难为他,因此,一直没去成,既然这次有我,他就跟来了。
带的东西十分齐全,吃的、喝的、零食一应俱全,连叶子牌都带上了。
画师非常骄傲:“别看我这样,我以前也经常去野外写生的,打包行李什么的我最在行。”
对,最在行!
上大雪山就带了件夹袄,是想青山处处埋忠骨是吧?
叫他回去,他说他也回不去了,因为他昨天配合开车,也被阿晋和阿江罚了,锁在家里不让出来,非逼着他写悔过书。
“我哪写得出来。”画师非常开心的,给我倒茶,“到时候上山,就全靠你了。”
朝辞边城去,暮至黑山头。
黄昏时分,我们决定先在山下住着,然后再上去。
山下有个小客栈,生意还不错,黑山头也是两国交界之处,不过隔壁国是云间国,他们的出息就是做生意,通商,并不像北国那样,只对抢劫充满兴趣。
客栈的外观看起来并不怎么高贵,是一个半斜面式的地下建筑。
我能理解为什么是这样的外观设计,一是防止雪层太厚导致屋顶被压塌,二是能保温,进进出出的人也不会把外面的冷风带进去。
进去之后,别有洞天。
神医晕车,早早的回屋里睡了。
老板娘给画师分配的房间有点问题,他嘟嘟囔囔的要找老板娘换间房。
还没走到老板娘面前,就被一个汉子拦住:“别找了,今晚所有的房间都满了,换不了。将就着住住吧。”
画师犯愁:“可是屋里的地龙一点都不暖和,我实在受不了。”
汉子伸头看了一眼:“嗨,没事,跟我换屋吧,我带着皮货,睡着不冷。”
画师感激涕零,遂与汉子换了房间。
我看了看屋子格局,建议他与我换,他的房间周围都是走了一天路的壮汉,只怕晚上那呼声一起,他扛不住。
我的房间紧靠最里,至少没有四面楚歌的效果。
最终,我住了那汉子的房间,画师睡我的房间。
我将那团裘皮随意卷在被子里扔在床上,便出去吃饭。
这客栈好!
外面看着像招待所,里面绝对是五星级的享受。客栈里来来去去的人不少,个个都打扮的人五人六,穿金戴银,仔细看下来,只有我和画师两人最穷。
哼,等我的养鸡场还有花田成长起来,我也能穿着华丽的衣服,手指上戴着十个大金戒指,脖子上挂着老粗老粗的金链子。
画师坐在一旁,羡慕妒忌恨的看着他们:“等我成了宫廷御用画师,就□□生斋最好的宣纸,宝香轩最好的徽墨,还有泠茗阁最好的端砚,紫梅亭最好的紫毫湖笔!”
我认真的跟分析先买粮食的重要性,画师对我毫无艺术情趣的心态予以唾弃,我对他不重视粮食生产的布尔乔亚小资情调予以鄙视。
不知什么时候,大厅里安静下来。
有一位穿着黑貂,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的大哥走过来,坐在我俩身边:“我瞅着你们俩都吵吵半天了,都一起来的,有什么解不开的事,给大哥说说,帮你俩排解排解。”
画师把我们俩争执的事从头到尾与金链大哥说了一通。
金链大哥沉吟片刻:“你俩已经挣到钱了吗?”
啊……说起这个……
金链大哥:“所以,你们根本就没钱,只是在做白日梦?”
好像说的没错。
金链大哥:“然后在白日梦里因为分钱理念不合,吵了起来?”
我紧紧盯着手中的酒杯,画师仰望四十五度,检查天花板的卫生状况。
客栈里的人发出哄笑,空气里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二更。
大多数客人回房睡觉了。
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娘眼神忧郁。
我很同情她,想找机会跟她聊聊,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像做她这行的,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她都得含笑应付,没人听她的心事。
那些伙计们又个个是粗人,哪里懂女人家纤细的心思。
我隐在黑暗之中,想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跟她聊聊。
三更。
几乎所有的客人都睡着了。
呼声震天。
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在发愁:“大姐,他们中了咱们的药,怎么都没事呢?”
“再等等。”
四更。
“大姐,好像还没事啊。”
“不对!难道我买的是假药?说好了一炷香就倒了的呢?”
“人家计时用的香,可能比咱们的长、粗!”
“大姐,注意说话用辞,别让人把咱们给锁了。”
老板娘将裙摆一扬,别在腰间,手里提着一把剔骨尖刀,俩伙计紧跟在旁。
三人悄悄向客房走去。
站在一扇门前停下了。
那是我的房间。
他们轻轻一推,伙计的声音充满惊喜:“门没上闩!”
“嘘。”
三人悄悄进屋,抄起小刀刀,对着放在床上的裘皮横七竖八的砍了好几刀。
嘶……
我感到小心肝一阵一阵的抽疼。
那可是从端王府里搞出来的裘皮大衣啊!肯定老值钱了!起码五百两!
混蛋们,就不能挑个便宜的砍吗?
老板娘压低声音喝道:“谁!”
我的胳膊轻轻环过她的肩膀,匕首紧紧压住她的颈部大动脉:“我要杀了你,为我的皮衣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