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卿犹在》周庄晓梦

49、离开般若地狱

　　冰封的海面，漫天的大雪下，一身红衣飒爽的依人，黑色龙腾符纹劲装的姬卿狂，蓝色云翔符纹劲装的赫绝尘，紫色直襟长袍的火鸟，朝一艘冰封的小船走去，船上竖立着一座冰雕。
　　时光飞速，般若地狱的雨季已结束，到了冰封日，赫绝尘早已破了阵法，为了避免在炙热难熬的旱季行动，四人决定在冰封日找到掘井人，不料在途中遇到这奇怪一景。
　　四人近前一看，姬卿狂，赫绝尘不觉惊呼道：“雨女！” 雨女被裹在厚厚的一层冰内，依然维持着她那慈母般的笑容。
　　依人了然道：“她有事没事一直冒水，不被冰住才奇怪。”
　　姬、墨二人这才明白，为何雨女对冰封日的事一概不知，原来是一到冰封日就被冰成了冰雕。二人见此哭笑不得，道：“能不能给她解冻啊？”
　　火鸟道：“我倒是可以，但是一会她还得冰上，等冰封日后，她自然就解冻了。”
　　姬卿狂道：“要不我们还是把她带到地下城吧，不然等到旱季，就够她受的。”
　　众人没意见，反正在这漫天冰雪下寻找掘井人也东一榔头西一棒头的毫无头绪，不如先回地下城碰下运气。
　　依人扛着雨女，赫绝尘带着姬卿狂，火鸟跟在其后御剑前行，路上陆陆续续又看到一些妖怪往地下城方向走。
　　等到地下城上空，见下面已经有不少冰屋，一处空旷处聚集了不少妖怪，依人带着三人下去，众妖怪见到城主很是高兴，纷纷过来打招呼，对另外三人视而不见，似乎完全不记得这三人曾经大闹地下城的事。
　　依人放下雨女，好奇道：“你们都集聚在这干嘛？”
　　一个猫脸兔耳的妖怪道：“城主，我们在看掘井人挖井，赌它啥时候出井水。”
　　嗨，运气不错，得来全不费工夫，四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面露喜色。
　　依人道：“挖了多久了？他还有多久能出来？”
　　众妖怪纷纷思量，一个道：“都挖了一天一夜了，我赌它马上就要出来了？”
　　另一个道：“那不一定，我觉得应该明天，上次他就挖了两天两夜。”
　　还要一个道：“我怎么记得上次他一个时辰就挖好了。”
　　众说纷纭，再加之妖怪们的思路跟寻常人不同，依人打了个手势，四人退出密集圈，在圈外聚集。
　　依人道：“这冰层上千尺，要挖出水怎么也得三天三夜。”
　　火鸟道：“这种事你了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我们就在一旁等着呗！”
　　赫绝尘来兴致了，兴奋提议道：“既然还有两天，我们就在附近搭个冰屋吧？”依人也好久没建房，听赫绝尘这么一说，心痒痒，二人就地起屋，开始忙碌起来。火鸟对建房没兴趣，但奈何依人的兵器不适合切割冰块，自是被抓去帮忙。姬卿狂用传音蝶分别给龙应天，雪魄传送消息后，也去帮赫绝尘的忙。
　　四人热火朝天的忙活一天，夜幕时分，依人跟火鸟建起了一座两层客寨，抓了几只鬼火做冰灯，分别悬挂于每间客房和门口房檐下，又把雨女的冰雕放客寨门口，很像那么回事。
　　赫绝尘和姬卿狂二人呢？建了一座摇摇欲坠，四不像的冰屋。依人，火鸟站在客栈前，调侃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要不要入住我们的客栈？”
　　赫绝尘道：“诶，诶，什么叫危墙呀，我们这叫独树一帜，追求的是个刺激，姬卿狂，你说呢？”他有点心虚的看着姬卿狂，整座危房都是在他的指挥下建成的。
　　姬卿狂笑道：“恩，确实，别具一格！”
　　依人道：“哎，行吧，既然邻家妹子煮饭再香也不如自家婆娘熬的粥好，那我们还能说什么呢？那晚安吧！”
　　姬卿狂边拉着赫绝尘跟进去，边道：“我们建的是观赏品，可远观不可亵玩，还是你们的既实用又美观。”
　　依人笑笑：“两小滑头，来吧！”
　　当夜，睡至凌晨，突然一声巨响，四人被惊醒，爬起一看，那座危房终是连一夜都未熬过。
　　依人见此摇摇头道：“这可是你们一起建的第一首房子，出师不顺，波折横生，不吉利。”
　　虽觉得依人是在那瞎掰胡扯，但姬赫二人脸色还是低沉了些，对于出去之后的事，两人面上不显，但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安的。
　　姬卿狂安慰道：“这不是没经验嘛，下次就好了，明天我们再建一个？”
　　赫绝尘思索会后摇头道：“不了，本来也是建着玩的，既然已经玩过了，就别再浪费时间，明天我们去滑雪。”
　　多年以后，姬卿狂再次到此地见此景时，不由感慨依人这乌鸦嘴是真灵。
　　在最好的时光遇上心心相印的人，也算得上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情深意长，可惜终是一场少年梦。
　　次日，四人疯玩一日，日落时，龙应天，雪魄也都赶了过来，就等着掘井人出现，也并非不可以直接下井去把掘井人捞上来，但是谁也无法预估打断一个执拗的精怪做自己想做的事会遇到怎样的反抗，所幸，一切如依人预估的，第三日清晨，几人站井口时，井内传来咯咯咯的声响，掘井人从井内飘出，那骷髅头发出轻柔的劝慰声：“喝水吧，就喝一口。”
　　姬赫二人第一次觉得见此情景，莫名的亲切，他们走向前，从井中摇上一桶水，拿起井边的水瓢舀起一瓢喝下，味道依旧，姬卿狂苦兮兮道:“前辈，水我们已经喝了，你可否应我们一事？”
　　掘井人依旧柔声劝慰着：“喝水吧，就喝一口。”
　　姬赫二人面面相觑，着实不想再喝第二口，但又心底好奇，不知喝完第二口后，掘井人的说辞是不是会有所改变，于是又硬着头皮小酌了一口后，看向掘井人。
　　掘井人柔声劝慰着：“喝水吧，就喝一口。”
　　依人在旁道：“你们得把我们几个人的量都喝完才行！”
　　姬卿狂看向龙应天道：“太祖，是这样吗？”
　　龙应天高深莫测的微笑着，既没点头也未摇头，火鸟在一旁催促道：“快点，别浪费时间，不就几口水的事。”
　　赫绝尘道：“几口水？要不你来喝？”
　　火鸟道：“滚，又不是我想出去！对了，别小酌，得大口喝才显诚意。”
　　姬赫二人无奈又猛灌了一口，这一口苦得肝胆俱裂，诚意满满，还剩最后两口，二人眼一闭牙一咬，再接再厉喝了下去。六人的量算是实打实的喝完，二人大着舌头，满是希望的看着掘井人。
　　掘金人道：“喝水吧，就喝一口。”
　　依人，火鸟，龙应天在旁哈哈大笑，雪魄也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二人此刻才明白过来，悲愤的看向龙应天，龙应天乐完道：“这井水喝了强身健体，多喝点没坏处！”
　　二人翻了个白眼，无语，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为老不尊！
　　火鸟道：“赫绝尘，用你的灼华剑赶紧把它绑了，咱们速战速决，说实在的，我好期待，也不知道这次你们能出去几缕魂魄？”
　　赫绝尘怒道：“滚，我们会毫发无损，大摇大摆出去，你就继续在这呆着吧！”他召出灼华剑，一招“万枝捆绑”，将掘井人的每块骨头严实无缝的捆绑起来打包带走，掘井人见无力反抗也不言语了，赫绝尘第一次觉得能用行动解决的事千万别用言语。
　　五人找了一开阔无人处，赫绝尘开始忙碌起来，他召出灼华剑在开阔的冰面上刻起阵法，刻完。他与赫绝尘站阵法中间，掘井人、桃夭夭、雪魄、火鸟、依人，依次按金、木、水、火、土的阵脚坐好，龙应天在一旁护阵，阵法启动，一时天摇地动，日月无光，千尺冰面龟裂，五处阵脚处射出五色耀眼的光芒直冲天际，生生在灰蒙蒙的天空撕开一道两尺来宽的裂口，光芒从上至下，笼罩着阵法中间的姬赫二人，光波扭曲旋转回升，等那二人消失不见，桃夭夭，雪魄立马化成两道极光，急速追随而去，随着桃夭夭，雪魄离开阵脚，裂口快速愈合，桃夭夭，雪魄在全部愈合之际，终于从裂口处冲了出去。
　　天地恢复正常，依人望着天空半响道：“他们刚离开，我就有点想他们了，想想般若地狱除了能随意建房子外，也挺无趣的。”
　　火鸟道：“难不成你也想出去？”
　　依人没说话，龙应天看着那愈合的裂口，脸色凝重起来。