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冬月初三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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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不知道去哪儿了，其实我觉得他跟着别人，哪怕是贩夫走卒也比跟着我强，我们这行，心太累。
目标反杀什么的是基本操作，都为之衍生出死士这一专门分类了。
但是雇主也得防，那不是要了亲的命了！
根据杀手工会公布统计数据显示，死掉的杀手里有30%死于目标反杀，40%死于雇主黑吃黑，还有30%死于正派人士的无差别砍砍砍。
要逃过目标的反杀还是挺容易的，女杀手常见，她们莫名的就会与目标相爱。导致杀手从业考试里加了一门《杀手的职业道德与自我修养》，多收一百文钱的考试费和书本费呢！
但是吧，她们往往还是难逃一死，会死在自家组织清理门户的工作中。
想要逃过正派人士的砍砍，也不是很难，比如起个绰号叫“XX一点红”，然后认清谁有主角光环，上去来个不打不相识就可以。【1】
或者识相点，一击不中就飘然远去。这一点写在《杀手基本业务流程》第一章第一行。
但是！
流程这东西吧，尽管它写出来是建立在无数悲惨案例之上的血泪教训，总有那么一群人认为：“我能赢。我能反杀。我就是比流程的树立者牛逼。”然后死缠烂打，就……悲剧了。【2】
只要做好情绪管理，遵守基本业务流程，提高技术能力，在目标人物和正派人士手上活下去也不是特别难。
雇主就不一样了。
除了死士单是全额提前支付之外，其他的都是先付一半或者更少，甚至对新手还有直接白玩的。
“你没有成功经验，我怎么知道我这一半的定金是不是就白瞎了，这样吧，先试试，试完了我再全额付款，放心，绝对不会拖欠的。”【3】
如果死在任务中倒也罢了。
就怕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见着雇主，雇主微微一笑：“我的这个刺杀行动是绝密的，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冤吧？
说起来还是自己上门找死的！
年底了，讨薪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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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了，找到小石头之后，让他去铺子当学徒也好，让他给谁家当书童也好，总之离我这个巴尔干火药桶远一点。【4】
好在边城也就这么大，确定他没有出城，以及城里没有喜欢吃小孩的老妖怪之后，我确定了几家能收留他的人家。
当我跳到第二家的屋顶上之后，就看见天井里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
果然，这小子绝对不会亏待自己，他在馄饨大哥家。
这会儿正在跑来跑去的忙着做饭扫地擦家具，很忙碌。
那位二皇子像老爷似的坐在躺椅上看书，小石头时不时过去给他添茶，非常的殷勤。
哼，这小子，对我也没这么好过。
……不过我好像也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
“别忙了，过来吃饭。”馄饨大哥叫他过去坐着。
小石头执着的把脏水倒了，把抹布挂好，把手用皂角搓了一回才坐下。
“吃完饭就回去吧。”馄饨大哥给他夹了一筷子炒白菜。
小石头闻言，把筷子就搁桌上了：“我不吃了。”
二皇子笑笑：“怎么，辟谷啊，什么时候飞升？”
小石头搁在桌子上的小拳头捏得紧紧：“我不回去，我不要看见他，如果你们不要我，我就找欢喜娘娘，求她收留我。”
二皇子：“哟，门对门，还说不是撒娇，不就是想让他看见你吗，要不，我叫他来接你？”
小石头：“就算我在翠香楼当大茶壶，他也不会看我一眼。”
我蹲在寒风中冥思苦想，我对这孩子咋了，他对我意见这么大？
馄饨大哥说：“我不过给你做一顿饭，你就如此感激，他……”
小石头抢白：“家里的饭菜都是我做的。”
二皇子摇头：“欺压童工。”
馄饨大哥说：“我只管你住了这几日，他……”
小石头擦擦眼睛：“家里的被褥都是画师哥哥送的，是我洗的，我晒的。”
二皇子摇头：“禽兽不如。”
馄饨大哥：“他毕竟收留了你。”
小石头放声大哭：“他看不起我，还骂我，嘲笑我。”
二皇子倒吸一口凉气：“我不缺时间，具体说说。”
小石头把我怎么不让他偷镖局的东西，还有守城的时候，他想上城守卫却被我赶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越说越难过，说到他如何一片赤心想要帮忙，却被无情的嘲讽个子还没有弓高，上去纯属添乱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此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找了你这么久，你却在这？”
咦，画师？
小石头认得他，知道他跟我关系不错。
一时激动站起来向他扑去，接过他手里拿着的白色软纸胡乱的擦眼泪和鼻涕，末了还傲娇的一扬头：“他自己怎么不来？”
这小子出手极其生猛，画师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一撂纸就已经去了一半。
他的脸都青了：“啊啊啊啊啊！！我的熟宣啊！我那五两银子一刀的上等熟宣啊！每年只出十刀的超级初冬限定款！我提前三天蹲在门口没敢挪一步才买到的啊！你们谁是他监护人，出来！我要杀人！！”
馄饨大哥仰头观象于天，啊，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鸟已经飞过。【5】
二皇子俯首观法于地，啊，一粒沙里见世界。【6】
小石头到底是个孩子，没有应对易燃易爆炸的成年人的经验，画师眼看着就要入魔了。
说起来，也是我把他给捡回来的，怎么说，也得善始善终吧。
我从屋顶上跃下来，抱住抓狂的画师，拍拍他的背：“清瓯阁的纸是吧，我帮你弄来。”【7】
画师张牙舞爪：“弄个屁！他们每年就做那么一点，现在工艺师都南下过冬了，你弄，你找谁弄！”
哎嘛，至于嘛，头发都翘起来了一小撮，好像竖起来的呆毛天线，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想把它按下去。
画师意外的安静了些，他的脸扭到一边：“别这样，有孩子看着呢。”
嗯啊哦……哎不是，有孩子看着有什么关系？
你脖子以下包得严严实实，搁哪儿都不能把你给封了。
说正经事。
我：“清瓯阁的纸，很多人买来只是收藏，并不会使用，只要想想办法，还是能弄到的，放心吧。”
画师推开我：“说到做到！”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哎，脸红红的，一定是被熊孩子给气的。
我看着小石头：“委屈你了。”
小石头吸溜着鼻子，扬着头看着我，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
我继续说：“这么委屈还在我身边待那么久，对身体不好，说吧，想去谁家待着，我送你去，看在我的份上，他们总不会不收你的。”
小石头的表情像被雷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冬月初三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